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了个大拇指，“这才叫能干呢！”
  眼看姜韵宜脸红的都能煮鸡蛋了，张翠花带着人往里边走，“走，婶子嫂子，进去看看，第一天东西都打八折。”
  这可是新鲜事。来的几个没说话，只跟着笑的婶子对视一眼。要不人人夸呢，这败家手笔，够大方的。
  “真的，翠花，你可别那婶子们开玩笑。”别处东西都要抢着买，这里还打折？
  挎着篮子，本来想去国营商店提前排队买肉的婶子凑到前边去，“翠花，那你这小卖铺又肉吗？”
  “您说的猪肉羊肉还是牛肉？”张翠花笑道，“驴肉马肉也有，就是今天没进，您要可以预约。”
  “有就行！”那个婶子不多说，也不管旁边一块的伙伴了，抱着篮子就冲进小卖铺。
  可算是逮住肉了，她家小子等肉都等的咬腮帮子了。
  一个刚生了娃的嫂子，不怀希望的随口问了句，“有奶粉吗？或者小米也行。”
  “都有，不仅有婴儿的，还有适合老年人补钙的奶粉。”张翠花掀开小卖铺帘子，指着里边的货架，“就在那边，好几种，嫂子你去选吧。”
  掀开帘子，里边大不一样，十分宽敞，进去那么多人仍能清晰看到货架上东西。
  嫂子一看见那大桶大桶的奶粉，眼睛都直了，无意识的喃喃自语，“我的个老天爷，哪见过这架势。要票不？不要票我买两桶，不，四桶！”
  “不要票。”张翠花站在她旁边，看她左脚拌右脚，好心扶了一下，“嫂子，你进去慢慢挑，不急。”
  “好好好。”嫂子跟进了天堂似的，晕晕乎乎的飘过去。
  人来人往，大家都跟不要钱似的买东西，篮子都盛满了。一个劲的有人往里边跑，还有匆匆忙忙买了东西回家的。
  有单纯看热闹逛的，看到这些个好东西，赶紧回家拿钱，叫邻居过来，给亲朋好友打电话，看有没有要买的！
  听校长说给国家做出重大贡献的功臣提了个小要求。首长还挺好奇。
  听说是开小卖铺，“这不是大事，虽然乍一听跟打击投机倒把的政策相违背，但是特事特办。张同志的贡献足够组织上对为她单划出一道杠。”
  “而且听说她们以前在乡下呆着，想来没什么积蓄，乍一搬到军区怕是不适应。”
  虽然张翠花拿出这样厉害的东西，但是也不能忽视她生活日常的需求。
  首长摆摆手，“我知道你说的意思，现在就向上汇报，给她批一个国营商店的指标！”
  听说西北角的家属片区热热闹闹的凑一块，首长还问了一嘴。
  得知就是那个要开小卖铺的张同志，正在团结周围的力量，开始建房。
  首长对过来催进度的校长夸道：“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这张同志刚来就有这么好的人缘，相比不只是思想觉悟高，平时行动肯定也很有章法。晚上八点，”
  晚上八点，特批的营业指标就加急邮来了。等张同志小卖铺开业的那一天，咱们一块给她当开张礼物送去！”
  哪知道，第二天人家就开张了。
  首长听见信的时候刚到办公室，还是从自己的警卫员嘴里听到的。
  “你是说，张同志的小卖铺开起来了？”首长若有所思，“还保罗万物，应有尽有？”
  “是，首长。”端正态度敬礼，警卫员敬完礼，稀奇的跟首长分享这个大好事，“我媳妇去买了一堆东西，刚才让人给我带话，问我要不要买烟。”
  警卫员笑嘻嘻的，“这不是上次您分我一盒烟，我爱惜再爱惜，还是给抽没了。找了好几个国营商店也没买到。哎，您不知道，这张同志的小卖铺，她就有卖的！”
  偏头看了眼警卫员的神色，确定他没说大话，首长惊奇，“这倒是稀奇事。
  走，叫上校长，咱们也去看看。”
  第172章
  拿着营业指标的特批证书，首长本想只带校长和警卫员两人，但是被责令留职反省的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消息，带着几个不知道什么人凑过来。
  “首长！”主任敬礼，然后笑着跟校长说道，“校长您之前也查过了，我肯定绝对是一心爱
  国的，就是之前有点着急。”
  警卫员看首长的脸色，似乎不认识这人，也没特别的意思。
  “同志，首长有安排了，有事请之后打报告。”警卫员干净利落的上前要拦退几人。
  主任没想到自己话都没机会说完，身后的大舅哥还有他那几个牛气哄哄的朋友更是毫无反应。这会都蔫了，往常不是人五人六的？
  李主任有些着急，灵机一动，“首长，咱们张同志不是开了个小卖铺？我是给她送贺礼的啊！
  首长您不是也要慰问基层吗？我们几个给您开道，省的有人冲撞了！”
  首长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倒是听校长说这个李主任来着。
  偷听是个大毛病，更何况是为了利用职权与民争利。但是毕竟是学校自己的问题，虽然隶属军区，到底不好插手。
  现在停职反省，这个人倒是更活泛、钻营了。
  “小王，不要管他。”
  首长脸上带笑，“校长要是和李同志有话要说，我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首长坐上汽车，小王驾驶离开。
  校长自从看到李主任开始，一直很阴沉。等到首长离开，这才开口。
  “李汉强，你现在只是留职反省，别自作聪明落得被辞退的后果。”
  李主任进来过来就没想过得好话，也早和大舅哥几人打了预防针。
  现在仍然笑着解释，“校长，我是真的好意。您看，这几位是”您看，这几位是咱们和国营厂子的联系人，我爱人的哥哥和他们一直有联系。
  这不是张老师小卖铺开张，虽然不知道在哪得到些货源，但毕竟只是一时之计，迟早卖完，还是要和外边联通。”
  “钱校长！”
  大舅哥上前和校长握手，“我就是搭个线，没有要借机获利的意思，完全是知道张老师对咱们学校的贡献，心里十分敬佩，才有此举。”
  “这是我的名片。”几个国营厂子的联系人纷纷递上自己的名片。
  解释自己知道这边有一位以一个人之力获得营业资格的厉害人物，所以才过来。
  说完还矜持的说道：“我们几个厂子东西都比较紧俏，像是贵军区的国营商店，也是需要特批才能获得部分货品的。”
  意思是人家还没看上军区那个国营商店，过来给张翠花小卖铺供货，完全是垂青。
  校长都气笑了，拍拍李主任的肩膀，“李主任啊，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敢明目张胆的带人过来，还不怕我看出你把偷听来的告知别人了。”
  “原来是有所依仗啊！”校长语气意味深长。
  “既然你们都这样自豪，那咱们就一块去张老师的小卖铺参观参观，也让自以为是的人，涨涨见识！”
  “哎！”
  逐渐把话题拉倒自己舒适区的厂子联络人，听到这话有点不满。
  小眼神看李主任，这是啥话？啥叫长见识？
  李主任打圆场，“走走，同去，同去。”
  还招呼校长上他们的车，“这个首长已经走了，校长咱们坐一辆车吧。”
  “我就不用了。”校长看着不远处过来的人影，皮笑肉不笑，“我骑车子挺方便。”
  一位老师喘着气把车子推过来，“校长，您的车子。”
  “怎么也不骑过来？”推着车子跑，也挺有新意。
  校长叹气，不知道学校是不是风水不对，不是李主任这种心眼忒多的，就是没点心眼子的。
  “我给忘了。”来人抹了把汗，跟李主任也打了个招呼，“李主任，哦不，您不是主任了，反正李老师，我先走了啊！”
  说完就跑了，李主任被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话方式气够呛，偏偏记不起人是谁，也无从记恨。
  “别看了，新来的老师，你不认识。”
  校长跨上车子，“我也先走了，您几位后边开吧。”
  被注目礼，校长也毫不在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嘱咐了句。
  “说带贺礼，可别忘了，我和首长可是特意去送贺礼的，倒时候可别被我们的贺礼比下去啊！”
  “贺礼？”看着校长慢悠悠骑车走人。
  联系人摸不到头脑，“怎么首长那么大官还给一个年轻老师送礼？送啥礼？总不能是营业资格批下来了。”
  联系人玩笑似的瞎猜。
  “流程审批哥几个比谁不清楚？”大舅哥恭维，“那是能有多慢就多慢，更何况是这样特殊的情况。说实话，能不能批下来还是两说。”
  李主任思考被打断，看大舅哥开始打退堂鼓，赶紧往回揽。
  “这不是给弟弟个面子？要是给军区的国营商店找些紧俏货，说不定我这留职反省能提前结束。哎，图什么啊！还不是心里惦记着这些个学生！”
  “更何况，这张翠花不简单，就算上边拖着，这小卖铺不还是开起来了。有没有资格算什么？在这军区，首长都亲自去登门，那没资格也是有资格。”
  李主任说的慷慨激昂，“再说，我之前也给你们统计过国营商店的出货率了。
  在校长跟前我不下你们面子，但是说实话，咱们那些紧俏货卖的可跟不上产的，产量那么大，再不四处找销路，您几位销售科的也得挨批！”
  大舅哥和李主任对视一眼，跟着搭腔。好歹在几个联系人手里拿了一大包各式货物，凑了个体面的贺礼。
  “走走走，走了。”
  几个穿着体面的人，在学校门卫赶人之前，狼狈离开。
  首长先一步离开，几分钟到达小卖铺那条街。没看见门脸，先看见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
  “这都是排队买东西？”首长示意警卫员停车，下车问最后边那个人，“这人这么多，怎么不去先头那个商店买？”
  “这儿的东西打八折！而且啥都有，连奶粉都有。肉都有好几种，还不要票！”
  最后边这位，也是听到好消息赶紧赶来的，都没看谁问自己，赶紧催他，“快排队吧，后边还有一堆人呢。”
  经过人传人现象，现在小卖铺门口已经排起长队，不断地有人进去，进去了就不想出来。
  还是有人时不时跑门口去，朝里边招呼熟人。
  ‘李婶’‘张嫂’‘齐大爷’‘买完赶紧出来啊！’的呼唤下，队伍才艰难往前走。
  烤肠机子已经挪到了外边。
  因为但凡有小孩想往里边钻，还没等旁人吆喝，自家大人先过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