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织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惨白，禅院真希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比咒灵好对付多了。”
  “我能不能和胖达一起在下面等你们呀？”诗织欲哭无泪，被五条悟半拖半拽地塞进了过山车里。
  安全压杆落下时，诗织绝望地闭上眼。身旁的五条悟却兴奋地朝工作人员挥手。
  过山车缓缓爬升时，诗织偷偷掀开眼缝，远处云层里的富士山若隐若现，美得让人窒息。可下一秒，强烈的失重感瞬间攫住心脏，她不受控制地尖叫起来，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甩出去。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拍了拍她冰凉的手。诗织睁开眼，正对上五条悟近在咫尺的笑脸。
  “别怕呀。”他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
  下车时，诗织腿软得站不住，扶着栏杆干呕了半天。五条悟递来一瓶冰镇可乐，她接过来灌了一大口，气泡在喉咙里炸开，才算压下翻涌的胃。
  接下来FUJIYAMA过山车，诗织说什么也不肯再上，抱着胖达的胳膊站在出口处。
  五条悟他们玩完下来时，个个都面不改色，仿佛只是去便利店买了瓶水。
  “诗织不玩吗？”五条悟故意晃了晃手里的快速通行券，“那我们去鬼屋咯，听说有真人扮演哦。”
  诗织的好奇心瞬间压过恐惧：“真人NPC吗？”
  “对呀，很有趣吧。”五条悟笑得像只诱拐小红帽的狼。
  鬼屋里漆黑一片，阴森的背景音乐里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声。诗织紧紧抓着前面人的衣角，走着走着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惊呼着往前扑去。预想中的地面没有到来，她被五条悟稳稳拉住。
  “小心点。”五条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笑意。
  诗织刚想站直道谢，黑暗中突然窜出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她吓得尖叫着扑到胖达身上。
  “哈哈哈诗织你也太胆小了！”胖达的笑声从身前传来，“那是工作人员啦！”
  走出鬼屋时，阳光灿烂得晃眼。他们在休息区找了个位置坐下，边吃小吃、喝饮料，边慢悠悠地歇脚。
  遮阳伞投下一片阴凉，诗织正咬着章鱼小丸子的竹签出神，手腕突然被猛地一拉，五条悟将她拽到一旁。
  “未注册的特级咒灵。”他舌尖舔掉嘴角沾着的冰激凌渍，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神冷了下来，“居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诗织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已炸开一团烈焰。她惊愕地转头，方才还好好的遮阳伞与桌椅，此刻已烧成焦黑的灰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也不过如此。”前方传来一道声音。灰烬散去后，诗织定睛一看，瞪圆了眼睛。
  “富士山成精了啊？！”她失声惊呼。
  “你说谁不过如此呢？”五条悟漫不经心道，“破坏修学旅行，可是重罪哦。”
  “怎么突然着火了？！”
  “好可怕！快逃啊！”
  周围骤然响起路人的尖叫。今天乐园里不止他们，还有许多来参加修学旅行的普通学生，此刻人头攒动，恐慌像水波般迅速蔓延。
  五条悟立刻转向乙骨忧太：“忧太，你们去疏散群众。”
  诗织应声跟上他们的脚步，走前却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留他一个人，没关系吗？”
  乙骨忧太语气笃定：“相信五条老师吧。”
  随着五条悟与那富士山的缠斗愈发激烈，地面开始剧烈震颤，仿佛有巨兽在地下嘶吼。原本喧闹的乐园像被瞬间按了静音键，下一瞬，更汹涌的恐慌如潮水般爆发开来。
  诗织瞥见身边有个女生吓得浑身发抖，连哭声都堵在喉咙里，立刻伸手将人紧紧拉住往出口走去。
  其他人早已冲进混乱的人群，高声引导着惊慌失措的学生：“往这边跑！别回头！快！”他们的身影在奔逃的人流中灵活穿梭着。
  70.
  多田野诗织望着五条悟用脚踩着那个富士山咒灵的头，在地面上来回碾压。
  “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五条悟拖着尾音轻笑，“不如说说看，到底是谁在背后跟我作对呀？”
  富士山咒灵发出嘶吼：“别想从我嘴里套话！臭小鬼！”
  “不肯说？”五条悟微微倾身，眼里泛着冷光，“那我只好祓除你了。”
  “你这个混蛋！”富士山气得顶端喷吐着灼热的气息，却怎么也挣不脱那只看似随意踩住它的脚。
  下一秒，那只踩着富士山咒灵的脚骤然发力，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咒灵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她愣在原地，直到狗卷棘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看向不远处的五条悟。
  他已经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笑，仿佛刚才那个眼神冰冷的咒术师只是幻觉。
  “搞定啦。”他朝着众人挥挥手，步伐轻快地走过来，“看来今天的修学旅行，比预想中还要精彩一点呢。”
  诗织听着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接下来的行程，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小意外。
  走出乐园大门时，夕阳正缓缓沉入远处的地平线，给富士山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晕，柔和的光线冲淡了刚才战斗留下的紧绷感。
  “五条老师……”诗织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
  “嗯？怎么了？”五条悟转过头，脸上依旧是那副轻松的表情。
  诗织深吸一口气，紧接着问道：“未来的我，有成为像你一样强的咒术师吗？”
  她心里满是不确定。虽然大家偶尔会提起未来的她有多厉害，但现在的她，不过是个刚到东京、刚接触咒术界的普通女孩。
  她真的能做到吗？
  五条悟语气笃定地回答：“有的。”
  第18章
  71.
  “诗织，再叫我一声哥哥嘛～”五条悟凑近说道。
  “请容许我拒绝。”多田野诗织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脑子里乱得像团缠死的棉线。不过是睁眼闭眼的功夫，她就从阴冷潮湿的废弃厂房瞬移到了富士山脚下的温泉旅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缓一缓，又被塞进了返回高专的巴士。
  她把脸颊贴在车窗上，玻璃映出自己模糊的侧脸。后排传来的谈笑声漫不经心地钻过耳朵，她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发怔。
  视线重新落回五条悟的墨镜上，她忍不住追问：“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诗织变成小孩子了哦。”胖达的声音从后排传来，毛茸茸的爪子在半空比划着，“大概到悟大腿这么高吧。”
  “超——级可爱的！”五条悟立刻接过话头，双手捂住脸左右摇晃，指缝里漏出的笑声里全是藏不住的得意，“拽着我的衣角不放，软软糯糯地喊我哥哥呢～”
  哈？
  她拽着五条悟的衣角叫哥哥？
  “不对吧。”她歪着头看向对方，认真地反驳，“那也该叫叔叔才对。”
  五条悟闻言按下墨镜，露出那双狡黠的蓝眼睛：“没办法啦～谁让诗织超喜欢人家的眼睛呢。”
  哦，这倒确实是她会干的事。诗织默默承认。毕竟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对好看的东西毫无抵抗力。
  “话说回来，诗织怎么会中了诅咒师的术式？”五条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指尖在膝盖上轻点，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
  诗织摸着下巴回想，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感觉他们对我的术式特别了解……”
  “昨天还出现了未注册的特级咒灵。”五条悟的指尖停顿了一下，“这恐怕不是巧合。”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恢复了惯有的自信：“不过也没关系，毕竟我是最强的。”
  诗织瞥了他一眼，轻声道：“最强也会累的吧。”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飞逝的风景，声音里多了几分坚定：“既然是针对我来的，就由我自己来查清楚吧。”
  五条悟挑了挑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被诗织抢了先。
  诗织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亮：“而且我们不是伙伴吗？稍微依靠一下我吧，老师。”
  五条悟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抬脸朝她笑，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白皙的侧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好哦！”
  “好了，请不要摆出这个姿势。”诗织无奈地把头偏到另一侧。
  “欸——，因为诗织很可靠嘛！再让我靠一下～”五条悟得寸进尺地蹭了蹭。
  胖达在后座听着前面的互动，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
  “胖达，你笑得好恶心。”禅院真希瞥了他一眼。
  “鲑鱼。”狗卷棘嚼着面包，含糊地应和了一声。
  “嘿嘿，教师组的氛围很棒呢。”胖达用爪子捧住脸，眼睛亮晶晶的。
  “那两个人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伏黑惠望着前排交叠的影子，淡淡地说。
  乙骨忧太望着窗外掠过的云，轻声道：“能看到五条老师这样放松的样子，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