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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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点点 更新:2025-09-16 10:50 字数:3641
又看向骆宁,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阿宁多吃些。”
骆宁:“……”
你们都说起石灰腌人头了,我哪里还吃得下?
勉强吃了几口,一桌子好菜几乎没怎么动,骆宁起身告辞。
公主也无心留她:“改日再来做客,我有件事同你说。”
骆宁道是。
萧怀沣:“姑母现在不能说?”
“女人的私事,不便对你们说。”公主道。
萧怀沣不再说什么。
临走时,他还问骆宁那个食盒,“姑母叫人把糕点腾出来,食盒别忘记带回去。”
骆宁:“不用……”
“那是本王送给你的。”萧怀沣道。
骆宁:“……”
忘记了他有近乎“过目不忘”的本事。
所以,她方才在门口赌,说这副耳坠子是雍王府送的,竟是蒙对了?
还真是他那边送的?
骆宁拎着食盒,里面有几样公主府回赠的点心,和萧怀沣一起走了。
“……这个食盒,应该是他那边送的‘聘礼’。”骆宁想。
雍王府的‘聘礼’,除了钱财,也有各种日常之物。
这些东西,骆宁看过就收在库房。太过于醒目的她记得,小东西过眼就忘记了。
回去时,乘坐雍王的马车。
“……姑母这个人心思很深,你对这些老太太又不设防,当心落入圈套。”他对骆宁说。
骆宁:“是。”
态度恭敬,又端正。
骆宁认可他的话,毕竟他更了解公主。
她是不愿意招惹麻烦的。
上次裴应要举荐骆宥去春山书院时,骆宁拒绝,公主露出她的强势,她在骆宁心中的模样,就深刻了几分。
她们俩,前世今生都没什么恩情,泛泛之交。公主前世杀白慈容,无非是白慈容触犯了公主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因为骆宁。
虽然骆宁获益。
今生处境改变,骆宁又是雍王准妃,她心中早有防备。
“……王爷,公主是往西边军中伸手吗?”骆宁问。
萧怀沣:“你不傻。还没伸进去,只是有点苗头。我杀了她的一个管事,先给她点警告。”
“王爷,裴氏也很有野心,对吗?”骆宁问。
提到门阀,世人往往说崔氏、郑氏与王氏何等权势滔天,多是“忌惮”口吻。
而说到裴氏,只说“清贵”。
一旦沾染了清贵二字,似极其慈善、和睦,不争不抢。
可试想,裴家老太爷拥有“天下座师”的名头,在文官中一呼百应,名声又极好,他们岂能是善类?
可见,名声这东西,是何等重要!
哪怕活了两世,骆宁也会在不经意间觉得裴家可信赖。
她之前就挺感激嘉鸿大长公主的,直到公主因一点小事露出她的态度,骆宁才惊觉自己天真。
“……你是觉得,裴氏无野心?”萧怀沣反问她。
骆宁:“是我愚蠢。”
“的确。”萧怀沣道,“也无妨,你年纪轻。”
又道,“往后少往姑母这厢来。”
骆宁应是。
她离开后,公主发了点脾气,痛骂萧怀沣。
“……娘,您真的往牧场安排人?”裴应问她。
公主:“也只是做些生意,看看门路。”
“娘,石灰保存尸体,可数年不腐。萧怀沣他这是登门警告您,您的把柄一直在他手里。”裴应道。
公主:“他很难缠。”
“他们兄弟几个,岂有好相与的?”裴应说。
公主欣慰:“你能看得透,如此甚好。”
“娘,您别往军中插手,这不是裴家擅长的。”裴应说,“郑氏、崔氏与雍王,他们把持着。”
“我也是担心,有朝一日落入下风。”公主道。
“咱们有麓山书院,岂会在下风?自古以来,治理朝廷的是文官,武将永远低一等。”裴应说。
公主诧异看向他。
裴应:“别管那些官员是谁举荐的,都是麓山书院的学子,祖父的学生。
文官的戈,永远不敢指向裴家,那是欺师灭祖。娘,咱们是站在最高峰的人,笔比刀锋利。”
公主表情里,逐渐多了惊喜。
“看样子,你愿意入世、不想做和尚了?”公主问。
裴应:“我喜欢佛法而已。”
况且,他也有他的贪恋。
从小,他想要什么都可得到,对这个世间少了些敬意。
韶阳两年的生活,几乎改变了他。
他喜欢坐在庭院,安静吹奏一曲;他喜欢打听,什么药材能治疗咳嗽,可以免邻居在变天的日子里旧疾突发。
他寻了很多食补的方子。
他也会出门。
在斜对街的茶楼坐半日,看着她与丫鬟经过。
而后,她落下的旧疾慢慢都好了。
回京时,她送了裴应一根笛子。
裴应其实最想要的,就是一根笛子,他觉得这是桥梁。
——送到了心坎上。
“……你心里还有阿宁?”公主问。
裴应陡然沉默。
良久,他才道,“娘,我先认识她的。”
公主心疼极了。
“你放心,她做不成雍王妃。还有好几个月,咱们来想办法。”公主说,“你看中的人,别人夺不走。”
“不要伤她。”
“自然。”公主笑了笑,“这点手段,你娘还是有的。”
裴应沉默。
他在回想骆宁与雍王见面时,她的表情。
她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她应该也很讨厌萧怀沣,对他有畏惧。
还好,一切都可以周转。
骆宁被赐婚雍王一事,是裴应生命中第一道惊雷,他从未这样震惊无措过。
第191章 骆宁不想生雍王的孩子
骆宁从公主府回来,叫丫鬟们把雍王府送的所有东西都翻出来,她要过目一遍。
“王爷这个人,坐拥金山银山,可他竟是什么都记得。”骆宁说。
蔺昭:“王妃,是不是王府的东西皆有记号?”
“没瞧见明显记号。”
“未必是标注的。就说食盒,黑漆包金角这种工艺,工匠们可能做得都不太一样。”蔺昭说。
尹嬷嬷与何嬷嬷也如此说。
如宫廷制造,不会特意打上烙印,可明眼人打一眼便知是宫里赏下来的。
“……王妃,不仅要认人,还要认物。”尹嬷嬷说。
骆宁了然。
果然,王妃不是好做的。
“王爷要是娶个真正的高门女,这些就不需要特意去学。”骆宁又想。
人脉是从小娘家教熟的,品鉴也是打小耳濡目染的。
而镇南侯府,之前门第太低,很多东西接触不到,没那样的地位与财富,这才导致骆宁觉得累,什么都要现学。
她的累,不是雍王妃这个位置带给她的,而是她自己的前途。
她要是不想好好做,消极怠工,一样可以混三年,就不用如此麻烦。
王妃册宝定了,郡主封号却没有,怎能不打起精神?
这日,骆宁把雍王府送她的所有东西,仍是过目一遍。
工艺上的确有点不同。
入了夜,骆宁叫两位嬷嬷到她房里,三人坐在临窗大炕上闲话。
她问了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我曾听说,宫里也不是每一个受宠的人,都有资格怀孕。这是真的吗?”骆宁说。
何、尹两位嬷嬷对视一眼。
“是。”何嬷嬷答了话。她性格温和,说话也慢声细语,“不过此事复杂,一向不能讲出来,起居注也不准录入。”
宫里的女人,都是为了皇家子嗣,而不是皇帝私欲——至少,明面上要这样讲,维护皇帝的面子。
所以,避孕手段是不能公然用的。
可权利争斗,孩子是筹码,有些人没资格。
自然就有办法。
骆宁听说过。
“您二位,会这个吗?”骆宁问。
何、尹两位嬷嬷又对视一眼,有点诧异看向她。
“王妃何意?”尹嬷嬷问。
她比较严肃,说话办事也更利索。
“婚期将近,我有不少顾虑。总之,我得到了一些暗示,雍王妃是我,可未必长久是我。”骆宁道。
两位嬷嬷都忍不住吃了一惊。
“您二位见多识广,此事也不难猜。”骆宁说。
她在暗示,还有四名高门女做侧妃,势必要争斗一番,骆宁没什么保障。
“当然,前途皆是未定之数。在此之前,我不想有身孕。怀着身孕,恐怕精力不济,容易落了下风。
万一我性命不保,孩儿可怜。宁可拖延几年再诞下孩儿。我还听闻,母后生雍王殿下时二十六岁。
殿下比起他兄长们,要聪慧得多。足见母亲成熟健朗,诞下的孩子更出众。”骆宁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