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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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点点 更新:2025-09-16 10:51 字数:3623
他得到了很多,那些磨砺都是他的基石,他感激申国公。
这是他的想法。
至于申国公当时怎么想的,谁又知道?
萧怀沣还预说点什么,有丫鬟进来,说宋暮来了。
“请他进来。”萧怀沣道。
他去明堂见了宋暮。
像是有什么急事,萧怀沣脚步匆匆出去了,只是吩咐在旁边伺候的秋兰:“告诉王妃,别等本王用膳。”
骆宁在里卧听到了。
“这么匆忙,是出了何事?”秋兰有点紧张。
骆宁笑了笑:“无妨,王爷会处置的。”
她也担忧,不过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理事。
处理的是临华院一点琐事。
事毕,自己先用了晚膳,沐浴更衣。
从净房出来,丫鬟们在替她换床上的幔帐。
“细纱帐子凉快些。”秋华说。
骆宁自己拧干头发,笑道:“怎么突然想起替我换帐子?”
“不是您自己说的‘帐子太闷了’?”秋华道。
骆宁:“……”
她早起时面颊有点红,是因为萧怀沣临出门抱了她片刻。丫鬟问起,她遮掩说帐子太闷。
自己都忘记了。
“换吧。”
此刻日头尚未落山,骆宁坐在临窗大炕上等头发干,一边做针线。
巾帕已经绣好了,她开始做个荷包;等荷包做完,就可以着手做鞋了。
萧怀沣直到深夜才归。
一身汗,他先去洗澡。
回来时,瞧见骆宁还坐着,他道:“还不睡?”
“等王爷呢。”骆宁道。
萧怀沣:“床上躺着慢慢说。”
骆宁道好。
把室内的烛火灭了,夫妻俩上了床,萧怀沣都没留意到换了帐子。
“阿宁,我是去处理镇南侯府的事。”
骆宁刚躺下,萧怀沣如此说,
她猛然坐起,“怎么了,谁出了事?”
“无人出事,是岳父。”萧怀沣道。
他细细把事情说给骆宁听。
自从骆宁嫁入雍王府,萧怀沣就在镇南侯府布局。一是保护小舅子,二是防止岳父作妖。
最近局势大变,建宁侯府送了义女进宫、陈贵妃迁宫、郑氏提出立储,有人开始“侧翼进攻”雍王府。
有人向镇南侯提起,勤国公府很想和骆氏联姻,因为勤国公府有位二十五岁还没有出阁的小姐。
如今这位小姐,高不成低不就,着实难以婚配,很中意骆崇邺。
骆崇邺鬼迷心窍,派人往余杭白氏送信,叫白家来“报丧”。
萧怀沣知道白氏早已死了,只是对外称养病。
目的是骆宁、骆宥不用服丧。
骆宥开始议亲了。要是服丧三年,就会错过最好的议亲年纪;而骆宁,服丧期间不能有孕,就必须安排侧妃的日子。
谁出的馊主意,难说,但对雍王府、对骆宥都不利。
骆崇邺却不会考虑儿女们,他只想到自己。
他动了心。
萧怀沣亲自登门,警告了他一番,又派人去把送信的人追回;再派人去余杭,掌控骆宁的舅舅白玉麟,叫他闭嘴。这些事,忙到了深夜。
无论如何,现在都不适合报丧。
“这个男人,自私了一辈子。”骆宁听了,又躺回去,语气很冷淡,“他与白氏,真是天生一对。”
又道,“自私的人活得好,没有愧疚。”
第315章 软肋
骆宁夜里睡不着。
不是沮丧,她一向对骆崇邺不抱希望。
只是她想:“如何安置他?”
骆崇邺到底是骆宁的父亲、雍王的岳丈。他要是不小心踩了陷阱,骆宁与雍王府不可能不被波及。
门阀心思深。
萧怀沣算计旁人,旁人也不是吃素的。
雍王府铁桶一块,就从镇南侯府着手,一样可以痛击雍王妃,从而连累雍王。
偏最近萧怀沣似发癫,非要和骆宁“斗”,还想要赢过她的梦想。如此一来,骆宁的事也会牵动他。
就像立储,把老谋深算的申国公诓入局一样,别人也可以寻到萧怀沣的弱点。
骆宁翻了个身。
“……阿宁,你是害怕吗?”萧怀沣在黑暗中问她。
他声音清晰,很显然没有睡。
骆宁:“镇南侯是我父亲,他与我血脉相连。哪怕我不敬他,世俗也容不得我们造次。”
不仅世俗,律法也保障“孝道”,天子以孝治天下。
骆崇邺是一根软肋。
这根软肋暴露,有人已经留心到了。
说不定也有人已经知道白氏死了。
萧怀沣如此谨慎又严苛的人,要是因骆宁身后娘家满是筛子而遭殃,骆宁会很愧疚。
“得想个办法叫他消停。”骆宁说。
萧怀沣:“可以将他调往南疆。”
“焉知他不会闯出更大的祸?不行。”骆宁说。
萧怀沣微微侧过脸,在光线幽暗的帐内看一眼她。
骆宁也侧向他这边:“王爷不用管,我来安排。我娘家的烂摊子,我会收拾好。”
萧怀沣伸手,轻轻碰了碰她面颊:“可有了主意?”
骆宁避开他的手:“先回去看一眼,再做打算。”
她也有帮手。
骆家上下都感激骆宁,除了骆崇邺习以为常。
骆宁可用的人很多。
“我明日陪你归宁。”萧怀沣道。
“王爷,政务要紧,朝堂上风云诡谲,镇南侯府这点小事,着实不该叫王爷操心。您要是信任我,此事我来处理妥当。”骆宁道。
“我自然信你。”萧怀沣说,“若需要帮衬,只管开口。”
骆宁道好。
夫妻俩又说了几句话,彼此睡下了。
翌日,萧怀沣又早起,这次骆宁也跟着醒了。
天气热,早起庭院没有一缕的风,闷得人心浮气躁。
“今日出伏,还如此闷热,恐怕是要下暴雨。”尹嬷嬷说。
骆宁:“要出伏了吗?”
“是。”
“才搬进来似的。”她嘟囔。
“日子过得快着呢。”尹嬷嬷道,“王妃,是出伏了就搬回正院吗?”
“好,你们这几日收拾收拾。”骆宁说,“等我先同王爷说了,选个黄道吉日,再搬回去。”
尹嬷嬷道是。
饶是如此热,骆宁趁着早上日头还不算烈的时候,回了趟娘家。
“侯夫人白氏已死”的秘密,不宜公开,哪怕旁人有此猜测。
骆宁只敢和祖母聊。
祖孙俩关起门,骆宁就把昨夜王爷亲自出面拦截消息的事,告诉了祖母。
祖母听了,气得脸色发僵:“糊涂啊!他不知听了谁的谗言,行这样自私之事。”
又说,“咱们如今是王爷外家,要什么勤国公府锦上添花?这是给王爷添堵。”
骆宁沉吟:“定是有人说了什么。细细查一查,从门房上的访客着手,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又低声告诉祖母,“朝堂上在吵‘立储’,风云四起,申国公府连道士都送进宫了。
爹爹又是王爷的岳丈,‘长辈’二字怎么也论得上,就怕他坏了王爷的事。”
祖母脸色更沉:“王爷庇护的,是咱们这一门的老老小小,他不能有个闪失。”
骆宁看向祖母:“咱们如何是好?既然有人下手了,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报丧’被中断,肯定还有后招。祖母,王爷要操心朝局,我要操持王府,防不胜防。”
祖母沉默着。
她同骆宁说,她会想办法叫骆崇邺先在府里几日,不给他出门;再查查是何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然后想办法斩草除根。
“我告诉二婶一声,要麻烦她帮忙。”骆宁说。
祖母颔首。
她派人去请二夫人。
二夫人持家,谁进门了她肯定会得到消息。
派出去的小丫鬟刚走到门口,二夫人来了。
她穿着夏布衣裙,手执团扇打风,还是被早晨的闷热激出一头一脸的汗。
她用巾帕擦了汗。
得知骆宁来意,她立马应下了:“我这两日就查。”
骆宁道谢。
既然回来了,骆宁顺道去了趟周姨娘的院子,找骆崇邺。二夫人说他最近都是歇在周姨娘处。
小周姨娘瞧见了骆宁,急忙行礼:“王妃。”
骆宁微微颔首:“我爹爹呢?”
“侯爷还没起,这便叫他。有些早,王妃可用过早膳了?”小周姨娘笑着问。
她眉眼有几分像白氏,就连那转动的眼神都像。
“在祖母那边用过了。”
小周姨娘吩咐丫鬟上茶,请骆宁在她起居的偏厅坐下喝茶,她亲自进去服侍骆崇邺起床更衣。
骆崇邺听说骆宁回来了,先是一惊,人都慌乱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