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吐槽过他是不是过于宠爱学生了，但他本就是把学生放在第一位的人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像呵护一株幼苗般守着她慢慢长大，看着她一点点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强大咒术师。
  她上四年级那年，他正准备出任务，回办公室取东西时，路过教室，无意间听见里面传来她和猪野的对话。
  猪野问：“诗织毕业后打算做什么？”
  她答：“可能做自由术师吧，像冥冥前辈那样就挺好的呀。”
  猪野立刻接话：“那我们一起啊！我们这么熟，配合也一直很默契。”
  “确实哎，而且也不用怕分到不好相处的术师了。”
  “毕业后要搬出宿舍啦，诗织找好住的地方了吗？”
  “好麻烦哦，跟猪野住一起就好啦。”
  “哦哦！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他在门外站定，听得微微发愣。心里疑惑，同期感情再好，好到要住一起？都快二十岁的人了，又不是没断奶的小鬼，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等任务结束回来，他揣着这疑惑找到了硝子：“硝子，你要不要跟我住一起？”
  硝子瞥他一眼：“不要。你发什么疯？脑子烧坏了？”
  “我听到诗织和猪野的对话，他们毕业后打算一起住，这不太对吧？同期能好到这种程度？都快二十岁了，果然很奇怪吧？”
  硝子沉默几秒，淡淡道：“他们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大概是那个吧。”
  他没反应过来：“哪个？”
  硝子直白道：“情侣。”
  “欸——不可能吧？”他下意识反驳，“诗织超爱我的脸，每次见我都两眼放光。也不是说猪野不好，但是啦但是！见过我这种级别的长相，还会对别人有念头？不可能的吧！”
  硝子盯着他看了会，缓缓道：“你对你自己的性格是没点数吗？正常人谁会爱上你。”
  “可我对诗织很好啊！平时带她训练，带她出任务，还带她到处吃吃喝喝，给她买甜品，我明明超关心她的好吗？！”
  硝子没再接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过了会儿才开口：“那你直接问她不就好了，她会告诉你的吧。”
  他愣了愣，琢磨着硝子的话。也是哦，他只是关心自己的学生，问问也很正常的吧。
  可他实在太忙，诗织如今也是一级咒术师了，不再像从前那样常待在学校，任务越来越多，总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
  好烦。
  在INS上刷到的照片里，怎么又有猪野的身影？两人还在评论区你来我往，每天有这么多话讲吗？
  他知道，发条LINE问问就行，毕竟他们也经常聊天。可万一诗织回个“是的。”呢？
  ……文字太冰冷，他不喜欢。还是等见面再说吧。
  结果有次任务结束回校，又撞见两人凑在一块儿，头贴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他凑过去，隐约听见“1DK”“朝向”之类的词。
  这都进展到一起选房子了？
  他找了个由头把诗织叫走，她还回头跟猪野说：“等会LINE上聊。”
  不是，这两人怎么回事啊？有这么多话要聊的吗？
  诗织跟着他到办公室，问：“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他自己也说不清。想了想，随手从抽屉里摸出个咒具扔给她：“试试这个。”
  他看似随意地问：“想好毕业后做什么了吗？”
  她摆弄着咒具，头也不抬：“准备和猪野一起当自由术师。”
  果然，她果然要跟猪野一起！
  “早恋可不好哦。”
  诗织奇怪地看他：“老师，我都快二十岁了，还算早恋吗？而且猪野就是猪野啦，不可能跟他谈恋爱的。”
  “但你们不是在一起看房子吗？”
  她说：“对呀，就像在高专一样，当个邻居，互相有个照应。”
  原来是这种意思的住在一起啊……那没事了。
  他把刚买回来的甜品分了一半给她，看着她往嘴里塞，鼓着腮帮子嚼嚼嚼，真可爱。
  她问：“这是哪家店的蛋糕？好好吃呀，老师把店名发给我吧，下次我自己买。”
  “嗯？不用哦，我任务回来给诗织带一份就好啦～”
  “那就谢谢老师啦！”
  他果然是Great Teacher Gojo啊——连自己最爱的甜品都肯分她一半呢。
  第35章
  140.
  诗织毕业那天，特地拎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和果子，到办公室找他。
  她说：“老师，这四年真的多谢你照顾了。”
  他开心地接过来晃了晃：“好开心呀～这是诗织专门为我准备的毕业礼物吗？”
  她挠了挠头：“以后大概不常来学校了，见面的机会怕是要变少了吧？所以想着，一定要专门来跟老师说声谢谢才行。”
  他当时回了什么，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一刻被这话猛地敲醒，对啊，她毕业了。
  从前在高专的那些日子，哪怕两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他也知道她就在学校里。所以每次出任务，看到新奇的甜品时，总会下意识多买一份带回来。深夜回校路过她的宿舍时，也会习惯性瞥一眼她宿舍的窗户是否亮着灯。
  可她要是不在高专了呢？
  他任务结束拎着甜品回来，办公室里再也不会有那个等着被投喂的身影了。
  她会在外面认识新的人，走进更热闹的世界，他们的人生会像两条岔开的线，再也凑不到一起，更别说一起去打卡新开的甜品店了。
  她那么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说不定哪天就遇到心动的对象，谈恋爱、结婚、生一堆像她一样圆脸蛋的小鬼……到时候，还会记得他这个只相处了四年的老师吗？
  四年时光，在她漫长的人生里，大概不过是一段短暂的插曲吧。
  下次见面，搞不好真的会是在她的婚礼上。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别人的手走过来敬酒，笑着请他这个恩师发言。说不定还会红着眼圈说“谢谢老师当年的教导”……
  这种结局，也太糟糕了吧。
  明明是他先发现她的，手把手教出来的，还总给她塞那么多甜品，她怎么能只说声谢谢，就从他的世界里溜走？
  于是他开始找各种理由留她。
  今天说：“一年级的体术课缺个助教，诗织来帮忙吧。”
  明天拉着她一起出任务：“这个咒灵的术式很适合你练习，我带你去涨涨经验。”
  后天又故意皱着眉念叨：“好想吃银座那家店的新品，诗织能帮我去买吗？”
  这么一来，他结束任务回来时，总能看见她在。为此，硝子还吐槽他人渣，他却觉得委屈。
  这明明是诗织默许的特权啊。只要他稍微撒个娇，比如拖长调子说：“诗织～就帮我这一次嘛”，或者故意凑近些，用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望着她，她总会红着脸，软软地答应：“好吧，老师。”
  既然她给了他这份权力，他为什么不用呢？
  再说了，就算他不用，也总会有别的男人觊觎她吧？真担心她被那些光有脸好看的家伙骗了。而且，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有他好看吗？
  夜深人静时，他也难免会有成年男人的生理需求。以前多半是在淋浴时放空大脑，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机械地解决了。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脑海里总会不受控制地浮现诗织的样子。
  是他们一起打卡甜品店时，她举着勺子回头望他，笑盈盈喊“老师”的样子。
  是生日那天，她吹灭蜡烛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地喊“老师”的样子。
  是体术训练时被他按在身下，发丝贴在泛红的脸颊上，气呼呼地喊“老师”的样子。
  ……
  水声混着压抑的喘息，他闭着眼加快了动作，脑海里的身影愈发清晰起来。
  幻想着那双眼睛望向自己时，唇间吐出来的不是老师，而是他的名字“Satoru”。
  “Shiori……”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在温热的水流中释放。
  冲完澡回到房间，他从冰箱里摸出草莓牛奶，捏着冰凉的纸盒发呆。
  糟糕，他该不会真像硝子说的那样，是人渣吧？
  对着自己的学生想这些事……
  不过这点自我谴责没持续多久，他翻出手机，给校长发了条消息：“校长，我觉得诗织很适合留校做助教，你觉得呢？”
  这样一来，他们就是同事了。既合情合理，又能名正言顺地让她留在身边。
  后来带忧太和真希做咒术实习回来，看见她靠在办公室门口等他，连发呆的样子都格外可爱。
  他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样才对嘛。诗织要好好留在他身边哦，不然的话，会被外面的坏男人拐跑的。
  五条悟盯着文档里那段限制级的描写，指尖顿了顿：“嗯……这段可不能播哦，删掉删掉～”
  处理完文档，他拿起伊地知给的便签纸，对着屏幕输入邮箱地址，看到对方姓名处时，他挑了挑眉：“欸？漫画家先生是个外国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