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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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点点 更新:2025-09-16 10:50 字数:3657
是他没接触过庶务的缘故吗?
“阿应。”嘉鸿大长公主突然喊儿子。
“娘?”
“你最近遇到过阿宁没有?”嘉鸿大长公主问他。
裴应陡然沉默。
“瞧着你这些日子不高兴,是又为她伤心了吗?若不是因你心里有她,她这样叫你难过,娘不会放过她的。”嘉鸿大长公主道。
裴应抬眸看向她:“娘,您想要儿子如何回答?”
驸马在旁边,一言不发。公主教导儿子的时候,他插不上话。
“您想要儿子放弃?我可以。我会慢慢忘了旧事。”裴应说,“您如果还想要我成亲,我也答应您。”
嘉鸿大长公主听了,似笑非笑:“为了她,什么都肯做?”
“我也可以为了您做任何事。”
“不必说好听话,你是怕你娘对付她。”公主道,“放心,你的宝贝,也就是娘的宝贝,不会叫她受伤。”
裴应眼皮跳了跳。
皇帝换了劲装,手持一根鞠杖,上了马球场;魏王、辰王和雍王兄弟仨陪同。
只是上马的时候,皇帝都微微喘。
骑楼上一时鸦雀无声。
嘉鸿大长公主的驸马,压低声音说:“就怕他摔下马背。他这个样子,还逞强作甚?”
“不甘心吧。”公主语气轻慢。
这个皇帝,从小就想和雍王比,偏偏处处比不上。
好戏要开场了。
魏王开球,他身后的四名马球供奉,一个个都是高手,他很快把球传给了皇帝。
皇帝的力气很明显不足,挥动鞠杖的手抬不起来,那鞠杖似千斤重。
雍王的马靠近,鞠杖一勾,马球就在他的鞠杖顶端跳跃。他的球术极好,马球可连击二十几下不落地。
此刻,他像是莫名炫耀,引起骑楼上下一阵欢呼。
骆宁看在眼里,情绪复杂:换做是她,大概会低调隐忍,不跟皇帝作对;可如此张扬的男人,又着实太有魅力,叫人挪不开眼。
“怪不得先帝那么疼这个小儿子。打个马球,都比旁人精彩三分。”骆宁想。
第二十七下,马球坠地,其他人可以抢,被辰王抢走了。
萧怀沣对辰王有几分谦让,没去追夺,辰王却故意把球抛给了皇帝。
皇帝的鞠杖,这次终于接住了马球,也掂了三下。
欢呼声比方才还响。
到底要捧着皇帝。
皇帝的表情,很明显好转几分。魏王靠近,他接过了球,生怕萧怀沣再次来抢,直接给了马球供奉。
很快,球入网囊,赢了第一子。
嘉鸿大长公主的雅座里,驸马笑道:“挺有意思。这四个亲兄弟,自相残杀比旁人争斗更好看。”
又说,“辰王左右逢源,是个闲散的。”
嘉鸿大长公主不屑:“他时常出入雍王府,谁知道他心里究竟向着谁。都说他闲散,他日子可比魏王好过很多。”
又道,“他不想续弦,太后都勉强不得他。”
裴应只是看球。
他的马球打得也不错,可他发挥最好一次,是连击八下马球不落地。
他没见过像雍王这样,能连击二十几下的。
嘉鸿大长公主懒得管这些,她暗暗着时辰。
倏然,暗处有一根箭,朝皇帝射了过去。
“护驾!”一个马球供奉瞧见了,急忙大喊。
萧怀沣本要抢球,闻言立马身子往前一倾,飞扑了过去,那支箭射中了他胳膊。
“快护驾!”辰王也大喊,几名马球供奉当即把皇帝围在中间。
萧怀沣从急奔的马上落地,原地打了几个滚,跪坐在地上。胳膊上带着一支箭,并没有摔得不能动弹。
“快抓刺客,快!”皇帝的侍卫大喊,一瞬间骑楼外面水泄不通,被包围了起来。
嘉鸿大长公主看到这一幕,心口一沉。
她预想过,可能会有人替皇帝挡箭。
没关系,她没想过今天杀死皇帝,她只是要萧怀沣好看,趁机恢复自己的大长公主封号,拿回府邸。
可她没想到,萧怀沣会去挡箭,而且还成功了。
此事到了这里,略有点不妥,后面的脏水可能泼不到萧怀沣身上。
“……魏王的马球场行刺,莫不是他故意放人进来的?”驸马脸色很难看。
裴应看向他母亲。
便在此时,楼下有人高呼:“抓到了活口!”
“是何人?”有人忍不住问。
骑楼上下一片嘈杂。
嘉鸿大长公主还在想,这一步略微失算,下一步怎么走,突然听到有人说:“是裴家的护卫首领。”
“什么?荒唐!”驸马猛然站起来。
裴应脸色瞬间煞白。
嘉鸿大长公主似没听懂:“何人?”
御前侍卫冲进了雅座,将嘉鸿大长公主与驸马、裴应围了起来。
第253章 杀死公主
嘉鸿大长公主被下了天牢。
行刺皇帝的人,是之前公主府的侍卫首领,一直跟在公主身边。她被除名削邑后,公主府被收回,但下人还跟随着她。
“他竟敢背叛我!”
嘉鸿大长公主坐在天牢里,心头十分恐慌。
这件事,脱离了她掌控。出事后,她竟是一时想不出对策,因为她毫无防备。
她最信任的心腹,背叛了她。
嘉鸿大长公主本是要嫁祸给雍王。
她早年就在雍王身边埋伏了一颗钉子,等着关键时刻用上。
权贵之间相互放眼线,很常见,嘉鸿大长公主暗中布局多年,哪怕没了公主府,也不影响她的尊贵。
她知晓魏王的邀约。
魏王请皇帝去马球赛,为的是替自己挽回声望。自从魏王妃射杀祥瑞后,魏王在朝臣心中一落千丈。
他快要赶不上不问世事的辰王了。
嘉鸿大长公主觉得时机极好,就用了放在萧怀沣身边的眼线。
那是一名死士。
当年嘉鸿大长公主救了他的母亲和两个弟弟妹妹,他便愿意誓死效忠。
他被安排在雍王府做护院。
嘉鸿大长公主去一趟雍王府,带着一枚银宽戒指,那是死士母亲的。她需要此人出力。
这人悄悄去找了接头之人。
必须他出来找。要是公主直接派人去雍王府寻他,可能会露馅——有这个风险。
“雍王与王妃去马球场,肯定有侍卫跟随。你想办法跟着去,找机会射皇帝一箭。
往后,你母亲有公主赡养;你的家人,公主也会看顾好,不必担心。”接头之人如此说。
死士承诺一定会办妥。
雍王府的侍卫,谁跟着王爷出门,不是王爷亲自点的,由管事的人负责安排。
随便花点心思,机会就落到了这个死士头上。
公主在马球场外面瞧见了这名死士,心情还不错。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的死士没有出手,却是自己的侍卫首领、最重要的心腹之一,行刺皇帝。
“原来,我身边的人,埋伏得更深。这可能不是萧怀沣干的,估计是先皇。”
嘉鸿大长公主心寒、愤怒。
“此事做得极其隐秘,萧怀沣到底如何知晓的?”
萧怀沣不仅知道,还在极短时间做了反扑,所以嘉鸿大长公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本她是想,雍王府的侍卫行刺,萧怀沣受到牵连,公主就趁机向皇帝卖几个人情,把两件事盖在萧怀沣头上。
有了揭发之功,公主又会诉说委屈,将“水渠之案”扭转。
她是因水渠一事被除名削邑的。此案定了,可哪怕铁证如山,也可指鹿为马。
嘉鸿大长公主相信,皇帝为了弄死雍王,不惜利用一切机会,替姑母翻案。
她的封号、封地和公主府,这次都能讨回来。
十拿九稳,却横生意外。
嘉鸿大长公主心中的预测,是死士没有成功,不能顺利拿下萧怀沣,却从未想过自己中招。
她放在雍王府的眼线,这次估计是萧怀沣故意让他跟着来的,萧怀沣早已察觉到了,只是让她放松警惕。
待她看到了,那眼线肯定就被悄悄绑了起来。
嘉鸿大长公主没有过防备,故而也没做反击准备。如今陷在牢里,通天手段也用不上。
她真急了。
“我要见太后娘娘!”
狱卒却不搭理她。
当天,皇帝很狼狈回了宫。太后早早得到信,去看望他,他当着太后的面服用丹药。
他实在撑不住了。
太后嘴唇微微抖了抖。
“……母后,姑母有些权势,又心思歹毒。朕不该顾念血脉之情,水渠一案对姑母轻拿轻放,才有今日之祸。”皇帝说。
太后已经听闻了马球场的行刺。
“皇帝可吓着了?”太后关切问。
“侍卫们都在,只一个刺客,无妨。”皇帝的药效尚未起来,他说话接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