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作者:初点点      更新:2025-09-16 10:51      字数:3635
  
  既有了误会,打听魏王的伤情,恐怕旁人以为我是幸灾乐祸,误会加重。”骆宁说。
  王珺急忙道歉:“是妹妹该死,瞎打听。”
  “无妨。”骆宁道。
  又说,“你可以递个信给建宁侯府,问问他们可知晓,回头也告诉我一声。”
  王珺摇头:“王妃,到底不与我相干。只是亲戚,才多嘴问一句。”
  崔正澜坐在旁边,情绪平和、放空。
  侧妃们请安离开后,尹嬷嬷低声对骆宁说:“这个王侧妃,沉得住气,比其他几位高明不少。”
  “她不傻。”骆宁说。
  希望王珺一直做个聪明人,放长线钓大鱼,别闹事。
  将来她们皆有前途,雍王不会永远做个王爷。
  人有自己的私心与贪念,这不奇怪,骆宁称之为“抱负”。她也有,她想假死脱身想做郡主,比王珺更贪婪。
  能安安静静的,不给骆宁惹麻烦,骆宁便觉得她很好。
  故而吃穿用度上,骆宁从不苛待她。
  崔正澜偶尔来坐坐。
  每次欲言又止。
  骆宁还以为她有什么请求,便很温和对她笑着说:“你想要什么只管提。我尽可能帮你说服王爷。”
  崔正澜:“王妃,我教您骑马吧。”
  ——你打马球时候那个笨手笨脚的样子,看得人好着急。
  此事在崔正澜心里盘旋了好几天。
  骑马是多容易的事。她认定骆宁是没寻到好师父,无人教她才如此的。
  骆宁:“……”
  她毫不犹豫拒绝了崔正澜,迟疑一息都是纵容。
  她打发了崔正澜回去,尹嬷嬷对她说:“王妃,宫里赏的绸缎,不知怎么夹了一块巾帕。”
  骆宁心中一紧,立马说:“宫里送东西来,咱们接的时候,可有什么疏忽地方?”
  尹嬷嬷:“没有。这点老奴可以作保。咱们王爷不同于其他王爷,当然要处处谨慎。”
  雍王位高权重,被拿到了把柄,御史台就要骂。
  不管是陶伯还是尹嬷嬷,在接宫廷赏赐的时候,面面俱到。
  “巾帕是包在里面的。不到做衣裳的时候,也不会打开。今天是要去临华院换帐子,老奴亲自带着丫鬟找细纱的时候,不小心把那匹浅粉云锦打翻,绸缎滚在地上,收的时候发现了巾帕。”尹嬷嬷说。
  绸缎是她碰翻的,她当时在场。
  骆宁慢慢舒了口气:“巾帕拿给我瞧瞧。”
  是一方素色绣了并蒂莲的巾帕,针线细密但不够精致,像是不常拿针线的贵人自己绣着玩的。
  “是周婕妤的。”骆宁放在鼻端闻了闻,嗅到了一抹淡淡的茉莉香。周婕妤很喜欢这种胭脂,颜色轻薄又鲜亮。
  “要派人送回去吗?”尹嬷嬷问。
  一方巾帕,可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很重要;也可以说不值钱。总之不好估量。
  骆宁沉吟。
  她不动声色:“我带在身上,下次进宫的时候顺便还给周婕妤。这么点东西单独送去,似讨好之意,不恰当。”
  尹嬷嬷应是。
  骆宁拿了巾帕,叫秋兰进来。
  “你的绣活最好,以前还学过一点双面绣的皮毛,帮我一个忙。”骆宁拿出巾帕给秋兰。
  秋兰不明所以:“您要绣什么?”
  骆宁让她附耳过来,细细说给她听。
  第293章 骆宁下药害人?
  秋兰的绣活不错。
  她比不上王府的绣娘,胜在学过一点双面绣,哪怕拙劣,也能达成骆宁的要求。
  忙活一夜,勉强绣好,秋兰瞧着十分简单粗陋,有点内疚:“绣得不太行,王妃。”
  “一夜功夫能绣成这样,难得了。”骆宁说。
  又道,“不用太好。”
  她吩咐尹嬷嬷等人,给秋兰两日的假,叫她好好歇歇。
  此事只秋兰与骆宁知晓。
  骆宁甚至没告诉萧怀沣。
  她知道萧怀沣忙,外面很多事等着他办。
  千秋节在即,朝廷也忙碌,他还要做不少筹划。
  上午忙完了事,骆宁拿着这方被秋兰改过的巾帕,一个人独坐。
  “内廷小小地方,争夺天下人都想要的权势。永如激流,不得宁静。”
  郑皇后应该很想知道骆宁的筹划。也许不是她的猜疑,而是建宁侯府。她卖人情给建宁侯府,帮衬着试探。
  她还把周婕妤也叫上。
  周婕妤“有孕”。大皇子体弱多病,皇帝身体又欠安,这时候多一个皇嗣,就多一份风险。
  若大皇子是皇后自己生的嫡长子,她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偏偏不是。
  郑皇后可能是有心让周婕妤觉得,内廷的妃子们无孕,是她们一个个都不行,唯独周婕妤可以。
  这份“特殊”,只要不让新的美人进宫,就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甚至得到更多。
  所以,郑皇后在对骆宁说那番话的时候,把周婕妤叫到了跟前。
  太后选择周婕妤,无疑是了解此人的愚蠢。她可以被太后利用,也会对郑皇后的话深信不疑。
  一转身,周婕妤就把自己的巾帕塞在郑皇后赏赐给骆宁的绸缎里。
  ——不是骆宁误猜,诋毁郑皇后。要是没有她的默许,周婕妤的巾帕根本到不了雍王府。
  “这么一件事,就可以看得出,皇后心里,我胆怯无能、周婕妤愚蠢恶毒。”
  郑皇后竟想利用骆宁,除掉周婕妤,把隐患解决。
  骆宁收起巾帕,喊了丫鬟桃叶:“给我倒杯茶。”
  喝了茶,她略微躺了躺,下午继续忙事情。
  翌日,宫里又传信。
  “……婕妤娘娘说,她有一块帕子,可能落在皇后娘娘赏赐给您的绸缎里了。
  当时她摸了那些绸缎。那帕子是她受宠前一晚绣的,很吉利,娘娘想要寻回去。”传旨的太监说。
  这位不是寿成宫的,也不是坤宁宫的,竟是皇帝身边的小太监。
  骆宁见状,便笑了笑:“帕子已经寻到了,我这便送去。”
  她更衣,重新梳头,又进宫去了。
  越是不想进宫,越是有事得常来,骆宁觉得命运像个调皮的孩子,爱捉弄人。
  她照例先去了寿成宫。
  在寿成宫门口,瞧见一位太医刚刚出去。
  进去时,太后脸色凝重。
  “阿宁怎来了?”太后问她。
  骆宁:“一点小事。母后脸色不好,是不舒服吗?”
  太后屏退左右,低声告诉骆宁,周婕妤见红了。
  “……太医说她体格好,药愣是没压住,她月事来了。她与身边的人不知情,只当是小产之症,请了太医。”太后说。
  声音更低,“今日是月事头一日,还不明显。等到了明日,可能她自己都会看出不同寻常。”
  骆宁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母后,任何事发生都有利的,无妨。”
  她细声把巾帕的事,说给太后听。
  太后脸色几变。
  婆媳俩交流一番,太后派人去请周婕妤:“安排软轿,抬了她过来,别动了胎气。”
  又道,“再去把皇帝和皇后都叫过来,便说哀家有事。”
  宫人应是,下去吩咐。
  很快,周婕妤乘坐一顶小软轿到了寿成宫门口。从门口走进来,由两个宫婢搀扶着她,她走得小心翼翼。
  她脸上有忐忑,又有不安。
  “太后娘娘,嫔妾惶恐……”周婕妤进门时,眼中噙泪,便要跪下。
  太后:“赐座吧。你感觉如何?”
  “腹中坠坠,嫔妾十分不安。”周婕妤快要哭了。
  她心中焦灼。
  她本意想要弄出点事,叫雍王妃受罚;她还说动了皇帝,自己的巾帕不小心被送去了雍王府,叫雍王妃送进来。
  有了骆宁的错处,就找借口,说骆宁的表妹妨碍了皇嗣,驳回礼部的呈文。
  拿雍王妃的表妹、建宁侯府的义女白姑娘做了筏子,其他人会暂时消停。
  周婕妤囿于内宅,思想比较简单。她听郑皇后提到礼部要送人进来,话里话外对她格外不利,她就害怕了。
  她没有细想自己害怕的原因、这件事到底对她有怎样的影响。
  她如今只想独占皇帝的宠爱,顺利诞下皇子。
  皇帝对她也的确很好。
  她说巾帕误送去了雍王府,皇帝果然派人请雍王妃进宫。
  还不是看重她腹中孩子?
  周婕妤本该无比骄傲的,现在却添了一层焦灼,因为她见红了。
  早起见红,她吓得半死。
  不过无妨,太医院有医术高超的太医,太后和皇帝比她还要在意孩子,她有依仗。
  她需得专心致志给骆宁下绊子。
  “……动了胎气。无妨,叫太医给你开药,你慢慢养。”太后说。
  周婕妤已经整顿了心绪:“多谢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