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作者:雀实      更新:2025-09-16 10:02      字数:35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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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怀衍伺候她洗澡,洗着洗着,看着她瘦兮兮的脊梁骨,珍珠串一般的脊柱,忽然觉得心室空茫,怜惜且悒郁:“你很不听话,知道吗。”他郁着声调,乌黑深邃的眼眸在漂浮满水蒸气的浴室里泛着迷离的色泽。
  容蝶感受着身后花洒的冲刷,恍惚的想要是水柱也能像带走泡沫那样将她的惶恐和抗拒也一并带走就好了:“不听话也熬过来了。”她回答。
  司怀衍笑:“嘴皮子的功夫见长。”
  容蝶定了定,没吭声,接着她说:“司怀衍,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嗯,像什么?”
  “你像个暴君。”
  “荒淫无度的那种。”
  “我要是生在古代,一定会引颈自戮,不然招致一片骂名。”
  “我要脸,所以拜托你也要点脸。”
  花洒依旧没停,只是力度变小了很多,司怀衍对于自己‘暴君’的形容不置可否,只问:“容小蝶,你跟那个少年,究竟说了什么?”
  容蝶一阵怔忡。
  他如此反复无常,原来仅仅是因为这件事吗?
  很像他一如既往的风格。
  容蝶唏嘘完,也没藏着掖着,用很淡漠无谓的语气说:“我跟他说,谢谢你的毯子,不然我估计那会儿就已经冻死了。”
  司怀衍举着花洒的手腕明显一僵。
  容蝶吹掉胳膊上的泡沫,又继续说:“还有,我为了不给那些人发现,就偷偷将毯子藏到了窗户后面,我要他别忘了拿。”
  司怀衍眼皮发紧,追问道:“只有这些?”
  “我还说....”容蝶说了一半,忽然停下,转而勾起狡黠的笑容,侧身一点点凑近司怀衍的耳朵,反客为主地勾引,继续说道:“我还说等他从牢里出来,请他吃顿饭。”
  司怀衍的表情明显有些变了:“你敢。”
  “怎么?”容蝶用飞扬跋扈的眼尾眄视他,“堂堂司总,也是这般小家子气吗?”
  “要不是因为他,我八成早死了。”
  “你干的好事。”
  是啊,你干的好事。
  司怀衍从不否认这一点,可是总有例外。
  他用最最小心眼且凉薄的语气对她说:“你跟他只处了两天,真是藕断丝连呢。”
  天,听听,这是什么话?容蝶突然的噗嗤一声大笑,简直了,简直是太可笑了:“没想到,这种话居然从你司怀衍嘴巴里说出来,真的是....叹为观止。”
  司怀衍并不恼怪,他只是说:“容小蝶,现在你知道了。”
  “我骨子里就是这样的。所以,我不会放任你跟那个少年继续纠缠下去。”
  “纠缠?我跟他纠缠什么了?要不是你,我能有这个机会跟他纠缠吗?”容蝶觉得可笑,“司sir,你真有意思。”
  她说罢,还嫌不够,继续戳心窝子的道:“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干的好事。”
  “知道吗,都是因为你。”
  “他是我朋友,我连和朋友出去吃饭都不行吗?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儿啊。”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可是司怀衍依旧择善固执,他说:“你不能跟他出去吃饭。”
  “我不许你。”
  容蝶火气穿心,没忍住,推了他一把。
  看着他整个人被花洒淋湿,好看的肩颈沾满了水花,而她潜入了浴缸里,开始哭。
  终于哭出来了,给她憋坏了。
  差点没憋死。
  ....
  从此,但凡她晚上不归家,男人便过来寻。
  不论她在哪儿,他都有无穷的耐心,直到将她安全送到家里。
  这天,在酒吧里找到喝的酩酊烂醉的她,司怀衍强忍着耐性,将她从一堆魑魅魍魉的身边拉走。
  回到印河,正在沙发上给她脱鞋,听见叫她回家的字眼。
  “家?”容蝶冷嗤了一声,“别逗了司sir,这儿不是我家,我家早没了。”
  司怀衍沉默了片刻,并不气恼,只是沉静地叙述:“这里就是你家,房产证上是你的名字。”
  容蝶真的要捧腹笑死了:“司怀衍,你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她觉得太荒谬了,“你居然给一个小替代品送这么多东西,又是房子又是汽车的,还有数不清的奢侈品。你到底是专情呢还是不专情呢,真的,我带入了一下,真的要膈应死。”
  “你在,说什么?”司怀衍忽然间敛了神色,深邃的目光直勾勾的望过来。
  “还要继续装吗?”容蝶反问。
  司怀衍只当她是醉了。
  迎上他不算好的目光,反正不论她怎么闹,最后吃亏的都是她自个儿,容蝶也学乖了:“算了,当我没说。”
  见他要转身离去,“司怀衍——”她突然间大声地叫他的名,将他的后背抓住道道指痕。
  “阿图。”她咬牙道,字字诛心,“你要是,要是敢动他,我不会原谅你。”
  “死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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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蝶被绑架消失的时间里,孙阅也没闲着,终于给她扒出来一些陈年旧闻。
  孙阅也觉得奇怪,似乎是有人刻意将这段‘见不得人’的过去给掩盖过,时至今日已经很难查到什么,但她孙阅是谁?是未来第一的民生报记者,没有她挖不出来的事,还是这样恶性的事件。
  于是乎,在容蝶申请入党的期间,她在BBS爆出来她爸的丑闻,叫舆论一片哗然。
  【扒】经管一学生的父亲是杀人凶手
  #酒鬼医生醉酒上手术台导致病人身亡
  【闻所未闻】我校经管某学生父亲是杀人犯,居然还申请入党保研????
  ...
  下面的扒皮言论直直都映射容蝶。
  宋青遇看见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都要气蒙了,“靠,个三八的孙阅!铁定是她搞的鬼!”
  周楠还有谭妙已经打算去找她算账,顾年玺也是紧皱着眉头。
  容蝶看着这些帖子,手在不停的颤抖,这些字像是能吃人。
  她曾幻想过这一刻很多次,从她上中学起就无时无刻不再幻想这些。
  起初手有些抖,但是她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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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蝶这边不太平,司家也是一样。
  刚换了新主,那些旧势力始终虎视眈眈,恨不得将司怀衍一把从马背上扯下来。
  江帅一心一意想着复仇,想扳倒司家家族里的某个大人物,可是没想到司怀衍居然到现在都不愿意把真相告诉容蝶。
  可笑的爱情,难道亲人在他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正午时分,左周拿着一封很精美的贺函敲响了司怀衍办公室的门。
  “进。”不多时,传来他低沉的嗓音。
  左周进去后,恭敬的将手中的邀请函递过去。
  “这什么?”司怀衍头也不抬。
  “是...小江总的邀请函。”左周说。
  “嗯。”司怀衍以为是什么开幕式或者高尔夫球场这些,一开始没放在心上。
  可是左周送完东西却迟迟不走,“嗯,怎么了?”司怀衍看出来什么端倪,问。
  左周起初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小江总想请老大您吃饭,时间就在今晚,地点老莫斯科餐厅。”
  司怀衍听闻,先是沉默了片刻,后将这张邀请函拿了过来。
  看完后,办公室陷入可怕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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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他还是赴约了,难得他们表兄弟俩这么安安静静,面对面坐着吃饭。
  这家老莫斯科餐厅承载了相京老一辈儿人的记忆,表兄弟二人从小影形不离,一起长大,也曾多次结伴来这里打牙祭。
  可是在某个时间节点里,这一切戛然而止,成了泡影。
  今儿江帅为了请司怀衍吃饭,点的都是些硬菜,什么俄式黄油煎海鲈鱼、黄油闷帝王虾、闷罐牛肉、奶汁烤鲈鱼、澳洲的顶级眼肉牛排...
  “来,哥,吃虾,我记得擎小儿你就让着我,总是帮我拨好虾,自个呢也不吃,傻咕隆冬的。”江帅笑咧咧地一边招呼着,一边将自己那份帝王虾拨好了壳,送到司怀衍餐具里,很热情。
  相比较小江总的拳拳热诚,司怀衍倒是表现的很冷定。
  放下餐具,江帅又提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从某个他打小就喜欢的小蜜说到大院儿里那帮家伙,说到尽兴处,他还会朗声大笑。
  笑着笑着,他突然话锋一转:“哥,聊聊你父亲那一辈呗。”
  司怀衍并没有搭腔。
  见状,江帅又给他斟了点酒:“怎么?你还信不过我啊?”
  倒完酒,他又大马金刀地坐回去:“我丑话可说前头了,你甭急眼也甭搓火,他们那群人呢,不过是尺布斗粟的兄弟,是不?”
  他笑笑,将腿又换了一面翘着,“说白了,就是一群傀儡小丑,明面儿上跟你兄友弟恭,手足情深,背地里却是想着怎么搞死你。”
  司怀衍很给面子的将那只虾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