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重生后要拯救我 第43节
作者:
林绵绵 更新:2025-09-16 10:34 字数:3182
但凡是刘总组局,他都是推出王炸——贺岩去应付。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没到晚上九点,居然就散了。
“没喝酒。”贺岩神色不明地盯着他,目光似刀寸寸刮过,“刘总暂时戒酒,要备孕。”
“哦哦。”
吴越江连连点头,眼神有些飘忽,不确定他都听到了哪些内容。
“和闻雪在打电话?”贺岩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聊什么?”
听他这语气,吴越江断定他应该没有听到最重要的那部分,悄然舒了口气,语气也变得随意起来,“能聊什么,当然是聊你,妹妹总担心你生病不肯说实话呗。”
贺岩神情微顿。
几天前闻雪出院了仍然忧心忡忡,住院的那几天里,他除了出去买饭就没怎么离开过病房,戴口罩嫌闷,喷酒精嫌麻烦,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会预防,实际上能敷衍就敷衍。
而那一层,除了她,不少人都是得了流感住院输液。
毫不夸张地说,贺岩一呼一吸,空气中都是病毒。
闻雪怀疑他已经被传染了,只是在潜伏期,出院后每天都要发好几条消息问他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咳嗽,发烧。
知道的是她在关心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咒他。
“啰嗦。”
贺岩轻咳一声,不自在地说道。
吴越江不想拆穿他,分明对于妹妹的关心很受用。
显然贺岩也不是那么好糊弄,他抬眸看了过来,“你们见面细聊什么,还先不跟我说?”
“……”
吴越江是什么人,当初一意孤行要跟贺岩合伙打拼,又不想家里的老母亲老父亲着急上火,便胡编乱造自己入职上市公司这一出,工位照片是向大学室友要的,工作牌是自己p的,逢年过节的公司节礼是他向室友斥巨资买的然后快递寄回去,以此证明自己真的在上班,足足隐瞒了一年,等利润完全稳定下来后,才敢如实坦白。
他面不改色地说着瞎话:“妹妹说你生活不健康,抽烟又喝酒,想说找个机会劝你去医院做个体检。”
贺岩瞥他,有些不快,“你生活就很健康?”
吴越江满不在乎地耸肩,“我是不健康,但谁叫妹妹更关心你。”
“瞎操心。”贺岩不耐烦,停顿几秒,“你也是,少和她说些有的没的。”
“行,我不说,你自己和她说。”
吴越江也担心露馅,说完这句话后,翻了个白眼将门关上,抬手拍拍胸口,挺好的一件事,怎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闻雪结束跟吴越江的通话后,拿过摆在书桌上的可爱日历,她早早地就在某个日子上画了圈圈,用彩色的笔写上【25th】
一转眼就到了四月份,这个月对她而言不太好,因为清明节到了,她要回家给她的至亲们扫墓。
清明时节雨纷纷,这个雨,是否是活着的人心里的雨呢?
今年她还要给贺恒扫墓。
原本她应该很抗拒四月份的到来,但这个月还是贺岩的生日,那么,总有一天是晴天。
眼看这一天越来越近,她不仅没有听到他要过生日的消息,他还询问过她的假期安排后,买了两张回去的机票,提都没提过生日这一茬。
她难免惊讶,困惑,便悄悄地问吴越江。
吴越江叹了声,告诉她,贺岩好多年没正儿八经过过生日了。
过生日是这样的,要么花钱,要么花心思花时间。
十几岁的时候寄人篱下,亲戚连自己孩子生日都不一定记得,哪会记他的,还给他过?
十八岁以后,他一头扎进社会忙着赚钱,长达几年的时光里,这一天都是靠贺恒给他打电话,他才记起是自己的生日。
亲兄弟跟异姓兄弟都不在身边,生日对他来说,可能就是多了两通电话。
这两年情况好了,又很不巧,前年和去年他都在出差中度过。
今年……
很特殊,特殊的不是他的生日,而是在他生日的第二天,他就要去为弟弟扫墓。
闻雪听了缘由后一阵黯然,既然他不想过,那就不过。
吴越江却鼓励她试试。
他还用很轻松的语气说,果然世间万物都是守恒的,在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记得贺岩生日的人,那个人是贺恒,但现在又多了一个知道贺岩生日的人,这个人是她。
她愣怔了许久,轻声答应。
是啊,她知道,她也记在了心上,为什么不亲口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呢?
无论第二天他们要去做什么,至少这一天要快乐。
-
每年的各个假期,哪哪都是车跟人。
闻雪紧紧地跟在贺岩身后,她难掩好奇地四处张望,眼睛亮晶晶的,这是她第一次来机场坐飞机。
以前从海城到西城,她和贺恒都是坐火车或者动车。
没办法,他们每次放假收假的日子都很“旺”,根本蹲不到便宜的机票,而且海城没有机场,如果坐飞机的话,目的地是离海城有两三个小时大巴车程的省会,实在太麻烦了。
贺岩被她这看什么都稀奇的模样逗笑。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回家,他会选择坐动车,更方便些,是细心的吴越江提醒他,妹妹还年轻,兴许想坐飞机呢。
想到老吴,他稍稍敛住笑意,偏头看她,“以后有事,你直接找我说,不用找别人。”
闻雪正仰头看着机场的建筑,冷不丁听到这话,一脸不解地望向他,“什么事?”
“所有的事。”
她没听懂,还是点了点头,“喔,好。”
贺岩面色缓了缓,领着她办理托运过安检,坐摆渡车上飞机,见她小心翼翼地将登机牌收起,他想起她喜欢收集票根的怪癖,索性
把自己那张也给了她。
闻雪坐在靠窗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看着机舱外的风景,都出了神。
大片大片的云朵。
还有往下看时宛若微型世界的地面。
好漂亮,也好渺小。
她双手握着杯子喝橙汁,不知不觉就喝完了,没好意思再叫空姐添上,干脆把空杯子放在桌板上,继续专注地欣赏在高空之上的景色,所有第一次的体验,她都想牢牢记住。
忽然一只手臂横了过来,存在感太强烈,强烈到她收回看云朵的目光,转了过来,是贺岩的手,他宽大的手拿着杯橙汁,对上她的视线,他说,“喜欢喝,就多喝点。”
她垂眸接了过来,轻啜几口。
“你继续看。”他扬扬下巴。
闻雪本来觉得橙汁很好喝很甜,但听了他这话,又抬眼见他眼里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地坐直身体,他好像把她当成了土包子,虽然她的确是第一次坐飞机……
“怎么不看了?”
他语气寻常地问道。
“你在笑我。”她抿了抿唇,谁也不是一出生就坐过飞机,有人早,有人晚,她以后肯定会坐很多次的。
贺岩忍俊不禁,但跟她辩论不是明智之举。
二十岁确实比较幼稚。
他跟她之间的对话有时候跟鬼打墙似的。
比如上次她非说他误会她跟那个团支书以后会有关系,他认真地说,他没有。
她说,你有。
他说,我真没有。
她说,你有,因为你说了两次他人好。
他都能想象到,如果他现在说他没笑她,她会睁圆了眼睛一字一顿说,你在笑。
这让他怎么回答?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相信他没笑她?
于是他明智地转移话题,“我第一次坐飞机是二十一岁。”
闻雪的注意力果然被带偏,二十一岁,那比她还要晚一年呢。
“你知道我那时候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她又捧起那杯橙汁喝。
贺岩往边上看了眼,压低声音,“我在想,它要是掉下去——”
闻雪震惊地看他,表情丰富,同样小声说:“书上说,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
“你不担心?”他问。
“还好。”
她目光澄澈坦然。
贺恒去世以后,她觉得生命非常脆弱,一汪湖水就足以令人永远失去心跳跟呼吸,她会珍惜生命,但她也有一种“随便吧,该活就活,该死就死”的心态。
贺岩笑笑:“厉害。”
比他厉害。
她也学着他环顾四周,含混不清地问,“掉下去然后呢?”
贺岩神情不变。
其实二十一岁对于他很遥远了,他只隐约记得,在飞机升起时,他想,如果坠落,他这条命能够让他的弟弟拿到多少钱。
闻雪见他不说话,歪头想了想,懂了,“你还是继续笑我吧。”
她知道他在转移话题。
她也知道他二十一岁时想的是什么。
她偷偷在心里说,你比我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