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作者:
花匪匪 更新:2025-09-16 10:19 字数:3610
“我给你送药来了,是洋医的药,药效很好,你试试。”
叶寒衣将手中的药递上,戈叙白接过,“多谢。”
送了药,叶寒衣本要走,但目光瞥到他的肩头,“呀”了一声,“怎么又流血了?”
这个时候戈叙白才注意到,自己肩头上的伤果然又开始流血了。
想来是方才他动作太急,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
戈叙白根本没察觉疼痛,“无妨,一点小伤罢了,无甚要紧的。”
叶寒衣却依旧蹙着眉,“伤口不算浅,不可大意。”
戈叙白便道:“我让人给我重新包扎。”
但他连唤了好几声,外头都无人回应。
外头值守的将士不知去了何处。
戈叙白眉头微蹙,露出几分不悦。
叶寒衣见此,便道:“要不,我给你包扎吧?”
戈叙白下意识要拒绝,但到嘴的话不知为何又咽了回去。
他的眼神飘忽,似有迟疑。
“这,只怕不大合适。”
嘴上虽说不合适,但他的态度却并没有强硬的拒绝之意,叶寒衣立马道:“你我乃袍泽,没什么不合适的。更何况,你也曾为我包扎过伤口,我也是礼尚往来罢了。”
她性子爽利,并不扭捏,她这话说得大大方方,戈叙白最后那丝犹疑也打消了。
他点了头,“如此,就有劳了。”
叶寒衣满脸一本正经,但眼睛却在暗暗发亮。
方才没瞧清楚,这下可以近距离地观摩了。
她不是没瞧过男子赤裸的上身,但却没有人的赤身有他的这么好看。
当然,她只是顺便看两眼,绝不会把口水流下来。
但戈叙白却没有宽衣解带,只是把那受伤的肩头露了出来。
叶寒衣:……
一个大男人,那么小气干什么!
腹诽一番,到底也不敢把话说出来,不然自己的意图岂不是太明显了?
待纱布解开,看到他肩上的伤,叶寒衣就忘了那些有的没的,那伤口真的很深。
叶寒衣心头升起一股愧疚,“疼不疼?”
她的语气不自觉放轻,戈叙白能感受到有一股温热气息喷洒在他的肩头上,不疼,只有点痒,连带着,他的心尖也似瘙痒了起来。
“一点小伤罢了。”
叶寒衣不再多说,开始给他上药。
她的动作很轻,也很慢,生怕弄疼了他。
戈叙白绷直了身子,一动不动。
他觉得自己有点自讨苦吃了,只盼着她能早点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叶寒衣终于将伤处包扎好了,最后还打了个花哨的蝴蝶结。
“好了。”
戈叙白轻轻虚了口气,原本紧绷的身子也慢慢放松下来。
叶寒衣见此,只当他是疼的。
小声咕哝,“明明那么疼,还嘴硬。”
戈叙白一时有口难言。
这时,副将来了。
掀帘进来,就看到戈叙白的肩头半露,伤处重新包扎过,那上面,还打了个蝴蝶结。
再看看叶寒衣,不用想就能猜到那蝴蝶结是怎么回事。
外头那么多弟兄,老大却让叶小姐给他包扎伤口,啧。
他们两人的神色都很正常,但副将硬是从中读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叶寒衣见有人来了,便不再多留,主动告辞了。
临走前还叮嘱他,“注意伤势,莫要再把伤口绷出血了。”
戈叙白点头应下。
叶寒衣一走,副将八卦的眼神就开始在戈叙白的脸上来回打转。
“老大,方才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戈叙白一记眼刀子直直朝他扫来。
“再要胡言,休怪我不客气。”
副将立马闭嘴了,心道,老大全身上下嘴最硬。
因着是自己伤了他,叶寒衣对他的伤势颇为上心,每日都要关心一番。
艾伯特的伤药十分了得,加上戈叙白本身体魄强健,用了那药之后,伤势好得很快。
若是以往,他怕是早就懒得再管了。
但现在,他却日日都仔细地包扎上药,将叶寒衣的话奉若圣旨般。
一众手下见了,都不禁暗暗嘀咕,“咱们老大莫不是真提不起刀了?”
戈叙白当日就拉着手底下的人狠狠操练一番,每个人都累得抬不起手来,真真是提不起刀了,而戈叙白却是一派泰然。
众人这才恍悟,敢情他们老大在叶寒衣面前都是装出来的柔弱,是在博取人姑娘的同情呢。
好奸诈。
要不要去拆穿?想倒是想,但不敢,不然,只怕又要迎来一轮更加严酷的操练。
而这头,洛观澜忙着打探能尽快弄到洋芋的门路。
没想到,他很快就有了结果。
“是恒瑞商行,他们商行出海,运回不少洋芋。早些年,洛家曾有恩于他们,我出面交涉了一番,他们便答应此事,并承诺半月内就能把洋芋送来。”
陆知苒一听,这不是老熟人吗?
第314章 铁石心肠
没想到洛家与恒瑞商行竟然也早有往来,更没想到,恒瑞商行竟也有管事在此地。
不过,洛观澜既然能接洽上对方,还能谈妥此事,终归是好事。
萧晏辞对此也十分满意,言语嘉奖了洛观澜一番。
陆知苒便将自己与恒瑞商行的渊源道来,只是依旧隐去了萧晏珩的身份。
“恒瑞商行的东家是有心人,此次他们既然答应了此事,定能履诺。”
萧晏辞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对恒瑞商行顿时添了许多好感。
洋芋之事虽尚未落定,但也已有七八成把握。
萧晏辞唤来谷栖山,先向他透露一番。
“本王对此地的农事不甚了解,若寻到了洋芋种,还需将军将此事安排下去。”
谷栖山闻言面露欣喜,“殿下一片仁心,微臣替西平百姓谢过您。”
萧晏辞摆了摆手,“本王并未出力,真正要劳心劳力的,是谷将军你。”
“微臣驻守此地,便需对此地百姓负责到底,这都是微臣的本分。”
谷栖山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去忙了。
此事暂时不会公开,但他得先派人着手安排,届时,只要洋芋就位,就能立马安排播种。
谷栖山现在休养身体,军中事务都交给了戈叙白和其他老将打理。
谷栖山想了想,让人给戈叙白传信。
谷栖山很器重戈叙白,但他到底年轻,还需要更多的功绩累积,也需要民心。
这件事交由他来办,能笼络民心。
翌日,戈叙白便回了城,往将军府而来。
谷栖山将事情与戈叙白细说一番,戈叙白也很高兴,“若那洋芋当真如瑾王殿下所言,能在西平存活,还能有如此高的产量,那就太好了。今后,西平百姓们都不愁没有果腹之物了。”
谷栖山脸上亦带着希冀。
“瑾王殿下一心为民,日后……”
他话说了一半便打住了,但未尽之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戈叙白得了吩咐,便将此事记下了。
他当即要回去安排,被谷栖山拦住了。
“不急于这一时,留下吃顿饭再走。”
戈叙白从善如流地留下了。
萧晏辞一行虽暂住在将军府,但大家并不聚在一处吃饭,今日,也是他们师徒二人一块儿吃的饭。
戈叙白看到他鬓角的那抹斑白,心头不禁升起触动。
这一刻,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师父真的老了。
有些话在心里过了好几遍,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谷栖山瞥他一眼,“想说什么就直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戈叙白这才开口,“师父是否还在为兆麟之事伤怀?”
戈叙白对谷兆麟恨之入骨,是百般瞧不上的,他本不想提,但师父与他到底是父子一场,师父对他也曾寄予厚望,而今遭到背叛,师父面上不显,心中定然难以释怀。
因为在乎,所以才会越发失望。
谷栖山神色淡淡的,“你憋这么半天,就憋出这么句话?你瞧着我像是那种娘们儿兮兮的人吗?”
“我瞧着师父的面容似有憔悴之色。”
谷栖山面色幽沉几分,“那畜生与我已然没有半分瓜葛,不值得我为他忧虑。我所思虑的,乃是镇西军的未来。我中毒之事,定然瞒不住,皇上若以我的身体为由,派人协理军中事宜,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闻言,戈叙白也正色几分。
他不是真正的毛头小子,对于此间的利害关系心中也早有权衡。
自古武将都逃不开鸟尽弓藏的结局,皇上对师父生了忌惮,的确可能会如此行事。
但面上,戈叙白却是宽慰他,“师父不必多虑,皇上乃明君,定不会亏待了您。”
谷栖山也没继续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