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听的江白安心中一沉，重重的将窗户的关了回去。
  谁要听对不起。
  他这是什么意思，急着撇清关系吗？
  这时，传来一阵叩门的声音。
  祝心柔轻声问道：“白安，醒了吗？”
  “醒了，”江白安强行撑起嘴角，把忧思压下去后，才打开房门。
  祝心柔温柔的笑着，明媚美好但又不真实：“快来，爷爷做的早点，可好吃了。”
  “好。”
  “我没跟爷爷说惜春阁的事，”祝心柔挽着江白安，“帮帮忙，他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江白安保证道：“放心，我不说。”
  静默一阵，又道：“你能不能放过自己。”
  祝心柔脚步一顿，停在原地，嘴角还挂着那抹微笑，垂眸道：“我很好啊，你看我现在多开心。”
  江白安道：“就因为你这样子，我才更担心。我宁愿你大哭大闹一场，把心里的委屈，不甘，愤怒都发泄出来。”
  “你想多了，”祝心柔笑的更甜，“能遇到你，回到爷爷身边，我真的很开心。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见她不愿坦白，江白安也不想再提起她的伤痛处。各人自渡，她帮不了。
  走出西厢房，再跨出一个门，才是膳厅。这宅子外面看着不大，内部曲径通幽，一步一景，倒是有趣。
  江白安道：“我还没见过这般温柔缱绻的宅院，真好看。”
  祝心柔道：“爷爷说江南的宅院都是这个模样，他很喜欢，就依葫芦画瓢的造了一座。”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江白安若有所思道，“有生之年一定要去看看。”
  “虞大人，你也快来。”祝心柔往不远处唤了一声。
  循声望去，虞清欢微微颔首，正往她们这个方向走来。
  此后，一路无言。
  到膳厅后，这层冰冷才稍稍裂了一条缝。
  祝相识专心的摆放着早点，江白安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叠，白白胖胖的灌汤包，忍不住道：“爷爷，你做的包子也太香了。”
  祝相识并没有任何回应，板着脸继续做些自己的事情。
  江白安尴尬的看向祝心柔。
  虞清欢抢先解释道：“祝爷爷听不到。”
  “我昨晚还跟他说过话呢。”
  祝心柔道：“爷爷听不到，他懂唇语。”
  第34章 尴尬
  告别了祝家祖孙，二人踏上了回新京的路。
  由于江白安不会骑马，又不愿跟虞清欢共骑一匹，只能把那辆艳俗的马车又驾了回去。
  一路无言，行到镇上，看到那座黑山，江白安才想起昨晚那纸人那事。转头刚想开口，对上那冷冰冰的侧脸。张了张嘴，硬生生的把话给憋了回去。
  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他也不关心。
  令她想不通的是，就抱了一下，都那么自责的虞清欢。对昨晚那事，竟没有一点反应。
  就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难道他已经认定自己是个随便的女人，不用负责，不用在意？
  左右想不通，她越想越难受，无处发泄，只能加重手上的力度，让马车跑快点。
  可不管她怎么努力，虞清欢总能轻轻松松的跟她并排而行。
  “生气了？”
  江白安循声抬头，对上虞清欢的目光。他垂着眸，眼里星光闪闪。清晨的日光给他的侧脸描了层暖黄，清风吹起发梢。少年肆意张扬，温柔缱绻。
  好看的像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平息了江白安的怒火。
  她明白，她栽了。
  移开视线，目视前方：“没有。”
  “我也看到了，”似乎是怕她不明白，又解释道，“纸人。”
  黛眉微皱，江白安责备道：“说了让你别看，怎的不听劝，万一真的有诅咒怎么办？”
  这种荒诞传闻，她自是不信，完全没放在心上。可一牵扯到虞清欢，她又对自己的不信，没了信心。
  世上奇事异闻那么多，她怎么能参透，又如何能保证。
  虞清欢收回目光：“我想跟你站在一起。”
  又是这种暧昧不明。
  江白安不自觉的摸上袖袋里的药瓶，真想马上给他来一颗，看看这副冷冰冰的皮囊下，藏着什么秘密。
  总说着让她误会的话，她若真的误会，接着就是一盆冷水。
  打个巴掌给颗糖，江白安实在是恼了，赌气道：“大人生来矜贵，怎么能跟我这样的人站在一起。”
  静默半晌，虞清欢紧抿嘴唇，并未回应。
  一路上，二人就如同行的陌生人般，连眼神都没再交流。
  堪堪赶在天黑前，回了新京。
  虞清欢陪着她到了虞府门口，等她进了门，不着一词，骑着马离开了。
  回了房间，江白安落寞的坐在榻上，她方才那话，是不是太重了。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好烦！
  好端端的干嘛赌气说那种话。
  明明是自己产生了不应该的念头，却反而怪罪到别人头上。
  呆坐了很久，她有些累了。心不在焉的洗了个澡，爬上床，刚准备睡觉。
  “咚咚，”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是我。”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等一下，”江白安起身理了理衣服，点上烛火，才缓缓打开门。
  就见虞清欢抱着床青色的锦被，溶溶月色下，微笑的凝着她。
  见门打开，他一点不可客气的走了进去，将锦被放在一旁的贵妃榻上。
  江白安愣愣的站在门口，道：“虞大人这是做什么？”
  虞清欢极其自然道：“保护你。”
  江白安道：“虞府之内，人多口杂，这样是传出去……”
  你虞大人自然没什么影响，我以后要怎么做人？当然这话她没直接说出口，虞清欢也不会傻到这都听不懂。
  不等回应，她又道：“况且那诅咒之事，多半就是胡诌，道听途说之事怎么做的真。没准又是哪个顽皮小伙的恶作剧。”
  虞清欢道：“我知道，但我不放心。”
  江白安无法反驳，她何尝不是这样，她不信，但她很担心。
  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能力保护虞清欢，离得远点对他来说或许更安全。
  江白安道：“我知道大人担心我，但这事万一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娶我。”
  虞清欢缓步靠近：“我娶你。”
  江白安根本不想是这个答案，脱口而出道：“娶什么娶，你……”
  逐渐睁大眼睛：“你我娶？”
  突觉脑袋一阵轰鸣，只能听到她自己“砰砰砰”的剧烈心跳声。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虞清欢认真道：“嗯。”
  震惊之余，冷静下来，江白安问：“为什么要娶我。”
  虞清欢温柔道：“负责。”
  只是负责，为昨晚的事负责。她不知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无心之过，不用负责，”江白安并没有关门的意思，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茶水，慢慢饮下。
  她不再沉在这个话题里，道：“惜春阁两名打手被杀的时候，我也在，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虞清欢在她对面坐下，“凶手抓到了，寻仇。”
  江白安仔细回忆当晚的场景，凶手的箭法十分精炼，一击毙命。若是寻仇，怎会让他们死的这么容易。
  且时机准确，恰巧抢在她动手之前。
  甚至隐隐有种怪异的感觉，放箭那人好像是在保护她，不让她手上沾血，才这么做的。
  江白安问：“那惜春阁的头牌被我带走了，她们没有追究吗？”
  “没有。”
  第35章 孙婆婆你别说话
  见这情景，江白安笑的起不来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