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主母兄长的孩子后 第49节
作者:不落言笙      更新:2025-09-16 10:16      字数:3405
  “但是寻常时候是无事的。”
  大夫说完叶云峥迟疑了,他马上就要去西北重军之地,面对的都是上过战场的人, 他真的要服用如此危险的东西吗?
  大夫试探:“大人?”
  叶云峥的手缓缓伸向那碗水,随后倏然放了下来:“你先给她喝罢。”
  大夫唉了一声,随后拿起那碗子蛊,走到了荆窈的床榻边,小心翼翼地扶起荆窈的后颈,打算给她喂下去。
  贺安廷疾驰了一路,喉头血气翻滚,齐越担忧他身子撑不住,劝他慢些也不听,直到来到那镇子上,步行司的人已经悄然围住了客栈。
  他翻身下马,凌厉的袍角在空中滑过弧度,雅俊的身形如同开弓的弦。
  推门而入的一瞬间,便见屋内四人,有个中年男人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往荆窈嘴边送。
  那中年男人看见这么多来人,吓了一跳,手一哆嗦,碗中之物便抖了几滴出来。
  叶云峥倏然转头,看见贺安廷后脸色一变。
  贺安廷上前径直就是一踹。
  叶云峥躲闪不及,被一脚踹上了胸口,撞上了桌子,令一碗水哐当砸到了地上,撒了一地。
  他捂住胸口闷哼了两声,愤愤抬眼,那大夫看着形势不对,赶紧放下手中的碗,腿一软:“饶命,大人饶命,不关小人的事。”
  韩太医赶紧上前探了探荆窈的鼻息,贺安廷如同攥紧了嗓子般:“怎么样?”
  细细听去还有些颤抖。
  “姑娘含了参片,倒是吊了一口气,腹中孩子需尽快行保胎之策。”
  贺安廷抽出匕首,在掌心划了一刀,殷红的血液渗了出来,他的手凑到了荆窈唇边,及时喂给了她血。
  艳丽苍白的小脸没了往日的生气,唇色泛着白,连睫毛都不再颤动。
  喂血后贺安廷也踉跄了一下。
  屋内忽然响起了叶云峥的冷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贺安廷看向他:“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是朝廷命官,你凭何杀我,你若敢对我做什么,我叔父叔母不会放过你的,阿妧也不会原谅你。”
  贺安廷拽起他的领口:“你还有脸提阿妧。”
  他把匕首横亘在叶云峥脖子上,打定主意给他点教训。
  齐越心领神会的把明易和大夫拖了出去,屋内只留下了韩太医和庆梧。
  庆梧上前压住了叶云峥。
  叶云峥眼瞧着人都离开了,贺安廷瞧他又似一个死物一般这才慌了:“你……外面都是我的人,若你敢动我,他们不会放过你。”
  贺安廷嗤笑:“你说的是殷王那一群酒囊饭袋吗?”
  叶云峥愕然:“你……”
  贺安廷手起刀落,一道血痕登时滑过他的脖颈间,但避开了要害。
  刺痛顿时传来。
  “动你性命确实不行,但是切一根指头、划几刀应该是没问题的。”
  贺安廷把玩着匕首,看他宛如一个死物:“我忍你很久了。”
  叶云峥脸色惨白,恐惧的看着他。
  齐越在屋内守着,听着屋内传来的痛叫没有一丝反应,他相信小叔叔下手有分寸。
  “韩太医,人交给你了。”贺安廷看着地上捂着手臂的男人道。
  “是。”
  贺安廷闻言走到床边,稳了稳心神,忽略心口被啃食的痛,弯腰抱起了躺着的少女,步履稳当的走了出去。
  荆窈的脸色已然多了丝红晕,不似方才那般死灰。
  贺安廷没有直接带她离开,而是换了个房间,轻手轻脚的放了下去,怀中人儿气息平稳,没有了方才的苍白。
  他这才似松了口气,脱力一般坐在了床榻边,忍着心口的噬痛,昏了过去。
  庆梧在门外敲门,他在搜叶云峥包裹想寻他与殷王暗中来往的证据时无意发现了一瓶药,他当即便给韩太医验了验,看是什么毒药。
  结果韩太医闻了闻后诧异不已:“这是壮.阳类的药丸,你从何处得来的。”
  庆梧闻言顿时尴尬:“我在叶世子包袱里搜到的。”
  韩太医老神神在在,这种事他见多了,哪怕是宫廷中也有许多不可言说的密辛。
  他亲自给昏过去的叶云峥把了把脉:“哟,尺脉沉细无力,则肾精亏虚、不温、精冷,弦脉郁结,时日不短啊,这叶世子为如此虚弱。”
  等等,所以这叶世子不行,那荆夫人腹中的孩子是哪儿来的。
  韩太医与庆梧面面相觑。
  庆梧在外面敲了半天门也不见人开,赶紧叫韩太医一起进了屋。
  “快快,赶紧把他抬到榻上,撑了这么久可别让他出事儿。”韩太医顶着一把老骨头和庆梧把贺安廷弄到了床上。
  ……
  荆窈悠悠转醒时,屋内昏暗,连一盏烛火都没点,她眯着眼睛瞧了瞧,好像在榻边瞧见一个高大的剪影在那儿躺着一动不动。
  她顿时清醒了过来,心跳如擂鼓。
  叶云峥睡着了,跑吗?恰逢这时屋外传来人影走动声,以及稀稀拉拉的说话声。
  她想起来了,屋外有好多叶云峥的护卫呢,她跑不了。
  荆窈小心翼翼喊了一声:“喂?”
  那人影没反应。
  睡死了?
  荆窈借着月光摸索了过去,伸手戳了戳他,还是没反应,出事儿了?太好了吧。
  她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身体想确认还有没有气儿。
  结果摸到了一片滚烫。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此人应该是生病了,不然也不会躺在这儿一动不动。
  荆窈愤愤呸了一下,活该,让你欺负我。
  犹不解气,她摸索着发间的钗环,抽出了一个,握了握,想狠狠戳他一下,结果临了又下不了手,想伤人又哆嗦。
  荆窈咬了咬唇,又怂又窝囊的只在他手背上轻轻划拉了几下。
  忽而外面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要进屋,荆窈吓得一哆嗦,手中的钗环落在了地上,她转身就往床上去,赶紧钻到了被子里蒙住了脑袋。
  门忽而打开,没多久屋内亮起了微弱的灯光,庆梧上前查看了一番贺安廷,而后继续按照韩太医的要求给他喂药。
  而后便出门,过了一会儿端来了两碗热粥,便关上了门又出去了。
  荆窈闻到了热粥的香气,肚子里咕噜的响起了声音,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想打算下床吃饭。
  贺安廷幽幽转醒,他蹙了蹙眉,心口的噬痛已然好了很多,而后他撑着起了身子。
  二人顿时四目相对。
  贺安廷脱口而出:“没事了?”
  荆窈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还揉了揉眼睛:“你是贺安廷?”
  “不认识我了?”贺安廷语气冷了些。
  “不是……”她反应过来了,“叶云峥呢?你怎么在这儿啊,我、我是不是能回家了。”她音色有些激动,脸颊都隐隐有些泛红。
  贺安廷语气淡漠:“叶云峥被押送回京了,他无诏出京,玩忽职守,掳走我的未婚妻,自有大理寺审判。”
  太好了,荆窈大大松了口气,也有些感动,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来救她了。
  “贺大人,谢谢你。”荆窈真心实意的道歉。
  贺安廷后怕散去,生气后知后觉涌了上来:“我与你说什么了,我说他居心不良,便是耍手段在哄骗你,你不信我,反而信他,结果呢?真以为他是跟你认什么义兄?”
  他简直气死了,抚着心口噬痛又涌了上来。
  荆窈愧疚地低下了脑袋:“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了。”
  她被训得宛如鹌鹑。
  贺安廷冷笑:“你最好是真的知道错了。”
  教妻教妻,不光是大道理,还有识人辨恶的能力,他这回没心软,收回了目光。
  抬手时却发觉自己手背上多了几道血痕,贺安廷面色疑惑,余光却落在了地上的发钗上。
  他弯腰捡了起来,发觉尾端有点滴血迹。
  荆窈瞧见了他的举动,心头跳的飞快:“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叶云峥。”她讪讪道。
  贺安廷睨了她一眼:“以为是叶云峥便想杀了我?”
  “不是,我不敢,我只是想泄泄愤罢了。”
  谁知道认错人了,荆窈这下更尴尬的无以复加,他不会觉得白救自己了吧。
  “可有腹痛、心口痛?”贺安廷问她。
  荆窈摸了摸肚子:“好像有点不舒服……”有种类似于来了月信的感觉,但是还好,仅仅有一点点不舒服。
  “你这些时日也不要乱跑乱动,韩太医说你动了胎气,需要静养。”
  动胎气?荆窈顿时紧张了起来:”会不会滑胎啊。”
  “应当不会……”她身体好得很,气血充足,韩太医也夸赞不已。
  荆窈这才想起来问:“我今日早晨时就觉得心口不舒服,胸闷,然后好像晕了过去。”
  “此事是因为蛊虫异动了。”贺安廷含糊其辞没说的太明白省的吓着她。
  那就好,荆窈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粥:“你饿吗?要不要吃东西啊?”
  “你先吃罢。”贺安廷瞧着好像有些累,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