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追求完美并不好。”司怀衍说，他觉得容蝶她要是继续这么下去，难免走火入魔，“左周他也不是什么超人。”
  “追求完美还不好？”容蝶觉得奇怪，她忽然间侧坐，面对面瞧着眼前的男人，他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司sir你未免有些太难伺候了奥，追求完美怎么不好了？”
  “因为太完美本身也是一种不完美。”沉默几瞬，司怀衍缓缓说道。
  “你在说你自己？”容蝶嫌少这样无所顾忌地回嘴回舌，她翅膀是真硬了。
  忽然的意识到，自己在容蝶心目中是一个完美的人，司怀衍不知道该乐还是该恼：“容小蝶，我不完美。”
  似乎是要说给自己听一样，他凑近了容蝶的耳畔，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完美。
  我自负且自傲，占有欲强，爱吃醋，这些都不是完美的人应该拥有的品质。
  可容蝶压根不信他说的，她为了报上次左周将她问她妈医疗费的事情告诉司怀衍的仇——左周那次明明答应过她的，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司怀衍的，结果他还是说了，这个骗子。
  于是不久前，她就故意叫他去药店买了好几回创可贴，要求每次都必须在十分钟之内完成。
  因为左周骗她，所以容蝶就消遣他，她不接受身边有欺骗她的人存在。
  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她或许是将对司怀衍的怨恨转移到了他最心爱的下属身上罢？不得而知。
  左周面对容蝶的消遣和吩咐，没有丝毫怨言，他知道自己有错在先，沉溺于以功抵罪，容蝶叫他买他就去买，完全拿她当小夫人对待。
  容蝶其实一开始本来打算让他多买几次的，她被欺骗的心哪能这么容易就被创可贴贴好啊？但是在来回了三次后，她见他这么辛苦，又有些于心不忍，最后就到此为止了，结束的时候还不忘损了他一把。
  司怀衍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还是通过消费扣款记录，账单显示她连续半个小时之内买过三次东西，且每隔10分钟刷一次，地点还都是在药店，买的还都是创可贴。
  但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且她似乎已经消气了，而左周也表示他是自愿的，虽然是哭着说的就是了，不过这哭诉中的赎罪和感动的成分居多，司怀衍想着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吧。
  见这会子，容蝶得了空还在看科目四的题，很专注，“你就这么想学车？”司怀衍问。
  他其实想不通，明明他有很多司机，随叫随到，可以满足她所有的出行需求，但是她偏偏的就是想自己学。
  “怎么？”容蝶坐姿松散，甚至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有些冷淡，似乎她想学这个是天经地义。
  司怀衍心说，估计下周，最迟下周她应该就能得到属于她自己的驾照了，给他整没招了，想着算了算了，随她了，难得她这么开心，遂吩咐道：“Kevin，给她配辆车。”
  “是，司总。”
  容蝶乍一听见他说要给她配车，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惊讶的，她呼吸稍滞了片刻，紧接着不露声色的继续看科四题，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
  司怀衍他果真说到做到，隔天，那辆已经挂好牌照的保时捷Taycan，冰蓝色，顶配120万的纯电动轿跑车就出现在了容蝶的面前——
  这辆车的最大功率达到390kW，速度能4秒破百，续航高达461km，活脱脱的电动豪车。
  至于为什么会买这辆。
  因为容蝶她喜欢蓝色。
  容蝶见到这辆车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司怀衍，你是真不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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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蝶的生日是5月20日，很好记，520，她是金牛座。
  在此之前，司怀衍为了决定到底给她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还专门召集了一个小型而又慎重的内部会议。
  来的都是些他的心腹，要求年纪不能小于22且大于30。
  当这个年龄标准出来的时候，有些三十来岁的叔们流汗黄豆。
  会议开始，左周首当其冲说送项链，被司怀衍毫不留情地pass掉了，左某人愤愤而坐。
  Kevin说可以考虑送钻石画，就是可能稍微会费点儿时间。
  司怀衍正在考虑。
  这时，Roy忽的冷静起身：“这边建议，送公主鞋。”并且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他还充分地利用了这间会议室的投屏设备，全方位向他们展示了这双漆皮圆头公主鞋的惊人美貌。
  众人：“……”
  事实胜于雄辩，当一个确定且精美的物品就摆在眼前，实在叫人无法拒绝地将目光落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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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天就是她21岁生日了，容蝶心里有数，她趁着中午俩小时休息时间，偷偷跑到疗养院看了眼她妈，见王女士正乐呵地和看护聊着天，还挺滋润的。
  她就站在门后边看了会儿，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接着，晚上下了班，她又跑到了平时经常打卡的彩票福利店，买了两张彩票，老规矩了，想着好歹中点吧，每次都分文不中。
  但是今天不巧，她刚付完钱，从店里出来，就和站在路对面的司怀衍对上了视线。
  司怀衍关上车门，缓缓朝她这边走来，似乎是早有预谋，等了她很久样子。
  容蝶：“……”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司怀衍撞见在彩票福利店，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遂将刚买好的彩票给藏到了身后，莫名的，她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喜欢买彩票。
  司怀衍走过来，很自然地去牵她的手。
  走了阵子，容蝶见他表情自然，以为他没发现，刚松了口气，没想到他问：“为什么要买这些？”
  司怀衍很好奇，也曾设想过很多她买彩票的原因，但他还是期望这个答案能由容蝶亲口告诉他。
  容蝶：“……”本来她不愿意回答的，但是不晓得为什么，许是她又很叛逆，张口就说：“不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运气烂吧。”
  司怀衍听闻这个回答，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她，眼底有很多情绪闪而过。
  容蝶也没藏着掖着，继续解释：“因为从小到大，我就没中过奖，就连买干脆面里面中奖几率高达70%的再来一包，我都没中过，就...点儿背。”
  “但我不信邪啊，哪有人这么惨啊，所以我就开始买彩票。一周只买两张，不多。”
  “可是到头来呢，可别说中奖了，亏都亏死了。”容蝶一脸无可奈何地说。
  说罢，她看向司怀衍，将那两张彩票从袖子里拿了出来。
  她当着他的面刮，果不其然，一毛钱都没中，容蝶似乎已经习惯了，她将两张空投彩票随手丢进路边的垃圾箱，接着抬头看向司怀衍，露出一枚苦笑，耸了耸肩头，似是认命般了的说：“原来，我的好运都用在你这儿了。”
  确实，怪不得她这么倒霉催呢，都是为了遇见眼前这个男人啊。
  为了遇见他，可算是用掉了她大把的好运气了。
  但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容蝶也不知道。
  想必是不幸居多吧。
  司怀衍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柔软。
  容蝶消解完，冲他呵呵一笑：“谢谢你啊，司sir，因为有你，我好歹也当了回人上人了。”
  -
  和司怀衍在一块儿，不知不觉已经半年时间了，这半年眨眼间过去了，容蝶觉得很不可思议，她的保质期居然可以这么长，这都多亏了那个白月光小姐啊。
  虽然江帅说她出了事故，据说是找不到了，但是凡是总有个前因后果先来后到吧？她抢了人家的位子，抢了人家的养尊处优锦衣玉食，还抢了人家的男人，难免会有些不不安，万一哪天她回来了，司怀衍一脚把她给踹了，她终归还是得要居安思危的。
  容蝶在此期间还断断续续地把司怀衍的那本《叶芝诗集》给看了个大概，写的挺好的，最最著名的《当你老了》她甚至都能全文默背，可今天当她随手翻开时，诗里的故事却叫她笑不出来。
  诗的名字叫：《丽达与天鹅》
  突然袭击:在踉跄的少女身上。
  一双矩翅还在乱扑，一双黑蹼，
  抚弄她的大腿，鹅喙衔着她的颈项，
  他的胸脯紧压她无计脱身的胸脯。
  ...
  ...
  当她被占有之时，
  当地如此被天空的野蛮热血制服，
  直到那冷漠的喙把她放开之前，
  她是否获取了他的威力，他的知识？
  容蝶读完后，又默默地理解了下这首诗的意思。
  紧接着她冷淡地轻哼了声，将诗集给合上。
  最后一句未免有些杀人诛心了：她是否获取了他的威力，他的知识？
  诗中描述了一个非常暴力且残酷的画面，一个可怜的少女被化身成天鹅的宙斯给突然地强/暴，还怀了宙斯的孽种，并且最后还生了下来。
  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自然是会引起当地巨大的动荡，城墙被毁坏，战火纷飞....那么结局这个少女究竟有没有获取诸神之神的威力和知识呢？叶芝最后留下了这么一个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