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作者:花匪匪      更新:2025-09-16 10:19      字数:3606
  
  萧晏清亦在此列。
  天晓得他有多憋屈和不甘。
  本以为是稳赢的一步棋,谁能料到竟会有如此反转。
  他分明让人把那枚龙钮私印放进去了,为何会变成了一块金石?
  萧晏清想不通。
  萧晏辞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他先前就给外祖父去信,让他们多加警惕。
  段思明进京前,萧晏辞派人与他悄悄接头。
  萧晏辞猜测,定然有人不安分,有可能在年礼上动手脚。
  于是,他们便索性来了个将计就计,反将一军。
  如此,也能钓出背后的那条鱼。
  果然,萧晏清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假若他们之前无所察觉,萧晏清的计谋得逞了,滇南府将招至灭顶之灾。
  萧晏辞的眸中迸出杀意。
  必须除掉他。
  德丰帝冷冷地看着萧晏清,眼底含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德丰帝没有斥责,只淡淡说了一句,“吴王,你既已成了婚,那年后,便该前往封地了。”
  一句话让萧晏清如遭雷击,一众朝臣也被打蒙了。
  成了婚的皇子不止吴王,还有安王和瑾王。
  但德丰帝却独独让吴王前往封地。
  这俨然是一个明示,他将吴王踢出了太子候选之列。
  卢诗音瞬间变色。
  李贵妃的手狠狠攥紧,险些没忍住站出来为萧晏清求情。
  可是,她能怎么求情呢?
  成年皇子前往封地,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她连求情的理由都没有。
  萧晏清也明白这一点。
  他很想质问,那萧晏珩和萧晏辞呢?
  但理智让他把这个问题咽了回去。
  他低下了头,声音颤抖地道:“儿臣领旨谢恩。”
  第364章 秋后的蚂蚱蹦不起来了
  一场宫宴,潦草收场。
  经此一夜,众官员都知道,朝中的风向彻底变了。
  陆知苒与坐在自己身侧的邢初雪道别,上了自家马车。
  萧晏辞很快上来,马车缓缓朝瑾王府而去。
  二人目光对视,彼此眼里都含着深意,但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回了王府,进到卧房,关上了房门,陆知苒才开口。
  “今夜之事,是殿下布的局?”
  萧晏辞点头,“没错。”
  他将自己先前的安排尽数道来,陆知苒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免后怕。
  “幸亏你早有安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陆知苒又提到母妃中途被宫女弄脏衣裙之事,“当时,镇西将军也离席了,我担心……”
  萧晏辞握住她的手,“不必担心,他们都心中有数,不会犯蠢。”
  陆知苒闻言,便稍稍放下心来。
  她又问,“依你对父皇的了解,经此一事之后,他是否会彻底放下芥蒂?”
  萧晏辞沉吟片刻,旋即缓缓摇头。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不能以寻常论之。”
  “不管是否有芥蒂,至少,现在父皇不会对滇南府做些什么。滇南府立下了大功,且开采金沙,也需滇南府出力。”
  有价值,就不会被抹杀。
  陆知苒轻舒了口气。
  这次,总算顺利逃过一劫。
  “此事,吴王难脱干系。”
  萧晏辞眸色一冷,“放心,本王也有大礼送给他。”
  陆知苒闻言,正待细问,萧晏辞已然伸手揽住她的腰。
  “夜深了,休要再提旁的无关之人,就寝吧。”
  他开始毛手毛脚,陆知苒很快就知晓他的意图。
  男人的手略带几分粗粝,触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叫她不禁微微战栗。
  她的腰肢堪怜,不足一握,那丰盈处却分外傲人,中衣上绣的缠枝莲纹似活了过来,随着她的气息轻轻颤动。
  轻轻一勾,傲人风光如牡丹含露,海棠着雨,霎时,红帐内春意更浓。
  窗外月色渐隐,红烛泪垂。
  不知何时,一切方归于平静。
  今夜,德丰帝歇在了柔妃的夕颜殿。
  他上了年纪,皮肉松弛,眼角细纹明显,褪去了龙袍,整个人便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老人。
  于男女之事上,他已是有心无力,只与柔妃并肩躺着。
  “爱妃,今夜朕险些误会了滇南王,你可怨怪朕?”
  柔妃挨着他,语气轻柔。
  “今夜之事实属意外,莫说是皇上,便是臣妾也以为父亲糊涂,做了不该做之事。好在皇上明察秋毫,还了父亲一个公道,臣妾自然不会怪到皇上身上。”
  德丰帝听了她这温柔小意的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动作轻柔。
  “滇南王对朕,对朝廷忠心耿耿,这份心,朕明白。”
  柔妃一脸感动。
  她什么都没有再说,也没有趁机告萧晏清的状,只是依恋地挨着德丰帝睡下,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
  德丰帝却没有睡着。
  人老了,觉少。
  更何况,今夜之事,容不得他不多想。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年礼被人动了手脚,其本意,只怕是要嫁祸滇南王,扣上一个谋逆之罪。
  是何人所为?
  德丰帝已然派人去查。
  就算结果尚未查出,他心中也早有猜测。
  他眸色又添几分幽沉,直至后半夜,才慢慢睡去。
  而身侧的人,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心头沉甸甸的,毫无睡意,也不敢睡,怕自己睡熟之后,喊出不敢喊的名字。
  此时,不止一人难以成眠。
  萧晏清自不必说,他一回到王府就发疯地打砸,状若癫狂,王府众人都噤若寒蝉,未敢发一言。
  朱雀大街某处宅邸中,谷栖山在院中凉亭枯坐半晌。
  这是德丰帝赏给他的宅邸,朱漆青瓦,亭台楼阁,更是闹中取静的绝佳地段。
  宅子里也确如德丰帝所言,种着一片紫竹。
  看着这片与故乡中一般无二的紫竹,谷栖山却没有熟悉和慰藉,只觉寂寥。
  他内伤未愈,本不该饮酒,但今夜却破了例。
  醉眼朦胧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道身影。
  他们之间只隔着一道屏风,实际上却隔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与天堑。
  他只敢用余光窥视她。
  虽不敢直视,但却竖起了耳朵,将她今夜所说的每一句话,尽数听在了耳中。
  将近二十年过去了,她的声音依旧如少女般清脆悦耳。
  本以为这辈子都再没有机会见到她,没曾想,老天爷不算薄待他。
  能得知她一如往昔,他便放心了。
  谷栖山很快放下了杯盏。
  他需得尽快养好身体。
  今夜年礼的插曲虽有惊无险,却同样令人心有余悸。
  滇南王的处境,只怕也不容乐观。
  他需尽早恢复,若滇南有一日需要他,他不至于无能为力。
  除夕之后,本该罢朝十日,德丰帝亦能歇一歇。
  但翌日,德丰帝又去了御书房。
  冯有才出声劝道:“皇上,今日是大年初一,您也歇一歇吧。”
  德丰帝淡声道:“有一桩事,朕需得料理了。”
  冯有才不再劝。
  德丰帝翻出了两封奏折,冯有才余光飞快瞥了一眼,当即明了。
  那分明是秦中举上禀的赵书宁的口供。
  一共两份口供,是先后递交上来的。
  第一份口供,赵书宁声称柔妃和谷栖山有旧情。
  第二份,她更暗指滇南府早有不臣之心!
  她声称,早在多年前,西平慢慢涌入许多滇南人,并非商人,反似游侠。
  四年前,西平的那场蝗灾爆发之时,有滇南人寻到她,蛊惑她用蛊术“救人”,只是被她拒绝了。
  此次蛊虫之祸,全是滇南府处心积虑,早有预谋,其目的,便是为了搅乱朝局,好叫滇南府有可乘之机。
  此番言论,惊心骇然。
  她无凭无证,本不可取信,但这番话正正说中了德丰帝隐秘的心思。
  滇南府拥兵自重,他已生了忌惮,需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出手发难。
  但,昨夜之事,让德丰帝的心思发生了转变。
  滇南府发现了富饶金沙,此乃大喜事。
  滇南的部族与土司颇多,局势复杂,朝廷要开采金沙,就必须仰仗滇南王,滇南动不得。
  既如此,有些人就该死了。
  德丰帝将那两封供词烧了,又下了一道旨意。
  “过了正月,赵书宁等一众重犯,择日处斩。”
  冯有才躬着身道:“圣上英明。”
  有些秋后的蚂蚱,终究是蹦不起来了。
  第365章 道出恒瑞商行的底细
  之后的几日,萧晏辞几乎赖在内院里,哪儿也不去。
  刚成婚的那大半个月,他尚且十分克制。
  时至今日,他已慢慢暴露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