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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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点点 更新:2025-09-16 10:51 字数:3752
骆宥了然。
这才是真相,合情合理,传言那些太邪乎。
偏偏那些传言更具备“传奇”、“趣味”,在市井很受欢迎,人人都谈论,且深信不疑。
当然,此事肯定也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老谋深算的朝臣都明白,这是有人算计魏王。
魏王这些年招惹了不少仇敌,自己又无本事,偏偏占据了亲王身份,很多人巴不得他死。
“朝廷会如何处置他?”骆宥又问。
骆宁:“这些受贿不能作假。数额太大,会被处于死罪。”
骆宥:“会牵连到姐夫吗?”
“不会。”
骆宥关心的,都问到了,站起身要回去。
骆宁留他吃饭。
“……周淮自己愿意和延平郡主府结亲吗?”骆宁问起了这件事。
这是周淮的母亲托付给她的。最近太忙,骆宁还没出手。
她是预备趁着过年时候宴请,顺便提一提此事,看看陈家的意思——延平郡主的丈夫姓陈。
骆宥最了解周淮,骆宁也想通过自家弟弟,打听周淮的想法。
大人看孩子小,觉得他什么也不懂。可十四五岁的孩子们,早有了自己的主见。
“我听祖母说了,告诉了周淮。周淮还夸陈家不错。他还撺掇我带着他去看看陈七小姐。”骆宥说。
骆宁:“你可以找你三姐,她跟延平郡主府很熟。”
“三姐初孕,正难受着,这个时候不好打扰她。我同周淮说了,尚未议亲,不着急,待我们慢慢寻机会去看看。
门第上无陈见,只要陈七小姐不是很丑,性格又不刁蛮,周淮应该不会抗拒。”骆宥说。
又说,“周淮喜欢面颊带梨涡的姑娘,画仕女图喜欢点个梨涡。他见过延平郡主,说她面颊上有个不太起眼的梨涡,不知遗传给七小姐没有。”
骆宁失笑:“他还关注这个?”
“他不是小傻子。”骆宥道。
骆宁想起他们俩从前只知道卖字换钱,然后到处去胡吃海塞,就有些唏嘘。
不到两年时间,孩子们成熟得好快。
主要是骆宥成长得太快速了。周淮又聪明机灵,跟着也就长大了。
转眼的事。
“……你放心,周淮的亲事,周太太既然求了我帮忙,我会替他掌掌眼。”骆宁说。
骆宥:“我回头告诉他,叫他也放心。”
说了半晌的话,直到萧怀沣回来。
骆宥起身行礼。
“特意来玩,还是有事?”萧怀沣问他。
“听说了魏王的事,有些好奇,特意来问问大姐姐。”骆宥说。
“说了么?”萧怀沣看向骆宁。
骆宁笑道:“说了一些。”
一些……
还有内幕没说……
骆宥很快低垂视线,不敢再多问了。不该他知道的,他就不能去打听,这是保护大姐姐,也是保护自己。
萧怀沣却开了口:“这是算计魏王,除了清算他的贪墨,也是为了找王堂尧。”
骆宥猛然抬起眼:“建宁侯府逃走的那个?”
建宁侯府可是倒在了骆宁和萧怀沣两个人手里。
准确说,当时萧怀沣在宫里,建宁侯府谋杀骆宁,被骆宁抓到了把柄,告他们一个“谋杀亲王”;白慈容也是骆宁推波助澜送进宫的。
建宁侯府倒下,处处都有骆宁的影子,王堂尧不可能不知道。
他肯定会报复!
他如果留在京城,不会甘心蛰伏,会想尽办法折腾。
姐夫这个时候对付魏王,肯定是大姐姐受到了伤害。
“……大姐姐,你可有事?”骆宥立马问。
“王堂尧把我与澄砚窦家的事捅破,又给我寄了个骷髅头。他只是在吓唬我,叫我自乱阵脚。”骆宁安抚弟弟。
不用害怕。
在实力面前,权谋显得很无力。
萧怀沣懒得反击,直接砸了魏王府。
这几日,禁卫军把魏王府上上下下搜了个遍。
“抓到他了吗?”骆宥问。
说罢,他才意识到自己问了句蠢话。
“王堂尧逃脱”也是大事,盛京城里人人关心。他若落网,连魏王府的丑闻都黯然失色。
没人提,自然是他又跑了。
“魏王府有密道,通向护城河。当初他估计就是走这条路进魏王府的。这次又跑了。”萧怀沣说。
他派禁卫军在京城挨家挨户搜了一个遍,满城贴了王堂尧画像,举报者得黄金百两。
王堂尧只一个地方可以藏,就是郑家。
只郑家敢庇护他,又有能力庇护他。
第402章 王堂尧又跑了
王堂尧又溜走了。
不过,魏王得到了律法惩治,算是替朝廷除了一害。
受贿不是污蔑他的,萧怀沣收集这些账目多时,只少不多,没有冤枉魏王。
“……王堂尧此人着实狡诈。”骆宥也说。
“这次事情办得很急,他本应该跑不掉的。可惜他着实机敏。”萧怀沣说。
抓人的时候,大部分是奔着找王堂尧去的。至于魏王,他是否跑得掉,萧怀沣都没考虑。
除了王堂尧,另有几个人替办些私事。一方面要把自己内线的妻儿捞出来,就是账房张松的家小;另一方面替骆宁抓那个管事婆子。
“……那个管事婆子抓到了。她承认,王堂尧一直住在魏王府,是她帮衬通风报信。”骆宁说。
骆宁当时就觉得那管事婆子不太对劲。
可每个人只有一双眼、一双手,难免照顾不到。
骆宁当时就想到,这婆子那么急急忙忙出来应酬,甚至跑在魏王妃前面,肯定有鬼。
大家彼此算计,那婆子交代,王堂尧也在猜测骆宁和萧怀沣的用意,直到前头砸门,他才跑的。
他当时并不知道萧怀沣的筹划。
只差一步!
这不是能力的差距,而是运气。王堂尧如惊弓之鸟,他两次运气都不错。
骆宁不信他还能逃第三回。
他如今八成躲在郑家,行动没那么方便了,竖了个靶子在那里。
“姐夫,难道要把郑家拿下,才可以再次将王堂尧挖出来?”骆宥问。
萧怀沣颔首:“大概是了。”
又道,“门阀权势过重,郑家首当其冲,总要处置的。这一关再难,也得过。”
骆宥把这句话听了进去。
回去路上,他一直想,再难得关也得咬牙去冲,否则阵地会慢慢失守,将会一无所有。
他崇拜萧怀沣,将他的话奉为圭臬。
这年的腊八节,骆宁给亲朋送了腊八粥。
没人谈论她这礼是否合宜,因为魏王的事太引人注目了。
太皇太后叫了萧怀沣去寿成宫,对他说:“他不能被斩首,损了你们兄弟与你父皇的英名。”
萧怀沣目光幽静:“母后预备怎么办?”
“他犯了这样的大错,哀家不会饶他!”太皇太后道。
魏王不死,无法向天下交代,百姓和朝臣会有不满。
“不满”是堤坝上的蚁穴,天长日久,危害无穷。
太皇太后又想起他当年非要忤逆她、娶王氏女,她那时候就放弃了他,故而她打听了魏王中意的那位,将王氏女赐婚给了他。
长子被魏王引诱服用丹药,更是太皇太后心中的痛。
她实在无法不迁怒他。
他屡教不改。
所有的皇子都有乳娘和宫殿,太皇太后忙着正事之余,也会每日过问他们的起居。
就魏王,从小亲近乳母,待乳母比她这个亲娘亲厚。
那时候太皇太后就想,人之常情,毕竟乳母成天跟着他;而后才知道,他只是薄凉。
“……叫他畏罪自尽,保全一点宗室体面。”太皇太后最后说。
萧怀沣:“证据确凿,他的确该死。”
太皇太后看一眼他:“怀沣,你办得事不比他少。论起犯国法,你就清白吗?”
萧怀沣语气冷淡:“母后指哪件事?”
太皇太后挪开眼睛,不再看他,也懒得计较。
“成王败寇,他该死,是因为在权势算计里他落败了,他必须要死。
怀沣,当年的太子党不乏能人,你父皇龙体又抱恙。你不走,你一样是落草之寇。你得死,与你是否犯国法无关。”太皇太后说。
萧怀沣冷冷笑了笑:“母后,您这是替自己辩驳?”
“哀家只是委屈。”太皇太后说,“在你们兄弟四人身上,你们每个人都叫哀家委屈。”
她眼睛分明,没有半分泪意,静静回视萧怀沣,“你大哥智力平平,就该用贤臣,做本分守成之君,他偏偏妄图用丹药改命。
他饮鸩止渴,看不见哀家多年为他苦心筹谋;你三哥形单影只,将来百年后,哀家如何向祖宗交代,他也不管。
老四更不必说,他眼里,哀家连那些送点心给他的宫妃都不如,他防备着。至于你,从未体会过哀家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