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重生后要拯救我 第110节
作者:林绵绵      更新:2025-09-16 10:34      字数:3111
  “不用。”
  他语气生硬,“老吴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实习公司,待遇不错,离你现在的住所也近。”
  上辈子她就是去了林柏舟所在的公司实习。
  不可否认,也是这大半年的经历和相处,拉近了她和林柏舟的距离,他们从陌生人变成经常都会见面的同事,再到朋友。
  但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
  “可是,冰雯在那里,我和她每天都可以见到,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太远了。”
  “还好,有地铁,我每天可以早点起来。”
  “你非要去?”他似是不耐烦地问。
  她怔了怔,心跳加快,眼看着离答案只有一步之遥,她想触碰到,就不得不去试探他、逼他,柔声道:“我是在和你商量,问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就是不要去。”
  贺岩神情严肃,伸手圈住她的手腕,花洒一偏,对着他喷洒。
  顿时,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额前的头发湿了,水珠顺着凌厉的眉峰滑落。
  她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关花洒,她垂坠的裙摆也被溅湿,狼狈地贴着小腿,两人都好似淋了一场雨,沉默对视。
  贺岩怀中的石头开始挣扎,他弯腰放下它,它立刻跑了出去。
  这“是非之地”只剩他和她。
  她似乎在躲避他的目光,回身拿了他的毛巾递过去,“你先擦擦。”
  他直勾勾地盯住她不放,接过毛巾又扔一边,“别去。”
  洗手间里潮湿而闷热,待得久了,会有缺氧的感觉。
  “为什么?”她看着他,问道。
  为什么?
  贺岩听着这三个字,不合时宜地想到饭桌上被她遗忘的巧克力挞。
  这才多久,有没有两个月?她已经第二次提起林柏舟,上一次她一口一个“他”“我们”,这一次还想去他所在的公司,那么,现在林柏舟在她心里是什么人?
  不需要蹚浑水,不需要掺和那些危险的事,踏实沉稳值得信赖的好人,是吗?
  “不适合。”他面庞紧绷。
  “哪里不适合?”
  “人不适合。”
  贺岩隐忍着,这话一出,洗手间里静了下来,他们对视着,也对峙着。
  闻雪的心都仿佛被一只手揪着。他现在看她的眼神,她并不陌生,之前他喝醉意识都不是很清醒的时候也这样看过她,无力又无奈,她那时不懂,现在都懂了。
  “你是说林柏舟?”她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试图平心静气地跟他讲道理,“我是去实习,况且我也不会——”
  他忍无可忍。
  她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放任她的结局是什么。
  他冷声打断了她:“所以你还是要去?”
  在短暂又漫长的沉寂之后,闻雪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对他有偏见?很早之前我就感觉到了,但你不是不认识他,都没说过话吗?”
  贺岩脸色铁青,他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够了!”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面前的闻雪像是被她吓到了,正错愕地看着他,一双眼睛里写满了难过。
  他偏过头,深吸一口气,理智回笼了一分,压抑着火气,语调艰涩缓慢:“我对他没有偏见,你以后想交朋友,想有新的生活,都可以。”
  这一秒,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
  他在说谎,她也知道这些都是违心话,他嘴上平和宽容,目光却强势地攫住她,哄骗她,需要她,不准她离开。
  “但林柏舟他不适合。”
  闻雪沉默地望着他,笑了声:“那你告诉我,谁适合?”
  贺岩不知道,光是问出这个问题,已经快用完她全部的勇气。
  她很胆大,默默地和他一起走钢丝,她同样也很胆小,总是紧闭着眼睛小心翼翼,现在她想睁开眼睛,想亲眼看一看,继续往前走,究竟是会摔下万丈深渊,还是走到鲜花盛开的另一端平地。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要睁开眼睛,看个清楚。
  贺岩的伪装被击碎,他目光沉沉,想听真话是吗?
  “谁都不行。”
  他就站在她身后,他就守在她身旁,她上辈子喜欢过的林柏舟也好,她想要逃离的周献也罢,他都不允许他们靠近她。
  闻雪心口一跳,泛起一阵麻意,她垂下眼眸,微微侧身,拿起被他扔在洗手台上的毛巾,在他面前站定,仰着头,一言不发地为他擦头发,还有脸上的水。
  不知不觉,连她都没发现自己眼眶红了,一滴眼泪悄然落下。
  她的心太痛了,为自己,也为他。
  贺岩定定地看着她,忽地怔住,这滴泪砸在了他灼伤的心上,汹涌着的怒火和妒火被浇灭,他在干什么,又在说什么,不再克制,伸出手臂抱住她,搂进怀中,紧紧相拥。
  闻雪被他困住,鼻间都是他的气息。
  曾经让她很有安全感,现在却令她酸胀。
  她不再犹豫,顺势回抱,掌心下是他受过伤的左肩,尽管没看几次,她早已牢记是哪个地方受伤缝合,很想问他,值得吗?
  闻雪的手指蜷了蜷。
  她贴着他高大僵硬的身躯,感受着他炙热的呼吸,轻轻踮起脚,她闭着眼主动而清醒地吻了上去。
  谁都不适合,除了你。
  谁都不行,只有你。
  第94章
  贺岩僵了一瞬,下一秒他还是选择遵循本能扣住她的后脑,手指穿过柔软的发丝,放肆地撬开她的唇舌,加深了这个吻。
  他就像在沙漠中独自行走了很久。
  久到看不到边界,看不到未来,骤然眼前出现涓涓流水,至于是不是海市蜃楼,他管不了那么多,只想不管不顾地索取、占有,他吻得又重又急,完全沉溺在她的温柔中。
  闻雪受不住这种吻法,喘不过气来。
  和第一次时的不清醒,以及第二次时的被迫不一样,这一次,即便要窒息,她也不想躲,还想要回应。
  贺岩感觉到她的面庞湿润,好似在落泪,又热又冰凉,他迅速清醒过来,灵魂在命令身体不准欺负她,放开她,身体里对她的迷恋,还有冲动在失控,舍不得也不想放开。
  他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双手还在禁锢她。
  低头一瞧,她早已泪流满面,胸脯起伏。
  “对不起。”
  过去贺岩觉得一辈子都说不出口的话,此刻不需要做任何心理建设就说了,他的心也乱了,早就乱了,都忘记了纸巾就在旁边,不知所措地用粗粝的指腹为她擦泪。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原本她就习惯了忍耐,忍耐疼痛,忍耐委屈,是他突然闯进她的生活里,无微不至地关心她,惯着她。
  人们常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其实顺序弄反了,是因为有糖吃,有人爱,才会哭。
  在他慌张又包容的目光中,她开始放任自己,不再无声哭泣,她从哽咽,到放声大哭。
  为了什么而哭,她不知道。
  “怎么了?”
  贺岩手足无措,他发现不管怎么擦,她的眼泪都擦不完。
  “我……”她嘴唇颤抖,“我……”
  她一个字都说不了。
  到最后,再次被他拥入怀中,他那双为了生活奔波打拼留下痕迹的手掌轻拍她的背,她一边落泪一边摇头,说不了,不能说,对不起,没关系。
  贺岩察觉到怀里的她在发抖。
  曾经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难关是跨不过的,弟弟贺恒去世后,他受到了重挫。
  死亡是难关,她的眼泪也是。
  他只能将她抱得更紧。
  叮铃叮铃——
  门铃声突兀响起,哭得眼睛都肿了的闻雪收声,茫然抬头看向贺岩,问道:“是谁?”
  贺岩的衬衫胸口那儿都被她的眼泪浸湿,他没管是谁在按门铃,仿佛充耳不
  闻。
  “去、去看看。”她哽咽着推了他一下,从他怀里退开,“快去。”
  贺岩没办法,转身往外走时,面对她时的心疼也变成了不耐,他皱紧眉头,周身散着压抑的低气压,一把拉开门,门口是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人,对方的脸色比他更严肃。
  “有什么事?”他问。
  年轻女人扶了扶眼镜,她歪了下头,看向屋内,“我是楼下的住户,听到有女生在哭,你家只有你一个人吗?”
  她警惕地打量着他。
  贺岩一开始没明白她的用意。
  还是闻雪听见对话,急忙从洗手间出来,来到他身侧,她刚哭得凶,眼睛鼻子还是红的,声音有些沙哑,轻飘,“是吵到你了吗?真的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