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作者:指尖上的行走      更新:2025-09-16 10:10      字数:3764
  
  她始终不愿意相信叶桢真有这个能耐。
  忠勇侯约莫知道女儿的心思,摇头。
  真假他还是分辨得清的。
  谢瑾瑶不甘心,“她那个奖赏是不是太多了,这里几两,那里几两,家业再大,也经不起这样大度的。
  还有那什么脱离奴籍名额,奴才就是奴才,这样岂不是乱了套了?”
  关于奖赏,叶桢给忠勇侯看过管事们每月贪墨的账册。
  奖赏听着挺多,但管事们贪墨的远不止于此。
  他耐心解释给谢瑾瑶听。
  “……若这点赏赐能让下人恪守本分,一心为侯府,这钱花得值。
  赏赐亦是激励,父亲领兵打仗也时常如此。”
  忠勇侯联想到了叶惊鸿所言,“畏我严律,甚于畏敌,则战必胜。”
  叶桢的赏罚亦是如此道理。
  若侯府能让他们更好地生活,他们便不会轻易行恶,没准侯府产业也会比从前更盈利。
  见忠勇侯为叶桢说话,谢瑾瑶忙解释,“父亲,女儿不是对二嫂有意见,女儿只是担心二嫂没经验,这样胡来一通最后会害了侯府,害了您……”
  忠勇侯打断她,语重心长,“瑶儿,你可知你与叶桢的区别?”
  谢瑾瑶不知忠勇侯为何这样问,摇了摇头。
  “父亲知道你也想要掌家权,但叶桢在努力做事,因此展示自己的能力,而你将心思花在了讨好父亲上。
  作为你的父亲,我很高兴能得你亲近。
  但今日父亲想同你说,往后遇到小事,可以指望别人,但遇到大事,一定不要把自身命运拴在别人身上。
  纵然我是你的父亲,今日也无法满足你心中所愿。
  因为父亲看到了叶桢的能力,也因父亲不曾看到你的本事。
  你的人生还很长,记住父亲今日所言。”
  忠勇侯趁机教女。
  谢瑾瑶丝毫没明白老父亲的用心,只觉难堪。
  她讨好的把戏竟被父亲看出来了。
  那她这些日子在父亲眼中岂不像个跳梁小丑。
  什么疼爱怜惜全是假的。
  她眼泪簌簌落下,心里悄然生出恨意。
  “可自小母亲就教导瑶儿,父亲是瑶儿的天,是瑶儿身后最大的依仗,瑶儿一直以为是这样的。”
  忠勇侯宽厚的大掌慈爱地拍在女儿头顶,“父亲永远是你的依仗,可你将来要嫁人,父亲也有老去的时候。
  孩子,人在这世间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你还年轻,还有机会,往后多同你二嫂学学……”
  谢瑾瑶是咬着后槽牙走出书房的。
  忠勇侯后面说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想听。
  她是忠勇侯府嫡女,只要父亲肯支持她,她有什么做不成,只要父亲始终疼惜她看重她,便是将来嫁了,夫家又怎敢欺负她。
  父亲变了!
  都是叶桢,是她蛊惑了父亲。
  “我要除了她,一刻都等不了。”
  回到房中后,谢瑾瑶咬牙切齿,低声在织云耳边吩咐着。
  每次父亲回京,都会在家中宴请部下以示犒劳,这次凯旋,必定更会开宴。
  如今叶桢掌家,这宴席便是她操办,她要利用这次宴请彻底除了叶桢。
  织云听完她的话,微微迟疑,“大小姐,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谢瑾瑶脸色一沉,“如今你还看不明白吗?
  叶桢已经入了父亲的眼,若我们再无行动,这个家就彻底落在叶桢手中了。”
  那也是织云绝不愿看到的,因而她没再犹豫,寻了个借口便出了府。
  第34章 柳氏在外有人,谢瑾瑶身世有异
  叶桢杀了老管家,忠勇侯都未出面,下人们便知,叶桢掌家已是板上钉钉,忠勇侯做了她的靠山。
  加之她那番立威,自然就有人上赶着在她面前表现。
  因而织云出府的事,很快传到了叶桢耳中。
  叶桢听完也只是淡淡一笑。
  倒是挽星担忧,“要不要奴婢去跟着?”
  她担心谢瑾瑶不甘心,想害她家小姐。
  叶桢摇了摇头,“不必。”
  谢瑾瑶要害她,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她观察织云此人城府颇深,未必想不到她会派人跟踪,此次出门没准是故意虚晃一枪。
  他们也不能在织云每次出门都跟踪。
  那样必定会惊动侯爷。
  叶桢很清楚,忠勇侯依旧疼爱女儿。
  上次敲打她,便说明忠勇侯看出她和谢瑾瑶不合,如今她当家,老父亲难免担心她亏待或者伺机报复谢瑾瑶,必定会留意一二。
  虽她如今有了管家权,但侯府真正的当家人是忠勇侯,叶桢选择静观其变。
  她让人送来府中近三年的账册。
  账房管事很是忐忑,他是因贪墨被叶桢抓了把柄的人之一。
  虽然叶桢说过从前的事既往不咎,只看将来。
  可见叶桢又要查账,就很不安,因而小心翼翼问道,“三年出入账实在有些多,少夫人想看什么,老奴可替少夫人找找。”
  叶桢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她要账册,除了查找谢云舟过去三年的踪迹,还想查点别的。
  去庄上前,她意外发现柳氏在外有人,且听两人对话,谢瑾瑶似乎是柳氏和那男人的孩子。
  叶桢还没来得及细查,就被柳氏打发去了庄子。
  前世,更是至死都再无自由,因而叶桢不知那人是谁,只从两人对话判断,男子并非居住京城。
  既是这样的关系,平日又不在一处,必定会有别的往来。
  叶桢想看看能不能从账册里找点蛛丝马迹。
  事关侯府嫡女的身世和忠勇侯的颜面,她必须证据确凿,且谨慎行事。
  自不能叫账房管事知晓。
  管事出了叶桢的院子,一脸忐忑,遇上别的管事,也再不敢和从前那般随意叙话,只点头招呼便各自忙碌。
  他为求生举报了别的管事,别的管事定也举报过他,但具体谁举报了谁,只有举报者和叶桢清楚。
  如今他看别的管事,既心虚,又提防,生怕再被人抓了错处,哪日被报到叶桢面前。
  谢霆舟刚从府外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嘴角微微扬了扬,叶桢这招倒是管用,如此,府中管事们再不敢轻易抱团,还得拼命在她面前表现。
  “主子,你笑什么?”
  刑泽看了眼走远的两个管事,又看了看谢霆舟,有些看不懂。
  谢霆舟没搭理他,径直回了墨院。
  他们至今没查出山里那刺客的真正身份,更不曾查到他和谢云舟的关系。
  谢霆舟坐在书案前,摩挲手中扳指,脑中在想,会不会叶桢在骗她?
  刑泽不知主子所想,他被挽星拦住了去路。
  挽星将一个食盒递给他,“这是我做的糕点,多谢你上次帮我家小姐。”
  刑泽是个没开窍的钢铁直男,他觉得自己是奉命行事,因而认为挽星感谢的也是谢霆舟。
  接了食盒,笑道,“我替我家主子谢谢挽星姑娘。”
  挽星,……
  看着邢泽大步离开的背影,挽星陷入沉思,是她没表达清楚吗?
  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姐和师父他们都说她长得很是可爱好看。
  可刚刚邢泽似乎并未多看她。
  难道是师父教的不对?
  想到师父,悲伤自挽星心中蔓延全身。
  师父是叶将军给小姐找的师父。
  小姐收下她和饮月后,让她们跟着她一起习武,师父便也成了她们的师父。
  当年得知叶将军战况告急,与叶将军是好友的师父,便赶往相助。
  最终和叶将军一同深陷沼泽,连尸身都未能找回。
  这是小姐心中最大的痛。
  叶将军看不惯叶家对小姐的忽视,却也碍于是兄长的家事,不便过多插手,对小姐有怜惜,更多是同情。
  加之她常年在军中,除了仅有的一次见面,平日也只有书信往来。
  可师父却是陪在小姐身边多年,拿小姐当亲女儿疼的,若她还活着,绝不会让人欺负了小姐。
  她也不必为了给小姐找助力,去勾引刑泽了,偏偏她还做不好。
  挽星一脸失落的回了院子。
  见叶桢对着兵书发呆,知道小姐也是想师父了,便在门槛坐下,不去打搅。
  叶桢细细摩挲兵书,眼底湿润。
  师父得知她对兵法有兴趣,就亲自前往边境将母亲的兵书全背回了南边,送与她。
  可那时她尚且年幼,许多都不能真正理解,师父出身江湖,年少不爱读书,更不通兵法,无法替她解惑。
  就不厌其烦地给母亲写信,遇上母亲忙,未能及时回信,师父则会将她的困惑记下,快马赶去找母亲要答案,回来再细细讲给她听。
  师父握惯了剑,最烦拿笔,可有时候担心记不住,或者记岔了,就会认认真真将母亲所言注解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