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作者:初点点      更新:2025-09-16 10:51      字数:3637
  
  几个人面面相觑。
  “……郑霆今年不过十六,怎么会跟魏王府勾搭上的?”谢筝庭也很意外。
  “魏王想要巴结他,给他用极好的仙丹。有次太愉快了,宿在魏王府,魏王还用姬妾招待他。
  他总需要那东西,好几次自己摸着去魏王府找,魏王妃出来见他。魏王妃叫他别光明正大去寻,免得魏王反过来利用他。
  魏王妃与郑霆约定好,私下里送仙丹给他。两人来往密切,也就成了事。”宋暮道。
  幕僚等人听了,面面相觑。
  “老四有能耐,手往申国公府伸。他要是不跟我作对,任由他折腾一些日子,说不定他真能搞出点名堂来。”萧怀沣冷冷说。
  又道,“申国公对本王,铁面无私、严于管教,叫本王穿偏大的盔甲,口口声声打磨成器。本王那几年吃的苦,哪一样不是非人折磨?
  他唯一的儿子,手无缚鸡之力,看看那文弱模样,长枪都拿不动。他做父亲,倒真是个慈父。”
  这番话,说得书房内一时沉默。
  王爷虽然极少抱怨什么,他的确是吃了很多苦。
  如今对照着申国公的儿子一看,王爷仅仅是遭遇了折磨,而不是磨砺。
  是他自己顽强,在那样打压中活了下去。
  不用再猜,申国公当年就是想让他死在北疆,却又不敢直接下手。萧怀沣在他手下,死里逃生。
  幸而申国公要回京布局,占据兵部尚书之位,提早从北疆离开,萧怀沣才得以喘息。
  “好个假公济私的大将军!”萧怀沣冷声说,“这个郑霆,先关着。快要用得上他了。”
  郑霆与魏王妃的事,他没敢告诉父母,却央求了他大伯勋国公,郑玉姮的亲爹。
  勋国公出于私心,也是想拿出侄子一个把柄,不顾名声以及郑太后,给魏王妃寻了个宅子住。
  郑家的三房也不是一条心,他们各有打算。
  萧怀沣听完了宋暮的话,回到内院。
  他把事情全部告诉了骆宁。
  骆宁见惯了各种事,闻言没有太意外。
  “上午我闲得无聊,就回想遇到郑霆时,从他身上嗅到的味道。很熟悉,半晌才想起,以前魏王身上也有这么一股子气味。
  看样子,是他们服用的丹药,从内里腐朽导致的异味。”骆宁说。
  又说,“建宁侯府倒下后,魏王妃与王堂尧要寻找新的出路。郑霆一直都是他们算计之中的人,哪怕魏王不出面,结果也一样。”
  萧怀沣没说什么。
  住在长乐坊的魏王妃,萧怀沣没动她。
  他这边依旧沉默,不会打草惊蛇;郑霆失踪,郑家肯定会找。
  崔正卿不见了,崔家也会找。
  崔正卿当天用的人,全是他自己的,崔家见不着这些人。
  一旦寻找起来,蛛丝马迹指向郑霆绑架崔正卿,此事又要闹腾一阵子。
  “大舅舅也该行动了。崔家不能仗着是后族,就一直妄图不沾手,只坐收渔利。”萧怀沣道。
  骆宁想起上次提醒大舅舅和舅母的那件事。
  如果闹起来,郑家应该会拿此事做文章。
  “有热闹看了。这次,咱们终于不用处于漩涡中心,可以坐山观虎斗。”骆宁说。
  又问崔正卿,“表弟可安全?”
  “他有能力自保。”萧怀沣说。
  骆宁点点头。
  第423章 私奔了吗?
  骆宁闲坐王府。
  她每日心情都很好,因为萧怀沣在元宵节那天告诉她,郑嘉儿已经被挪走了。
  整个内院,几乎都是骆宁的人。
  安全感换来的清闲,似春日午后暖暖骄阳,照得她心情明媚。
  朝廷上的风云诡谲,被拦在了王府之外。
  一日午睡醒过来,丫鬟们用金钩把幔帐挂起。一缕日光正好落在金钩上,金芒熠熠。
  骆宁视线追随那一抹金芒,倏然很想弹琴。
  她好些年没有改琴谱了,如今又想改一曲。
  回神时,才意识到自己心情好。
  没有缘故。
  骆宁重生后,除了逆转命运,也是想寻求一种她渴望中的宁静。那宁静,她前世其实并没有得到过,但她觉得韶阳有。
  韶阳具备那样的条件:清闲,自在,富足。
  可此时此刻,她却得到了。
  在雍王府的内院,她午睡醒过来,两世渴求的安宁,涌上了她的心头。
  这日萧怀沣回来时,听到骆宁抚琴。
  琴声轻盈悦耳。
  他放缓了脚步,悄悄进了里卧。
  骆宁瞧见了他,微微抬起眼,对着他笑了笑,却没有停下手中动作。
  用的琴,是萧怀沣自己斫的“望春漪”。
  半晌,一曲结束,立在旁边的萧怀沣才问:“这是什么曲子?头一回听你弹。”
  “下午才改的。”
  “天赋了得。随手改的都如此流畅动听。”萧怀沣说。
  “有了兴致,就一气呵成。”骆宁笑道。
  她这边停了琴声,丫鬟们才进来端茶递水。
  望春漪没有收起来,骆宁打算明日再练练这首新曲子。
  “……表弟和郑霆失踪的事,传开了吗?”骆宁问。
  此事过去了三天。
  萧怀沣回来没聊起,骆宁也忍着没问。
  她着实好奇。
  “申国公府发现了郑霆失踪。也是昨日才发现的,已经在找。”萧怀沣道。
  骆宁:“孩子不见了两日才发现?我记得他说过,他要在族学念书的,这几天又不是休沐日。”
  萧怀沣冷笑一声。
  骆宁明白过来:作为申国公独子,郑霆备受溺爱。哪怕他逃学,夫子也不敢告状。
  当然,申国公夫人很疼爱孩子,时常要关心他,这才知道他两天未归。
  “表弟呢?崔家有什么表示?”骆宁又问。
  萧怀沣:“这倒没有。”
  骆宁:“……”
  也不知该羡慕表弟自由,还是该感叹二舅舅、二舅母对他的不上心。
  不过,表弟是个纨绔子,又已及冠,是个大人了,几日不落家是家常便饭。
  夫妻俩闲话几句,歇下了。
  睡前,骆宁还跟萧怀沣说:“最近天气很好。”
  萧怀沣:“你想出去打猎?”
  踏青还有点早,郊外的春草尚未发芽,到处光秃秃的。
  “不,仅仅是觉得天气好,微冷不寒。”骆宁道。
  萧怀沣搂住她,察觉到了她的情绪:“阿宁,你很开心?”
  “是。”
  “有什么好事?”
  “无闲事,就纯粹高兴。”骆宁道,“可能是天气好的缘故,这几日明媚得令人幸福。”
  萧怀沣微愣之后,心中大喜。
  他将她搂抱过来,轻轻吻住了她。
  夫妻俩在帐内肆无忌惮闹腾,萧怀沣伸手抚摸她鬓角的薄汗,低低叫她:“阿宁,输赢你裁定了吗?”
  骆宁肌肤贴着他的,半晌才说:“没有。”
  又问他,“你怪我吗?”
  “不怪。”萧怀沣道,“阿宁,你是主帅,你做任何决定都是对的。”
  骆宁扬起脸,也回吻了他。
  用水之后,她先睡着了。萧怀沣兴奋过头,困意全消,他看着空空帐顶。
  唇角有了个淡笑。
  他理解了骆宁方才说的“愉悦”,因为他此刻也有同感。
  没什么事,心中甚至空空荡荡的,像微风吹拂柳枝,缓慢而轻柔飘荡着,很自在、很舒适,莫名幸福。
  良久他才入睡。
  郑霆失踪后的第七日,申国公府急了。
  此事也终于传开了,因为郑家到处找郑霆,恨不能把京城挖地三尺。
  与此同时,崔家也在找崔正卿。
  于是,就有了个极其离谱的谣言。
  崔正澜这日溜墙头外出去买短匕首,在点心铺买些糕点时,听到了流言蜚语。
  她急忙回王府。
  她走墙头出去的,却从大门口回来,把门房上的管事看愣了。
  管事特意告诉了陶伯,陶伯又回禀骆宁时,发现崔正澜就在骆宁的院子里。
  陶伯简单和尹嬷嬷说一声,就退出去了。
  而端坐明堂太师椅上喝茶的骆宁,表情实在一言难尽。
  崔正澜听到外头说“崔公子拐带了申国公独子,两人私奔了”,问骆宁真假。
  骆宁没想到会有如此离谱的谣传。
  崔正卿着实英俊,又爱打扮,总是把自己收拾得花枝招展;郑霆也是个漂亮的年轻少爷。
  这消息传出去,立马深入人心,似秋后草原上的野火,无法扑灭,见风就长,很快烧成了一大片。
  骆宁关在内院,等着萧怀沣传递消息。
  萧怀沣估计也很无语,就没提此事,直到崔正澜告诉了骆宁。
  表弟要是知道自己不在的日子,落了这么个名声,他非要一头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