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作者:
雀实 更新:2025-09-16 10:02 字数:3639
“你不过是怎么?”
“我不过是忘乎所以,因为太喜欢了罢了!”
“歪理。”
“就算你不让我去, 反正我认识路, 大不了自己去,左不过是多花点钱。”
“你敢。”
“我就敢!你怎么这样啊, 明明是你带我去的, 现在我喜欢上了,你又不准我去了, 天底下哪有你这种人啊,嘶——”
“胡闹。”
司怀衍面沉若水,没有再和她争论准不准去这件事,总而言之等淤青消退之前,她哪儿都不能去。
容蝶真的快被气死了,他就是故意压着那块青,叫她记着这股疼,疼得狠了,她也就不敢了。
可她偏不。
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一项竞技运动,说什么以后都要把把十环才罢休的。
淤青不能放着不管,她皮肤白皙,这么大一块淤青印在上面,青紫泛红,看着很是狰狞。
司怀衍将她抱在怀里,面对面的体位,强迫她不许动,面色隐忍不发。
容蝶还是一个劲儿想挣脱。
“不许动。”司怀衍硬了语气。
容蝶:“......”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司怀衍,又不是他受伤,摆着张臭脸干什么,凶巴巴的像是要吃人,虽心里气愤,但也确实听话的不敢再乱动了。
并且这个体位很像从前他叫她自己坐上来动那一回,欢愉中掺杂着可耻,容蝶想起来之后,愤愤的别过脸。
爱能让人变小孩。
司怀衍一点点的往她胳膊上涂药,容蝶疼得牙口紧闭,她疼,他又何尝不觉得心疼难忍。
如果她早点说,根本不至于弄成这样。
窗外积雪深深,树枝被压弯成隐忍的弧度,月光将铺陈的雪点亮,黑夜里像是会发光一样。
容蝶盯着头顶的天窗,窥探着外面雪与松枝之间无言的博弈。雪肆无忌惮地往下压,松枝沉默的接纳,隐忍的弯曲自身。
瞧着瞧着,她忽然起了报复的念头,眼前就是司怀衍的脖子,好想咬一口,但是她没这个胆儿。
药涂完了,司怀衍还在她胳膊外面强行吊裹了层绷带,防止她不小心碰到伤口疼。
折腾了一宿,俩人都没睡好。
司怀衍从身后抱住她的手臂箍的越来越紧,容蝶有些喘不过气,但最后还是稀里糊涂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夜里司怀衍怕碰到她胳膊,一宿没合眼,但凡她轻轻动一下,都紧张的起身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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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蝶第二天睁开眼,身畔已经没人了,空荡荡的,床单整齐得像镜面湖,一丝褶皱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昨晚有人躺过的痕迹。
莫名有些失落,她试着抬起胳膊,发现淤青的痛感没那么强烈了,也不知道他昨晚给她用了什么药,效果这么好,才一宿的功夫就化瘀得差不多了。
并且容蝶也终于能明白那天在鹰3,他说换一把,小心震坏她肩膀骨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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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昨天夜里司怀衍态度不好,有些强硬,容蝶记仇就是了。
晚间,司怀衍风尘仆仆冒着雪回来的时候,容蝶一反常态,没有像从前宛若侍夫闺中的小娇妻那样欢迎他,而是无视他的归家,窝在书房,开一盏灯做题,半个眼神没施舍。
手臂上还裹着他昨夜里缠的绷带,背影瞧着羸弱兮兮的。
司怀衍手里提着四四方方的透明小盒子,里面装着漂亮精致得不像样的草莓奶油蛋糕,是市面上刚出的新款,排队者如长龙,可怜的kevin小哥排了足足五个钟头才买到。
容蝶见他孤身站在门外,手里还拎着东西,一副春闺怨里无人问津的可怜样子,面容隐忍不发,又像是巨型的无家可归的萨摩犬,确实有些我见犹怜。
奈何容蝶记仇,见状没有丝毫触动,不仅一声不吭不跟他打招呼,甚至还把书房的灯光调暗,背对着不看他。
司怀衍隐忍了片刻,还是进到书房里来了。
容蝶见状负气的连忙用手捂住耳朵,摆明就是不想搭理,故意在冲他撒气。
司怀衍脖子上还挂着围巾,没来得及摘,回家第一件事儿就是过来寻她。
见她抗拒,他迈着隐忍的步伐又缓缓靠近些许,没说一句话,只默默地将蛋糕放置在她的眼前,容蝶一向对于甜品无法抗拒,别提还是她最喜欢的品牌出的新品。
本以为她会松动,可这次她居然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不仅不想打开品尝,甚至还用胳膊将蛋糕给猛推开好远。
可怜的蛋糕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处境。
司怀衍:“……”皱眉,心说这回是真生气了。
可,要怎么哄?她越来越像小时候,这是好事儿,但那会儿的他尚且就不知道该怎么哄,现如今就更别提了,并且她胳膊还没好。
就不该带她去玩枪,司怀衍非常后悔。
容蝶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还以为他在憋大招,一直在等着他对自己出言教训,就像是昨晚那样。
可她等了半天,没等到,只等来他沉沉落寞转身离去的背影——
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眼熟,有些刺痛。
容蝶皱起眉。
时间的洪流在这一刻仿佛悄然间决堤,他离去的背影和多年前曾发生的某一幕画面尽数重合。
年幼时,在医院雪白的长廊,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大哥哥,也是这般落寞的转身,只留给她触摸不到的背影。
容蝶呆呆的盯着门口,像是要溺进去了。
等回过神,她惊得赶紧喝了好大一口甜麦茶,按压下去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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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完最后一门,容蝶没忍住伸了个懒腰,不小心碰到了淤青处,疼的闷哼出声。
她收拾好复习资料,从书房出来,没曾想一头栽进了站在门口等她的司怀衍怀中。
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容蝶捂着额头想往后退,却被他搂住腰,她还没想好原谅他。
踉跄间,她感觉自己的下巴被微凉的指节不由分说抬起,“不是说想吃火锅吗?今天周姨特意准备了。”
司怀衍说完,想带她去餐桌。
可容蝶别过脸,挣脱掉了他的桎梏,只说:“我不饿。”
司怀衍脸上的笑意有些僵:“......”
如果他有狐狸耳朵,此刻一定是垂落的,整个人看起来孤单又落寞。
容蝶没管他,摆脱掉他的束缚后,又径直越过他向卧室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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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蝶抱着睡衣和浴巾从卧室出来,打算去洗澡,走了一半,脚步忽停,因为无法继续通行。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堵得密不透风的人墙:“你挡着我的道儿了。”她对眼前的人说。
“容小蝶。”司怀衍叫了她一声。
“干嘛。”
“不生气,好不好?”
这是在哄她吗。
挺别致的。
容蝶:“......”
见她不吭声,司怀衍继续说:“我不是不准你去俱乐部,但在淤青好之前,你答应我,不准提重物,不准伏案写字,不准洗澡,更不准去碰枪...”
他一字一字地提完要求,几息过后,眼帘微垂,罕见地松口,“等好了,我还会带你去的。”
“那我不如死了算了。”容蝶说。
司怀衍哑然,见她软硬不吃,转而又换了一个方式:“只要你乖乖的,我答应你一个愿望。”
这话听着倒是相当有诱惑力。
“什么愿望都可以么?”容蝶问。
“嗯。”
“行,2023年12月25日,西方圣诞节,司怀衍欠容蝶一个心愿。”容蝶直接将这句话记在手机备忘录里面了。
司怀衍见她这样,像是不信他,遂眯起眼:“你大可以不用这么防备,我只要答应你的,就永远都作数。”
容蝶才不管他,走进卫生间,关上门,直接就将她不准洗澡的这个禁令给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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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她是一定要洗的,包括头发,不然抱着睡觉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香喷喷的,多膈应啊,容蝶别扭的想。
进到热气蒸腾的浴室,容蝶为了不让伤口碰到水,费了好大的劲。
她刚把衣服脱完,忽然门被推开。
司怀衍走了进来。
容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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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司怀衍总有所保留,为的是怕她吃不消、弄疼她,可今夜似乎是带有惩罚的性质。
七八个来回,容蝶早就说不出话了,更别提要他走。
回到房间,见他还要继续,容蝶实在是要崩溃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叫:“走开——”
司怀衍不过是想来看看她的伤口,经过刚才的一下下冲击,容蝶算是见识到他的恐怖了,直接要给他推走。
“别动,我看看淤青。”司怀衍说。
“别看,很难看的。”容蝶说着,要把睡衣扯回去,“难看死了!”她用手捂住脸。
“不难看啊。”司怀衍笑着反驳,甚至还吻了吻淤青边缘的皮.肉,“明明就,很漂亮。”他言语间丝毫不觉得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