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顺平蹲在旁边，手里捏着张新网递过去：“悠仁再试一次吧。”
  伏黑惠站在树下，没凑上前，只是静静地望着水里的金鱼。
  五条悟拉着诗织挤到摊前，兴冲冲地冲老板喊：“请给我十张网～”
  灯笼的光落在水面上，映得金鱼鳞片闪闪发亮，混着周围人群的喧闹，热闹得正好。
  第25章
  105.
  提前定好的烟花观赏区在河畔的空地上，离烟花发射点不远，抬眼便是毫无遮挡的夜空。
  远远望去，夜蛾正道坐在垫子中央，家入硝子握着一罐啤酒斜倚在树下，伊地知洁高在一旁整理带来的零食和饮料。
  “校长，硝子前辈，伊地知前辈。”诗织先一步走上前，笑着打招呼。
  “哟，来了。”家入硝子朝她扬了扬手里的啤酒。
  五条悟一屁股坐到垫子上，扬声问：“我们没迟到吧，校长？”
  “刚刚好。”夜蛾正道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陆续走近的学生们，“都坐吧。”
  众人纷纷找位置坐下，胖达和狗卷棘被伊地知洁高准备的零食吸引，凑过去翻找起来。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正聊着刚才捞金鱼的战绩，吉野顺平安静地坐在伏黑惠旁边，偶尔应和虎杖悠仁两句，禅院真希则随意靠着树干。
  诗织挨着五条悟坐下，他递来一瓶果汁：“在想什么？”
  “在想机械丸说的事情。”诗织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冰凉的甜味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夏夜的燥热。
  五条悟凑过来，脑袋几乎要靠上她的肩膀：“诗织在害怕吗？”
  “并不是害怕……”诗织往旁边挪了挪，却被他伸手圈住肩膀按回原位。她只是觉得，那个在暗中计划的家伙是跟踪狂吗？一直在暗中窥伺他们的行动，也太变态了吧。
  她的话被淹没在突然响起的欢呼声里。
  夜空中骤然绽开第一枚烟花，巨大的金色花火在天空上炸开，瞬间把每个人的脸照得透亮。
  第二枚、第三枚……无数烟花接二连三地冲上夜空，有的像漫天星雨，有的像流星划过，四周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诗织仰着头，看着那些转瞬即逝的璀璨在眼底流动，真漂亮啊，她想。
  不知看了多久，她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的五条悟。他也在看烟花，墨镜滑到鼻尖，露出的湛蓝色瞳孔里，碎光流转得比漫天烟花还要亮。
  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软软的，麻麻的。有什么话不受控制地想从心底蹦出来。
  诗织微微张了张嘴，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喜欢。
  仿佛是感应到她的注视，五条悟转过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他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低头凑近，声音在喧闹的背景音里格外清晰：“嗯？诗织盯着我，在悄悄地说什么呢？”
  他的眼睛太亮了，像盛着刚才炸开的所有星光。诗织的脸颊微微发烫，深吸一口气，也凑近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轻声说：
  “喜欢。”
  不等他回应，她又赶紧补充：
  “……烟花，喜欢。”
  夜风吹过，带着烟花燃尽后的淡淡硝烟味。五条悟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忽然低低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嗯，我也很喜欢。”
  106.
  回到高专时，夜已经深了。
  诗织怀里抱着一捆手持烟花，与拎着两袋啤酒零食的五条悟并肩走着，家入硝子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杰～猜猜谁来了？”五条悟敲响夏油杰的房门。
  夏油杰拉开门，视线先落在诗织怀里花花绿绿的包装上，又滑到五条悟手里鼓囊囊的袋子，瞬间明白了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该不会是想在高专放烟花吧？”
  “答对啦！”五条悟把袋子往他眼前一凑，啤酒罐相撞发出叮的轻响，“花火大会根本没玩够嘛。”
  家入硝子从五条悟身后探出头来，露出半张脸：“去不去？不去我们就自己玩了。”
  夏油杰挑了挑眉：“去哪里？被校长发现又要念叨了。”
  “放心，我早就看好地方了。”五条悟拍了拍胸脯，“绝对隐蔽。”
  几人刚走到楼下空地，两道小小的身影便从暗影里钻了出来。
  “是美美子和菜菜子呀。”诗织笑着从怀里抽出两根烟花棒递过去，“要不要一起玩？”
  菜菜子和美美子用力点头。
  诗织帮她们剥开包装，又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了引线。细碎的火星顺着引线簌簌往上爬，金亮的光在黑暗里炸开。
  “哇——！”
  “好漂亮！”
  美美子和菜菜子同时发出惊叹，诗织陪着她们在空地上放烟花棒。
  另一边的阶梯上，五条悟拉开两罐啤酒，分别塞给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自己则捧着一罐果汁。三人不知在聊些什么，笑声一阵一阵飘过来。
  “夏油大人也来一起玩吧！”菜菜子举着还冒火星的烟花棒跑过来，美美子紧随其后。
  夏油杰接过那根还带着小火星的烟花棒，伸手摸了摸她们的头。
  五条悟站起身：“嗨嗨，现在就让最强的五条大人带你们玩个够！”
  诗织递过一根点燃的烟花棒给家入硝子：“硝子前辈看起来很开心呢。”
  家入硝子右手接过烟花棒，抬眼瞥了她一下：“感觉还不错。倒是你——”
  诗织眨了眨眼：“我怎么了？”
  家入硝子喝了口左手的啤酒，道：“五条那家伙，很任性吧？”
  诗织笑着，低头点燃一根烟花棒，举在手里轻轻晃着。她望着不远处和夏油杰一起带两个小姑娘玩烟花棒的五条悟，轻声说：“但很可爱啊，不是吗？”
  今晚的烟花真的很好看。
  但好像，有个人，比烟花更好看。
  107.
  诗织眼睁睁看着虎杖悠仁抬手一抛，那根宿傩的手指就被他径直丢进嘴里吞了下去，忍不住好奇地开口：“悠仁，宿傩的手指是什么味道啊？”
  虎杖悠仁咂了咂嘴：“还没来得及细品是什么味道，就已经吞下去了。”
  其实，这并非临时起意。早在这之前，五条悟就根据机械丸提供的情报猜到了，那些敌人恐怕是想偷走高专储存的宿傩手指，再一次性全喂给虎杖悠仁。那样一来，虎杖悠仁定然没法同时压制这么多根手指的力量，最终会失去意识。所以他才决定，让虎杖悠仁逐根服食，好让他始终保持着意识清醒。
  正想着，虎杖悠仁的脸上突然裂开一张属于宿傩的嘴，声音里带着戏谑：“多谢款待。”
  “别突然冒出来说话啊！”虎杖悠仁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力道不轻。
  诗织在一旁看得直乐，打趣道：“你们这是在演单口相声吗？宿傩不如转行吧，漫才说不定也很合适哦。”
  宿傩的声音立刻带着戾气出现在虎杖悠仁的手背上：“闭嘴，女人。迟早把你嚼碎了吞下去。”
  “能被宿傩大人惦记，可真是我的荣幸呢。”诗织笑得更欢了，还故意拖长了调子逗他。
  宿傩索性闭了嘴不理她，这千年老古董，果然经不住逗，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狠话。
  五条悟拍了拍虎杖悠仁的头：“既然悠仁没什么问题了，那我们就去做任务啦。”
  虎杖悠仁立刻应声，挥着手喊着出发，劲头十足。
  108.
  一群穿着深色制服的人挤在前排座位，在周围大多是带孩子的一家三口中间，显得格外扎眼。
  今天诗织休假，特地来剧院看姐姐演出。巧的是，五条悟要带着一年级四人组来这里执行任务，她得知后，便托姐姐多留了几张票，让他们一起进来。
  幕布拉开，表演开始了。诗织和舞台中央的姐姐对上视线。姐姐给的位置实在绝佳，前排的视野毫无遮挡，舞台上的人影连发丝都看得分明。
  钉崎野蔷薇突然出声：“欸？多田野老师，舞台上那个女生跟你一个姓。”
  虎杖悠仁紧跟着探头：“发色也一模一样！”
  吉野顺平小声附和：“长得也有点像呢。”
  诗织收回与姐姐对视的视线，应道：“嗯，这是我姐姐。”
  三人异口同声：“欸——！”
  伏黑惠在旁淡淡补了句：“这不是很明显吗？”
  五条悟晃了晃手：“表演开始啦，你们快去解决那些杂鱼吧，注意别影响了孩子们的童真世界哦。”
  四人点头应下，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五条悟和诗织留在原地看着台上的演出，他忽然开口：“我还是第一次见诗织的姐姐呢。”
  诗织侧头看他：“姐姐是普通人，看不见咒灵的。而且才不是第一次呢，悟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也在现场啊。”
  五条悟故作惊讶地睁大眼：“欸？完全没印象哎——当时眼里只关注到诗织一个人嘛。”
  诗织捂着发烫的脸颊转回去，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