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没 第167节
作者:泡泡藻      更新:2025-09-16 10:01      字数:2800
  但言辞却在犯罪。
  怎么有他这样变。态的人。
  孟秋情绪一起伏,呼吸急促,被烟呛着了。
  赵曦亭恍若不闻,垂下睫又抽了一口,对话空了片刻。
  他看向外面,好一会儿,用一种极为怜惜又贫瘠的语气开腔。
  “你和他睡没睡过啊。”
  孟秋心头震了一下,羞愤又尴尬,逃似的要跳下他的腿。
  他像猜测了什么,脸色蓦地阴寒下来,扔了烟,擒住她胳膊,不顾孟秋挣得厉害。
  她力气太小,涨红脸也没逃掉,咬呀:“不关你的事。”
  赵曦亭眯着眼,瞳孔里的光和暗如同撞击断裂的悬崖,危险重重,“以前顾着你情绪,你不让碰我就不碰。”
  “总以为你能记着我点好。”
  他猛地一拽,把人拉到跟前,将那裂缝推翻了,崩石般倒塌,言辞狠厉。
  “我们没发生过关系,我没让你疼过,我贱得没边儿。”
  “才在你那儿什么都留不下。”
  “是不是啊?”
  他擒她的下巴,眼睛像发霉的蜡,腐烂地凝在她皮肤上。
  孟秋快喘不过气了,爆发道:“我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和你睡!赵曦亭你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吗,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分不分手出不出轨,我们就没好过。”
  她没和章漱明上过床,连接吻都没有。
  但她不要告诉他。
  她现在就想要这样病态的婚姻。
  赵曦亭把她抵在软椅靠背上,堵她的唇,狠声:“非得这样是吧,和他断!”
  孟秋拼命把他推开:“不要!”
  赵曦亭像一个惯于欺凌的悍匪,霸道地凑上去,吸住她的舌在她口腔用力搅弄。
  孟秋一个劲地揪他的肩膀,又捶又挠,抓到的只有他贲起的肌肉。
  赵曦亭生了气,用最密不透风的姿势亲,手指捏住她的腮,让她使不上劲,再也闭不拢。
  孟秋鼻子压在他微凉的皮肤上,呼吸口堵住了,也不肯从他嘴里吸气。
  她被亲得太厉害,血液上涌,很快就缺氧。
  她濒死地喘了一声,难受又酥麻,硬生生湿了眼眶。
  赵曦亭很快察觉到她的小心思,阴沉着脸,蛮横地喂过去自己的气息,她不接就堵着她唇和她耗。
  像执法森严的判官。
  过了会儿两个人呼吸都重了。
  时间一久,孟秋脑子发懵,把他当救世的菩萨,她的唇软下来,张着嘴,赵曦亭带着她动,她的手挂在他头发后面,收拢,又张开,浑身都没了骨头。
  等理智回笼,她一巴掌糊在他耳朵根上。
  赵曦亭却拎过她打人那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语气轻浮暧昧。
  “要收拾我不是这么收拾的。”
  “以后教你,嗯?”
  孟秋太阳穴一跳一跳,骂了句“神经。”
  赵曦亭当没听见。
  他颇为理性地帮她擦唇周溢出来的水渍,眼里的一点欲。色很好地克制了。
  好像刚才那一遭只是为了罚她,抬起平静的眼睛。
  “我会知道的,孟秋。”
  他忽而伏向她耳边,深吸一口气,似有些着迷,鼻尖抵着她皮肤亲昵地来回刮弄,喷薄出来的气息滑腻低冷,低缓吐字。
  “你有没有和他睡过,我会知道的。”
  —
  早上九点多,章漱明穿着整齐站在孟秋门口等她下楼吃早餐。
  天气转凉,他穿上了大衣,神态儒雅温和,像海岸边不被腐蚀的碑体,离远了觉得醒目,离近了又觉得高大遥远。
  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他们之间好像只能停留在这里。
  但他们又即将组建家庭。
  孟秋想想还是觉得人与人之间很神奇,但不重要。
  章漱明先开口问好:“昨天睡得好吗?”
  孟秋点点头,“和平常差不多。”
  赵曦亭最后两句话是让她提心吊胆。
  但就算她愁得睡不着觉,一时半刻也不能把他赶出地球外。
  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章漱明和她并肩走向电梯,嗓音和缓:“今天有你爱吃的汤圆,我刚才下来让服务员帮你留了一碗。”
  孟秋说了声谢谢,“这次不用这么麻烦,谈不上爱吃,就是他们家做法和平时吃到的不一样,有些新鲜。”
  章漱明嗯了声。
  电梯停在中间的楼层,有些外国人挤进来,拿着地图,似捋不明白,背着大旅行包嘀嘀咕咕地在电梯里讨论起景点的位置。
  章漱明护着孟秋往后走了走,不让她撞到包,听了一会儿,像是听不下去了,用标准的伦敦腔为他们好心讲解。
  有个小姑娘见他沟通顺畅,逻辑又清晰,惦记起他当电子导游的心思,问他要联系方式。
  章漱明看了眼孟秋,笑说:“那你得问我未婚妻。”
  小姑娘立时不好意思了,连连说抱歉,又说他们很般配,祝他们新婚愉快。
  等他们走了,章漱明看向孟秋,调侃道:“我们是不是已经挺像夫妻了?”
  早上人不大多,酒店对面就是江景,雾浓别有一番滋味。
  他们就坐在落地窗旁。
  孟秋找夹子夹头发,包里有些东西先放在桌上。
  章漱明看着她房卡,问了句:“你之前那张丢了吗?用不用再补做一张备用的。”
  孟秋冷不丁一僵。
  她原来那张被赵曦亭抢走了,美其名曰帮她保管。
  孟秋整理好头发拿湿纸巾擦手,低睫吃早饭,边说:“没关系,不用补做,我用这张也可以的。”
  她顿了顿,有些好奇:“这些房卡不是长得一样吗?你怎么发现不是我之前的那张?”
  章漱明长指点了点她房卡上酒店英文名字那行,不动声色地解释:“这里。”
  “之前那张的字母e掉漆了。”
  孟秋惊讶得睁大眼,他收回手笑笑,“可能是职业病,我对花样纹路之类的东西比较敏感。”
  他说得平静。
  孟秋却如芒在背。
  章漱明居然这么敏锐,如果他那天不是喝多了,绝对能发现她和赵曦亭的反常。
  她避开他的视线,轻声:“挺好的,不过还是第一次听你提起。”
  孟秋舀了一颗汤圆,问:“今天什么安排?”
  章漱明切开一小块烤好的面包,“正要和你说,先前我们定的卧室的吊灯,那个厂家不做了,老板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再去挑挑,打八折。”
  “你今天工作忙不忙?”
  她工作一阵一阵的忙,昨天多干了些活,今天就能放放空,而且都是文字相关的都是她拿手的,挑个灯的功夫还不至于影响工作。
  孟秋点点头:“可以去,我们再去看看台灯吧。”
  章漱明笑笑:“睡前还这么用功,也不怕把眼睛看坏。”
  孟秋等糯米咽完了才弯着眼睛反驳:“要坏早坏了,现在它都定型了。”
  说着她指指从不戴眼镜的眼睛,孩子气地得意。
  又说:“5—1的视力。”
  孟秋平时安静柔婉性子很冷清,偶然露出玩笑那面便很让人留意。
  章漱明多看了两眼,不知怎么抬手揉了下她的脑袋。
  一时间两人都定住了。
  章漱明没有撤开,跟称赞小朋友乖巧似的摸了摸。
  孟秋低着头。
  他停顿片刻,手指下移,来到她面颊。
  孟秋觉着尴尬,但这个时候动了更尴尬,目不斜视,跟木头人似的杵着。
  章漱明若无其事地将她面颊旁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去,忽然顿住。
  晨起孟秋头发散下来,只露出小巧的脸,恬静清冷。
  现在挪开头发的遮挡,她耳后的红痕在白腻的皮肤上极为醒目。
  他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