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作者:初点点      更新:2025-09-16 10:51      字数:3638
  
  怎么处置,还需要再商量。
  有得商量,这件事就可以回转。
  魏王又惊又喜:“你这个药很管用。”
  魏王妃眼眸微闪:“也很伤身。而后可能得卧床数日调养。”
  “苦了你。只要能留下,本王自会感念你。”魏王说,“你想要什么?”
  “妾身只想王爷能替建宁侯府平冤,其他一概不在乎。”魏王妃说。
  魏王连声答应。
  骆宁与萧怀沣也听说了此事。
  萧怀沣去了趟寿成宫,询问实情。
  “她的确有了身孕。”太皇太后说,“她肯定走不了。”
  “那就叫她留下养胎,让老四带着其他家眷离京。”萧怀沣说。
  太皇太后:“怀沣,非要闹腾起来,你与你三哥打算怎么自处?老四那两口子只是心术不正,又不是愚蠢不堪。”
  萧怀沣:“我也去封地。”
  他不想让魏王蹦跶,哪怕他跟着一起死。
  打小就是这个掐尖要强的脾气。
  太皇太后:“……”
  母子俩差点吵起来,是魏公公出来调停,说太皇太后这几日不太舒服,叫雍王别气她。
  萧怀沣出了宫。
  他特意去了趟顾院判府上,询问魏王妃的脉象。
  他是小叔子,打听嫂子的脉象着实有点不妥。可他杀气腾腾而来,顾院判不敢啰嗦,把事情同他说了。
  “的确是有了身孕,做不了假。”顾院判道。
  萧怀沣:“能否服药假孕?”
  “很难。太医院的人未必有胆子,可没人缺医术。”顾院判说。
  就是说,平时太医们治疗保守,看似挺懦弱,仅仅是内廷不敢用猛药,并非他们医术不行。
  脉象是自幼学的。
  以前给宫里的美人造假,只一位太医经手,是不敢让第二位太医去诊脉的,会露馅。
  “就是说,他的确运气不错?”萧怀沣冷冷问。
  “是。”
  萧怀沣回到雍王府,不知如何向骆宁说这件事。
  算来算去,唯独没想过魏王妃会怀孕。
  他办事极少不靠谱。
  在此之前,魏王妃从未请医,没有露出半分孕相;雍王府的人只盯着魏王,忽略了魏王妃。
  “……祸兮福所倚,未必对咱们不利。”骆宁安慰萧怀沣,“说不定过段日子,这件事会帮咱们一个大忙呢。”
  “你会觉得憋屈吗?”
  “不会。”骆宁笑道,“我们尽力反击了。只是一时没有达到理想效果。从长远看,谁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好还是坏?”
  又道,“要是王堂尧真藏在魏王府,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封地,蛰伏下去,永远是心头一根刺。
  让他们留下,叫他们享受胜利喜悦,说不定就把王堂尧给逮了出来,永绝后患。”
  骆宁还说,“魏王两口子挑衅我,就差点被赶去封地。当时在场的外命妇们会把这个消息传开的。不管他们去不去,我都得到了威望。”
  往后,在任何一个社交场合,谁还敢轻瞧骆宁?
  萧怀沣轻轻握住她的手:“你能这么想,也好。”
  魏王就藩的事,可能要拖到过完年,等魏王妃的胎相坐稳。太皇太后并没有改口叫他们留下。
  骆宥也听说了,来了趟雍王府。
  “大姐姐,我再想办法对付他们。”骆宥说。
  有些沮丧。
  骆宁笑道:“阿宥,你没有失败。你把罪名给魏王定下了,而且你换了他的金牌。”
  骆宥:“是,姐夫也说那块金牌换得好。”
  “一斧子砍不倒合抱大树。一件事,有所收获就是成功。哪怕暂时无所获,尽力做了也应该满意。”骆宁说。
  骆宥看向自家姐姐,半晌点点头:“大姐姐说得对,是我太贪心。”
  “你还小。这个年纪不争强好胜,难不成七老八十才去争?”骆宁说。
  骆宥一笑。
  他微笑的方式,已经不像孩子那样纯粹明媚,多了些谋算后的意味深长。
  他身上也有了贵公子的深沉。
  骆宁恍惚间似看不懂他了。他在崔家族学念书,学了不少东西,远远比学问实用。
  朝廷吵了几日,就放过了魏王府。政事很多,没空成天盯着一个魏王。
  骆宁想着:“若背后出谋划策的是王堂尧,他现在是否很得意?”
  得意是好事,很容易自满而露出马脚,被揪出来惩之以法。
  第374章 背刺
  日子往前。
  骆宁这厢也有些好事。
  比如说,她堂妹骆宛有了身孕;她三叔官声不错,明年可以升迁;她父亲骆崇邺勉强可以下地活动,一时死不了,不会重复前世命运。
  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琐事,是骆宁新生命树上的新芽,叫她看到了希望。
  “王妃,您不是说办一场宴席?过几日天阴,可能又要下雪,能借机办一场赏雪宴。”尹嬷嬷说。
  雍王府第一次办宴席,规模不用太大,邀请的人也不用太多。
  只是摆出这个态度,把骆宁主动社交、开门待客的姿态摆出去就可以了。
  这也是骆宁需要的。
  骆宁半下午理事结束,正在弹萧怀沣制的那张“望春漪”琴,一边弹一边听尹嬷嬷的安排。
  “……倒也可以。”她和尹嬷嬷说话,指下却不错一个音,是娴熟于心的曲谱。
  “老奴叫人准备好。菜单与宾客的名单,过几日给您过目?”尹嬷嬷问。
  骆宁:“好。宾客就邀请亲朋吧,几位公主、舅母等。”
  尹嬷嬷道好。
  左右无事,骆宁去了趟平阳大长公主府,看向小外甥女福儿;雍王府有些补品,骆宁给皇姐送一些。
  半路上,马车被堵住了。
  跟车的蔺昭和秋华很紧张,两个人立马撩起车帘往外看。
  蔺昭腕上的小弩都绷紧了。
  “王妃,前面翻了一辆马车,东西摔了满地。是大户人家小姐的箱笼,东西贵重,他家的家丁才把路围了起来。”
  跟车的侍卫去看了,很快来回禀。
  骆宁颔首:“等一等吧,咱们也不着急。”
  她撩起车帘,瞧见三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站在路边,身边簇拥着几名随从。
  他们年纪都不大。最大的约莫二十来岁;还有个小姑娘,看上去十五六。
  男的倜傥雍容,女的容貌昳丽,而且莫名有些眼熟。
  像是在哪里见过。
  骆宁放下车帘,闭目养神,脑子里记住了那三张脸,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是做鬼时候见过吗?”骆宁想。
  有些事印象不太深刻,只有个浅浅轮廓。
  半晌,路上收拾干净,马车可以重新发动。
  骆宁赶到平阳大长公主府时,晚了一刻,皇姐在门口等了半晌。
  “你不来我也要去寻你,快跟我说说四哥的事。”平阳大长公主急切问。
  骆宁隐去了内情,简单说了“魏王私闯司农寺营房”,还打了她弟弟的事。
  “……四哥越发不堪。”平阳大长公主说。
  又说,“我们兄妹五人,就他的心向外。那时候,他甚至跟宋贵妃的娘家关系密切。不知所谓。”
  皇姐知轻重,却又热心。
  她与骆宁说起宫廷旧事。
  她父皇的宋贵妃无子嗣,娘家还算显赫,只是如今落寞了。她拉拢魏王,魏王就投靠了她。
  他十几岁就背刺过一次母后。
  而后他又非要娶王氏女。母后似乎也没反对。好像借着这件事,对外表明了魏王的不孝,公然与他疏远。
  “他总抱怨母后待他不亲。皇子公主,谁不是宫人与乳娘养大的?母后她是皇后,不是奶孩子的乳娘。
  我们各有宫殿,并不是从小养在母后膝下。可母后从未疏忽对我们的关怀。
  兄妹几个,母后叫我们做好选择。怀沣是母后逼他选的,怀沣可以恨母后,但四哥他凭什么?”皇姐说。
  她说话十分爽利,骆宁听着有趣。
  皇姐还说,当年仁宗就是被魏王撺掇服用丹药的。
  “……就丹药一事,母后杀他十回都不够解气。他是故意蒙蔽皇兄的,害得皇兄后来成瘾了。”皇姐又说。
  皇姐还说,“说不定就是建宁侯府与宋家一起出的主意,叫魏王害死皇兄。
  他也不想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做得事朝臣能不知道吗?他非长非贤,又背负谋害太子的嫌疑,能轮得到他做皇帝?简直愚蠢。”
  骆宁便说,人贪婪某一件东西时,的确容易脑子不清楚。
  公主叹了口气。
  乳娘抱了福儿过来,骆宁逗了逗孩子;又说自己要宴请,到时候叫皇姐一定要去。
  皇姐应下了。
  骆宁在公主府用了午膳,起身告辞时,二门上的丫鬟递了名帖进来:“蒋王府的世子、郡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