第27章
霍行朝他摇头,说并没什么大碍。
“今天是不是回不去了。”苗应这才放下心来,听着外面的雨声,有些担心这个简陋的木屋会不会外面大雨里面小雨。
“屋子很结实。”霍行也在烤火,顺便把怀里的栗子都拿了出来,苗应想也没想,一个个地摆在炉子边上。
霍行见状,又把一个个的栗子拿下来,苗应不解,只见霍行拿出匕首,在栗子上划出一道口子,再一个个地摆到炉子上。
“会炸。”霍行说。
苗应哦了一声,看着外面的天逐渐变了颜色,雨声却一直没有停歇。
木屋里确实不会漏雨,生起火炉之后也不会太冷,为了避免煤炭中毒,他们开着木屋的小门,能看见雨滴如注地落在地上,又不知道流向哪里。
好在他们有带干粮,并不会挨饿,烤栗子也渐渐地有了香味,听着雨声,一颗颗地剥着栗子,倒是别有一番安宁的意境。
怪不得现在的人爱围炉煮茶呢,也不是就多好吃,要的就是那份闲适悠然的心情。
干粮也在炉子上烤热,吃起来有点硬,喝着水囊里的水又觉得冷,霍行又从箱子里找到一口小锅,坐上烧水。
苗应吃着干巴巴的饼,幻想要是能烤上肉,就不负老天留客的苦心了。
霍行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要出去的时候被苗应拦住:“不是说没有猎物了。”
“以前做的陷阱里,也许会有收获。”霍行说。
“天黑了。”
只这一句话,霍行就停下了脚步,又觉得实在太过委屈苗应。
吃食上不能满足他,就只能让他更舒服一点,于是他翻出那条虎皮毯子,铺在地上。
苗应迟疑了一下,觉得不太好,这毕竟是他师父的遗物。
霍行却说:“这毯子师父没用过,是他猎来给我的,说是让我成亲用,或是做聘礼,或是家用。”
借着微弱的屋子外微弱的光,苗应看清了这崭新的毯子,被保存得很好,他说:“你师父待你挺好的。”
霍行点头,只可惜师父没能看到他娶亲。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师父更像是他的父亲,教他安身立命的本事,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所以在分家的时候,他一点不舍的情绪都没有,因为霍三只有生恩,并没有养恩。
也许是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霍行今天的话倒是多了些。
剥掉的栗子壳重新被扔进了炉子里,栗子都被摆在苗应的手边,他一个一个地吃得也很开心。
糙面饼被烤干之后有些难以下咽,苗应加了烧开的水泡了泡,又加了点板栗进去,糙面饼变成了一锅糙面板栗粥。屋子里也有几个木碗木筷子,应该都是他师父自己做的,都被霍行收得整整齐齐。
霍行吃东西都不挑,这锅像猪食的糙面板栗粥他也能喝得下去,苗应看着他吃得很香,自己也尝了一点,没有盐,板栗的糖分很少,也不甜,没滋没味的,只能勉强填饱肚子。
吃完饭之后,外面的雨还是没停,雨水已经把门前的路冲刷出了沟壑,天也已经黑了,屋里就只剩下了炉子里的火光。
坐在虎皮垫子上不会太凉,苗应打了个呵欠,又往炉子边靠了一些,毕竟现在已经快过年了,雨天就更冷一些。
一阵风吹斜雨,透过木头的缝隙吹在苗应的身上,他打了个寒颤,问霍行:“今晚该怎么睡啊,早知道就不阻止你带被褥了。”
霍行捡的柴火也不是太多,也可能只能坚持到后半夜,火熄了之后又该怎么过?
霍行拿出了另一张垫子,在门口使劲儿抖了抖:“这是我以前睡的,将就一下,虎皮的你盖在身上,再靠近火炉,应当不会冷。”
苗应明显地感觉到了这具身体不太强健,这会儿已经冷得打哆嗦了,霍行还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添火加柴,他把虎皮垫子裹在身上,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不行啊霍行,还是很冷。”
霍行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这里取暖的东西还是太少,苗应一个哥儿要是真在这里挨冻一晚上,明天下山必定会生病。
想罢霍行直接坐在了垫子上,伸手把苗应抱了个满怀,苗应背靠在霍行的胸膛上,前胸被虎皮垫子遮住,又烤着火,没有先前冻得那么厉害了。
苗应喟叹一声:“能再抱紧一点吗?好暖和。”
霍行又收紧了些手臂,苗应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暖和起来之后困意袭来,他很快就合上了眼睛。
霍行抱着他,一动不动,借着微弱的火光,他侧头垂眸看着苗应的脸。
气色比被他捡回来的时候好多了,脸颊上似乎还长了点肉,但还是瘦,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的肩胛骨硌在自己身上。
还是自己的失职,霍行想。
似乎是嫌这个姿势睡得不舒服,苗应在睡梦中调整了一下姿势,头靠在霍行的怀里,霍行只能重新用毯子把他的背裹住,又往火炉边凑了一点。
一夜的时间,霍行几乎没怎么合过眼,不时地要注意炉子是不是熄了,还要注意虎皮毯子是不是还好好地盖在苗应的身上,一会儿还得摸摸苗应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热了。
后半夜的时候炉子果然灭了,苗应也是很快就感觉到了,就使劲儿往霍行怀里钻,霍行无奈,只能脱了身上的外衣,裹在苗应的身上,又用虎皮毯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他这才睡得熟了一些。
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霍行睁开眼的时候,屋外已经有了阳光。
他下意识地去摸苗应的额头,发现他一切正常,没有发热,没有不舒服,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苗应也醒了过来,他睡得倒还好,只是脖颈和背都很酸,他睁开眼,发现霍行身上只有中衣,再低头一看,发现他的衣服都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苗应赶紧退开,急忙把身上的衣裳都扯下来,一边脱一边说:“你怎么把衣服都给我了啊?你不冷吗?”
霍行摇头:“我并不冷。”
苗应才不信他,赶紧把衣服给他,却发现他好一会儿都没动静,苗应蹲下来,发现是他保持了一晚上这样的姿势,腿应该是麻了。
他盘腿坐下,伸手摸到霍行的腿,打算帮他按一下,在他的手摸到霍行的腿上的时候,霍行是想挪开的,但无奈他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根本挪不开。
苗应的手很小,手上的力气也不大,捏在霍行硬邦邦满是肌肉的小腿上的时候,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他捏了几下都像是在给霍行挠痒痒,还把自己弄得有些累,于是他又站起来,脱了鞋子,踩在霍行的腿上,一只脚的力量似乎不够,霍行眉都没皱一下,于是两只脚都踩上去。
苗应个子小,但为了不把霍行踩坏,所以还是收着力度,慢慢地踩,偶尔会滑脚,霍行也稳稳地接着他。
“好了吗?有知觉了吗?”苗应从他腿上下来,又摸了摸他的小腿。
有了知觉的腿瞬间挪开霍行清了清嗓子:“已经没事了。”
苗应看他动作这么快,凑过去看他,发现他坐着的姿势有些奇怪,再仔细看一眼之后才发现他起生理反应了,这会儿正在欲盖弥彰。
他哈哈一笑,宽慰霍行:“男人大早上的,都很正常的嘛。”
说完他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这才反应过来,从他穿越过来到现在,他都没有过生理反应,即使是在每个男人都比较躁动的早晨,他都没有过反应,前些日子还可以说是因为头上的伤,可现在他的伤都好了,怎么还是没反应啊。
他声音有些发颤地问:“你们这儿这个什么哥儿的,他,他能有反应吗?”
霍行涨红了脸:“我,我不知道。我没见过。”
这对苗应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他一直认为这个世界就奇葩在男人能嫁人,因为他洗澡的时候看过,这身体跟男人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所以也没怎么在意,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不一样的吗?
苗应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坐下准备穿鞋,但霍行动作比他快,已经抓起他的鞋子准备帮他穿了。
坐得太低,脚都没办法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霍行给他穿鞋,他动了动自己的脚趾以示拒绝,但霍行毫不在意,甚至还捏了捏他的脚背。
苗应不敢再动,觉得自己脚心有些发热。
他觉得有点奇怪,觉得自己跟霍行之间的兄弟情似乎有点变质,反正关羽不会给张飞穿鞋!
第26章
下山的路不太好走了,一夜的大雨冲刷,路面湿滑,苗应一面自怨自艾,一面又不得不小心行走,但还是摔了好几个跟头,霍行不顾他的拒绝,在最危险陡峭的路上还是把苗应背了起来。
到了山脚下,两个人都一身的泥点子,李红英烧好了水,祖母也煮好了姜汤,就连霍小宝都捧着胰子,等在门口,等看到人的时候,都凑了上去。
“一下雨我就说不好,果真是没回来,山上很冷吧?小应着凉了吗?”李红英看着他们,倒是还好,没有太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