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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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上的行走 更新:2025-09-16 10:10 字数:3822
老夫人还是不踏实,“侯爷可回来了?”
下人回,“回来了,不过同世子说了几句话,又出去了,说是营中有事。”
忠勇侯出门时,留了个心眼,没让人知晓他去马场,故而老夫人院中的下人无法得知他真正的行踪。
老夫人眼中的儿子,从不与她玩心眼,所以,她也没怀疑。
“世子呢?”
老夫人最不放心的还是谢霆舟。
从前的孩子和他父亲一样都有武将的赤诚,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不会那么多弯弯绕。
边境锻炼多年,老夫人发现他依旧直白,却精明了许多。
下人支吾,“世子回府便入了墨院,墨院里头情况小的无从得知。”
墨院内外皆护卫,外人想要探得里头消息很难。
蛮奴见老夫人不安,问道,“可要奴潜入看看情况。”
老夫人想了想摇头,“再等等。”
墨院防卫情况,她也有所了解,担心蛮奴进去,未必能悄无声息出来。
蛮奴一旦暴露,谢邦只怕会疑心,她这个母亲为何要隐瞒婢女的身手。
有时候一旦信任缺失,就能牵扯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她到底也不放心,叮嘱道,“最近都机灵点,留意他们几个的神情动态。”
这几个指的自然就是忠勇侯,谢霆舟和叶桢三人。
被她提防的三人,忙完各自的事,都纷纷往侯府赶。
叶桢和谢霆舟先回府。
分别时,谢霆舟叮嘱叶桢,“庄上的人约莫得中午才能到,你不必起得太早。”
叶桢颔首,“今晚多谢兄长。”
她原本让庄头去发现此事,再上报,谢霆舟却将扶光留下,让他等天明就引着人去盗墓现场。
叶桢也知这样更稳妥些,因而道谢。
谢霆舟笑了笑,“一条船的何须如此见外。”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上来了,叶桢突然不敢多呆,福了福礼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忠勇侯是快中午时才回来的,他是个尽职的武将,忙完私事又去了军营,处理好营中的事才回府洗漱换衣裳。
刚吃完午饭,叶桢便到了。
“父亲,庄上来报,附近有坟被盗,儿媳听他描述,那地方应是云舟。”
忠勇侯当时将人埋在何处,并没隐瞒叶桢。
叶桢神情有些不安,“可那墓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怎的就被盗墓贼盯上了,尸身也不见了……”
第69章 套话老夫人
忠勇侯腾地一下站起身,“被盗了?”
当时气头上,谢云舟连坟包墓碑都没有,外人怎知那有墓?
只算有经验的盗墓贼能发现动土痕迹,也该知道,这样随便葬下的棺椁不会有值钱的物件,根本不值得费力开掘。
除非盗墓人的目标就是尸身。
寻常人谁会要一具腐烂的尸体?
忠勇侯想到了老夫人,想到了柳氏。
柳氏在佛堂自身不保。
老夫人若要给谢云舟重葬,应会问过他。
随即他想到了付江。
付江与柳氏他们都相熟,昨日还去看过瑾瑶,会不会是他做的?
“除了尸身不见,可还有别的痕迹?”
叶桢道,“听庄头说墓前有香烛和纸钱灰烬。”
动手之前还祭拜了!
忠勇侯眸色发暗,但又有一点说不通,对方盗尸,为何没复原墓地?
难道是故意挑衅?还是有别的原因,亦或者是有人挑拨栽赃?
刚这样想,叶桢的声音又响起,“民间有配冥婚之说,庄头说先前附近也发生过偷尸配婚的事,他们通常动手前会祭拜知会死者。
是早起的牧童听到动静,但因害怕没敢上前,只让跟着的黄狗吠了几声,就跑回庄子通知庄头他们。
墓地在侯府庄子的归属范围内,庄头不知要不要报官,故而来请示。”
是狗吠惊动了贼人,才让他顾不上收拾残局?
配冥婚的事忠勇侯也听过,不排除这个可能。
他想到谢霆舟在查付江,谢霆舟能知道付江去看了谢瑾瑶,当也会知道付江去了庄子。
是不是付江,或许该问问他。
刚这样想,人就到了,忠勇侯让叶桢先回去。
谢霆舟却对叶桢道,“此事莫要对外宣扬,让庄上的人先回吧。”
叶桢看向忠勇侯,见他点头,便应了谢霆舟。
她刚出门,忠勇侯迫不及待问道,“付江去了庄上?”
谢霆舟点头,“昨晚得到消息,他去祭拜了谢云舟。
本想告诉你的,但你不在府上。”
忠勇侯心下发沉,他因为付江去了马场。
而付江却又去看他另外一个孩子。
“云舟的尸身被盗,是不是付江做的?”
谢霆舟看忠勇侯,好似看到绿油油的光圈萦绕在他头顶。
他眼也不眨道,“我的人跟着他从庄子回来,见他在客栈歇下便撤了。”
他在收到挽星传话,猜到叶桢行动后,才让人撤的。
武德司的人也是人,不是十万火急的案子,不会日夜不歇地盯人。
谢霆舟曾被教导君子不可妄言,但他不做君子已好多年。
故而说谎毫无压力。
忠勇侯自己也是给朝廷打工的,明白打工人的感受,没觉察出这些话的破绽。
谢霆舟继续道,“至于付江夜半有没有再去庄子偷尸体,你可以去问问老夫人。
付江一个青州过来的,想来没有掐指会算的本事,能自己找到谢云舟的墓。”
这话几乎指明老夫人和付江关系不一般。
可忠勇侯才从谢瑾瑶那知道他们的亲近,他还什么都没同谢霆舟说,谢霆舟是怎么知道的?
“你为何觉得是老夫人告诉了付江?”
谢霆舟斜了他一眼。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付江和老夫人同一时间从青州过来,这原不是什么不能公开的,却无人提及。
付江先是去看谢瑾瑶,又是祭拜谢云舟。
他一当地父母官,和谢瑾瑶兄妹关系都好到如此地步,按理,和回青州荣养的侯府老夫人不会不熟。
既熟,为何来京这么久不登门拜见?
寻常人不应该趁你在京时,趁机和你拉上关系么?
可他没有,岂不是有欲盖弥彰之嫌?
只怕他们是不愿你知晓他们的熟络,而谢云舟葬在何处,与付江相识的人里,只有老夫人和柳氏知道。
不是老夫人告知的,难不成是柳氏?”
忠勇侯咬了咬后槽牙,柳氏可是一直被关着的,她只知谢云舟被葬在了庄子,却不知具体位置。
谢霆舟的声音继续响起,“若付江是不屑与你这忠勇侯攀交,那他所做种种岂不是更可疑?”
忠勇侯又不是真的蠢,心里再不愿接受,也不得不承认谢霆舟的话有理有据。
“可我当真是她的亲儿子。”
他喃喃将老侯爷那些事转述给谢霆舟。
“我是父亲亲眼看着出生的,他总不会弄错自己的儿子。
而且母亲这些年对我一直很好。”
若非如此,他先前怎会那般信任母亲。
谢霆舟蹙了蹙眉。
这样听来忠勇侯的身世的确没问题。
但反常必有妖。
“有没有可能老侯爷同你撒了谎。”
“不可能,我爹为人正派,对我更是疼到骨子里,他为何要找个假的母亲来骗我?”
父亲对他的宠远近闻名,他虽是儿子,却是父亲捧在手心养大的。
只要有空,父亲就会陪他,除了习武时对他严格和不让他过多参与后宅之事,只要他想要的,父亲总是笑眯眯地满眼慈爱,不曾同他失信过一次。
几十年的父子生涯,他更没发现父亲同他撒过一次谎。
和他同龄的,没有一个不羡慕他的。
就是当今陛下幼时,也曾偷偷将他叫到暗处,说要用他的皇子身份和他换个爹。
老侯爷将忠勇侯当宝贝疙瘩这件事,谢霆舟也有耳闻。
只人性复杂,这世上许多事更是叫人难以捉摸。
他今日说的也够了,便到,“那你慢慢查吧,我先回去了,对了,别忘了我的相看宴。”
忠勇侯佯装踢他,觉得谢霆舟这是忒没有人情味。
他都这样了,他还想着他的相看。
谢霆舟跳开,笑道,“我这做儿子的,总不好跟着看老子的笑话。
那就只能看看心仪的姑娘了,可也不能回回夜里想方设法见人家,办个相看宴,我也好看得名正言顺。”
“她都嫁人了,怎会赴宴。”
谢霆舟笑容加深,“办个和上回一样的宴不就行了。”
上回的宴是连家眷一并请来的。
忠勇侯自己满脑子的官司,实在没精力管谢霆舟的事,却又不得不管。
“莫非你那心上人,是上次来赴宴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