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挽澜看她：“这是？”
  “生日礼物。”晏听风轻轻地眨眼，“原本是想偷偷地放在你的书桌上，等你醒来之后便可看到，算作一个惊喜，未想到今晚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便亲手交给夜小姐好了。”
  “笛音已经是很好的生日礼物了。”夜挽澜接过盒子，“谢谢你，我很喜欢。”
  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开，轻轻地震荡了起来。
  晏听风眼睫垂下，笑意温柔：“喜欢就好，该休息了，夜小姐晚安。”
  他的身影又从窗口消失了，恰如他来的时候悄无声息。
  清风过耳，一夜无梦。
  早上七点不到，生物钟准时把夜挽澜叫了起来。
  她洗漱完毕吃完早饭，骑单车前往江城艺术协会。
  昨天，陶会长和她约今天再商讨一些有关国际绘画大赛的要事。
  助理来接她，引着她进入室内：“夜小姐请稍等，会长这个时候正在——”
  话还未说完，便被从办公室里传来的咆哮声打断了。
  “陶入画，你知道这次的合作有多么的重要吗？啊？！”老人拍着桌子，愤怒至极，“你是不是以为你做到了江城艺术协会会长的位置，就高枕无忧了？我把话放在这里了，这一次你要是拿不到a级展出，这个会长的位置，你也别干了！”
  他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去，看都没有看一旁的夜挽澜一眼。
  室内，独留陶会长一人和一地的瓷器碎片，身影十分落寞。
  夜挽澜侧头，神情淡淡：“发生了什么？”
  “是总协会的要求，要求会长必须在环球中心拿到a级展出。”助理低声说，“昨天会长和埃尔先生不欢而散，现在合作黄了，a级展出恐怕也没有了。”
  环球中心的艺术展一共分为五个等级——s、a、b、c和d级，s级最高，d级最低。
  但即便是d级展出，门坎也不是谁都能踏入的。
  最低也要求参展者获得过国际级别的艺术赛事，或者有专门的人引荐。
  艺术展归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心麾下的艺术分中心协管，a级以下的展子可以由艺术分中心审批。
  但a级和s级却必须要由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心进行审核判定，难度极高。
  “上次那两个外国人来自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心？江城艺术协会要与他们合作？”夜挽澜若有所思地问。
  助理叹了一口气：“没错，在夜小姐您来之前，其实他们和会长已经谈了一段时间了，但是不管他们表面怎么装，眼里话里都万分瞧不起我们的国画，会即便没有您的突然到访，会长也绝对不会和他们合作。”
  陶会长蹲下来，准备收拾地上的碎片。
  一只手按住了他。
  见到是夜挽澜，陶会长先是一怔，随后摇头：“挽澜，今天我还有点事情，怕是没办法招待你了，小陈，你带着挽澜去周边转转。”
  a级展出的事情不解决，他这颗心无法安定下来。
  可他也知道，没有世界非物质文化中心里的高层人员首肯，他也根本没有权利拿到a级展出。
  他倒是不在意会长的位置，只是怕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不是一心想着神州艺术。
  “会长，a级展出很简单，您不要慌也不用急。”夜挽澜也蹲下来，双眸和他平视，“您不和看不上我们国画的人合作是对的，为此自责内疚反而会伤了身体。”
  “简单？”陶会长还是摇头，“挽澜，是你把a级展出想的太简单了，一年只有四个a级展出，今年只剩下一个了，要不然我还是去求埃尔先生……”
  夜挽澜低头，点开不到十人的小群群聊，打了几个字发出去。
  【yn】：@文化人，出来干活。
  第166章 没有a级，s级可以吗？
  【文化人】：在在在，yn姐有何吩咐？
  【yn】：环球中心的a级艺术展会，你能拿到吗？
  【文化人】：a级展会？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吗？
  【yn】：很好的问题，我也不知道。
  【打鬼哥】：yn姐你连艺术这一领域也要掺一手了吗？这还让他们那些文化人怎么活？
  【文化人】：我去问问啊，yn姐，你等一会儿。
  助理在这时开口：“会长，我估计那位埃尔先生就等着您去求他呢，昨天不不欢而散，今天指不定还有什么陷阱等着您。”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可是……”陶会长按了按眉心，“可除去他，也没有人能够再帮我们拿到a级展会了。”
  几分钟后，新的消息跳了出来。
  【文化人】：a级展会属实不归我管，一层层往下问太麻烦了，s级行不行？求求了。
  【世界第一有钱】：提问，所谓的a级展会可以用钱买吗？
  【文化人】：a级展会算什么，只要有钱姐愿意，我把我们整个中心都卖给你！
  【打鬼哥】：？
  【打鬼哥】：凭什么，你们先往后靠，让有钱姐先把我们通灵事务所买了
  于是，夜挽澜把文化人的话优化了一遍，再转述给陶会长：“a级展会恐怕是没有了，也比较麻烦，s级可以吗？”
  “……”
  陶会长的声音截然而至，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什么？！”
  “s、s级？”助理结结巴巴，“夜小姐，这个玩笑可不太好开啊。”
  s级艺术展会一年只有一场，在今年五月的时候已经举办过了。
  不仅如此，三年之内的s级艺术展会都已经定下了参展人员和日程。
  现在只能申请四年之后的s级展会，还需要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最高理事团的审批方可通过。
  岂止为今，神州也只拿到过一次s级展会。
  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这是根本办不到啊！
  “放心，他不会开我玩笑。”夜挽澜风轻云淡道，“说能拿到，就一定能够拿到。”
  【yn】：s级展会可以，我需要做什么准备？
  【文化人】：用作什么准备吗？最多不过是需要准备足够的参展作品，嗨，就算是准备不够也没关系，yn姐好不容易发一次话，我还能不帮了？
  【yn】：s级展会需要多少参展作品？
  【文化人】：一千五百还是两千来着？我忘了，我一会儿去批文的时候顺便查清楚，一起发给你。
  【yn】：多谢。
  【文化人】：太客气了，yn姐，你帮我的时候你也没要什么，都是兄弟姐妹一家人。
  “会长，s级展会需要的参展作品在一千五百以上。”夜挽澜抬头，“我们有足够多的作品参展么？”
  陶会长下意识道：“数量很多，江城分协会这边符合参展要求的作品只有五百左右，如果真的需要，可以从南城港城以及云京几个地方调。”
  “好。”夜挽澜颔首，“会长您只需要解决作品数量问题，不过也不用太紧张，解决不了，也有人帮我们解决。”
  陶会长和助理大眼瞪小眼，直到夜挽澜已经离开，两人还呆愣在原地，都没怎么理解她这句话。
  很长很长的一段沉默之后，助理小心翼翼地开口：“会、会长，该不会是夜小姐上面也有人，能直接拿到s级展出吧？”
  “不、不能吧？”陶会长茫然不已，“如果有的话，那何必让我引荐她去参加国际绘画大赛？”
  能说一声就随随便便拿到s级展出的人，在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心那是什么存在？
  就算不是一把手，那身份和地位高过了整个理事团啊！
  倘若夜挽澜认识这样的人，还用得着参加绘画大赛？
  “会长，这您就不懂了。”助理摇了摇头，“夜小姐找到您引荐，她代表的是神州，倘若直接由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心那边进行展出，难免会被认为是环球中心的作品。”
  陶会长皱眉：“不错，而且环球中心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上次还追杀一位我们的研究员，差点就被得逞了。”
  “而且会长您也知道一个成语，叫做树大招风。”助理有条不紊地分析，“夜小姐恐怕还有什么顾虑，决定用正规的方式参赛，但展会就不一样了，代表的不是个人。”
  “有道理，很有道理！”陶会长重重点头，十分欣慰，“小陈啊，没想到你这么聪明，以前也没见你脑子转得这么快，不错，回头让财务部给你涨涨工资。”
  “我就随口那么一分析。”助理挠了挠头，又试探性地问，“那会长，展会的问题……”
  “不是不信那孩子，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还是得做两手准备啊。”陶会长轻叹一声，“我革职事小，阻碍艺术复兴事大，为了这件事，我去求求人家，也影响不到什么。”
  助理的神色一紧：“会长，您……”
  “我意已决，你不必劝了。”陶会长挥了挥手，“帮我联系埃尔先生，约一个合适的时间吧。”
  **
  林家老宅。
  夜挽澜回来的时候，林清文和林夫人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搬走了，空出来的房间被管家收拾出来整理成了客房。
  这个时候林沁正在练琴，见到夜挽澜回来后，她立刻站起：“表姐。”
  “今天怎么样？”夜挽澜将买好的桃花酥放下，“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影响到你吧？”
  “没有。”林沁摇了摇头，“相反，我一点也不喜欢二舅母，她太喜欢捧高踩低了，在我还没有学古琴之前，她看都不看我一眼。”
  但在她学有所成之后，林夫人时不时地就会来讨好她，又是极尽的阿谀奉承。
  “也好。”夜挽澜微微颔首，“她离开老宅后，你可以安心练天音乐法了。”
  “多谢表姐。”林沁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昨天还在想我该怎么不被二舅母发现，好好练习你教我的指法，现在我可以放心了。”
  “嗯，好好练。”夜挽澜挑了挑眉，“等练好了，没有人能够欺负得了你。”
  林沁很认真：“我会努力的。”
  又陪着林沁练了一会儿琴后，夜挽澜回到了房间。
  晏听风和容域给她的礼物还在桌子上好端端地摆着。
  她先将晏听风给她的盒子拆开，里面竟然是一把弯月形状的刀。
  刀刃冰凉，寒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