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作者:初点点      更新:2025-09-16 10:52      字数:3631
  
  姐弟俩聊了很多。不知不觉中骆宥就长大了,有很多见识。
  骆宁惊艳于他的成长。
  饭毕,姐弟俩一起回了镇南侯府。
  二婶、三婶陪在祖母身边。
  “……你大嫂派人从南边送过来的礼。”祖母笑着,拿了礼单给骆宁瞧,“礼金就有一千两,她着实用心了;她娘家也来送礼了。她不在京城,我们两家来往也不断。”
  骆宁笑了笑。
  大嫂温氏本就聪慧、睿智。
  她娘家与骆家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骆家如今又有雍王府这门姻亲,大嫂娘家不可能跟骆氏闹翻,只会更亲近。
  “大嫂可好?阿钦好吗?”骆宁问。
  祖母拿了一封书信给她:“跟着礼单一起寄过来的。你大嫂与阿钦都写了。”
  一封信里,两页纸。
  大嫂温氏字迹娟秀,一页纸写满了,事无巨细交代她在南边的情况,还提了骆氏宗族两件大事。
  骆立钦也写了信,不过字迹稚嫩潦草,估计是大嫂口述他写的,全是请安、报喜等话,不超过十行。
  “真不错。”骆宁笑了笑,“阿钦能写这么一封信,长大了。”
  “你大嫂教得好。孩子像她,性格、心气都像她。”祖母说。
  骆宁握住了祖母的手。
  祖母是个温和的好人,愿意把人往好处想,从不猜测骆立钦将来像骆寅怎么办。
  她只是怀着美好憧憬,希望骆立钦身上全是温氏的好品格。
  温氏是个无可挑剔的好人。哪怕有些私心,也是人之常情。
  “等有空了,想去看看大嫂和阿钦。”骆宁说。
  二婶失笑:“你哪里还有空南下?”
  骆宁也笑笑。
  说完此事,骆宁就把王爷要安排人过来、帮衬骆家办喜事的话,告诉了众人。
  祖母和二婶都很高兴。
  特别是二婶,她对骆宁说:“我真怕婚礼出岔子,给王爷和你惹祸。能王府的有人来帮衬,再好不过了。”
  ——与骆宥口吻一样。
  骆家的人,处处考虑骆宁的处境,因为骆宁如今是他们的靠山。
  骆宁很欣慰,她并不觉得习以为常。
  当时骆崇邺和白氏也受过骆宁的大恩,却总觉得理所当然,从不感激她,也不会理解骆宁的难处。
  “最近局势不好,你三叔每次回来都说他紧张,生怕做错事。”三婶也在旁边说。
  骆宁安慰她们:“你们照常过日子,多留个心眼即可。”
  气氛温和。
  二婶抽了个空档,对骆宁说,“延平郡主府与周家要议亲了。”
  “真成了吗?”骆宁笑问。
  二婶笑了笑:“真成了。延平郡主见过了周淮,很是满意,就特意来拜访了我。
  我带着她去见了周大夫人,说起此事,延平郡主有意结亲,甚至没对周淮提什么要求。
  周大夫人私下里还跟我说,她生怕延平郡主问周淮往后前途,她不知怎么作答。”
  骆宁一想,点点头:“延平郡主是个聪明人。她在我与王爷跟前见过周淮。”
  周淮能与雍王同席用膳,还需要多提什么前途?
  这不是金灿灿的前途吗?
  延平郡主要是连这点都看不透,才是个糊涂人。
  “……那怪不得。”二婶笑道,“我便说,这世上没有愚蠢的。阿宥还没有跟我说过此事。”
  骆宥:“我以为周淮提过。”
  几方一对账,都以为别人说了,结果就是谁也没说。
  “那真是注定的姻缘,这样都可以成。”骆宁笑道。
  第439章 裴应的紫竹笛
  骆宁每次回娘家,心情都很好。
  萧怀沣又赶过去接她。
  夫妻俩陪着祖母用了晚膳,这才回家。
  “……蒋王府那个郡主可能会下手,也许她会挑阿宥的婚礼时候。”骆宁说。
  萧怀沣:“我派人盯着他们。这是盛京城,不是他们的封地,岂能叫她为非作歹?”
  “她这次登门,想要早日把蒋王府请封世子的呈文批下来,我拒绝了她,还挑拨了几句。”骆宁说。
  骆宁的用意,是逼得萧黛不信任何人。
  萧黛若真怪骆宁,她会抓住机会害骆宁,顺便报复骆宁挑拨中提到的那些人。
  但她身后有蒋王府、裴氏甚至暗中帮衬她的郑太后。
  萧黛狗急跳墙,连带着她身后所有人都难以干净,每个人都会被她溅一身泥。
  可萧黛并没有独自谋划一件事的能力。依这位郡主自负又自作聪明的能耐,她会给骆宁一些惊喜。
  骆宁虽然看不上萧黛的能力,却也没有掉以轻心。
  “……申国公的罪状已经在收集了。先毁掉郑氏声望,再把罪名递上来。
  不过,朝臣选拔至少得半年。哪怕这次你成功了,我们也没办法立马拿下郑氏。”萧怀沣说。
  骆宁:“王爷,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咱们不急。”
  现在才春天,而他们还年轻。
  门阀望族已经走到了冬日,他们不过是垂死挣扎。
  萧怀沣揽住了她。
  骆宁突然说:“我可以去见见裴应吗?”
  萧怀沣沉默。
  骆宁:“也许你误会了,我与他并没有过私情。当年我在乎的也只是冯夫人。”
  那是“闺中密友”之情。
  萧怀沣:“你想做什么?”
  “利用他一次。”骆宁说。
  说着,骆宁就心口一紧。也许,她已经把韶阳的阳光涂抹了阴霾。
  “主帅”要懂取舍。
  骆宁想起当年太皇太后的选择。她不仅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也对不起自己的孩子,可她仍要做出她认为对的抉择。
  骆宁亦然。
  “可以。”良久,萧怀沣才说,“阿宁,我不想你陷入两难境地,我知你不愿。”
  “‘腕骨强劲’,不单单是危急时候的手段,也有暴风骤雨中的抉择。”骆宁说。
  她要尝试。
  那么,先将她的过去做一个选择。
  一个不利于她、也不利于裴应、两方都输却不得不做的决定。
  骆宁没有告诉过萧怀沣,她的箱笼底下,还藏了一根紫竹笛。
  那是她当年送给冯夫人,而后裴应归还她的。
  那根笛子,是她对韶阳最后的留念,骆宁死也放不了手。
  抓得越紧,越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如今,她打算放下了。
  她想翻出这根笛子,把前世应该发生的事,提前推到它的位置上。
  于她而言,往前迈了一大步。
  这天回到雍王府,骆宁和萧怀沣各自沉默着,洗漱后睡下,他将她搂在怀里。
  窗外蛩吟不息,天气的确是暖和了。
  骆宁良久才睡熟。
  萧怀沣翌日就叮嘱宋暮,叫他安排好人,看着蒋王府别苑的一举一动,要盯得更紧。
  四月初的某一日,萧黛和萧弘登门去裴家做客时,骆宁也去了,她想见裴家老太爷。
  门房上很诧异,却领了她进去。
  骆宁坐在明堂等候,丫鬟给她上了茶。
  很快,裴应出来了。
  他修长挺拔,一袭青色长袍矜贵优雅。目光落在她脸上,而后低垂了视线,向她见礼。
  “王妃。”
  “公子,竟是你出来待客?”骆宁似乎微愣,笑着问。
  她的意思是,哪怕老太爷不肯见她,也是裴家某位夫人或者少奶奶出来招待她。
  “蒋王府的客人来了,婶母正陪着;我祖父恐怕不能见你了,他病了好些日子。前日夜里,太医来请脉,叫我们准备棺木。”裴应说。
  裴家老太爷已经生了好几年的病,最近半年几乎不能下床。好在儿孙孝顺,家中奴仆众多,伺候得精细。
  饶是如此,也很受罪。
  躺得太久,身上生了褥疮,裴应宁可他去了,少些折磨。
  七十多岁的老者,去世是喜丧。
  裴应没有太痛苦。他希望祖父可以解脱,从人世这具无可挽救的躯体里离去,荣登极乐。
  “……这,我不知情。今天冒昧登门,打扰了。”骆宁说。
  “无妨。”裴应道。
  他坐在骆宁旁边的太师椅上,丫鬟也给他上茶。
  他问骆宁找他祖父做什么。
  “……我得了一幅《牧马图》,传说是张大家真迹。我弟弟一直仰慕他。想送我弟弟做贺礼,却又不确定是真是假。
  我听人说,裴老太爷珍藏了五幅张大家的名画,其中《纵马踏雪》图最有名,他应该能辨认真假。
  因是送礼,我生怕是仿品,想拿来给老太爷鉴别。”骆宁说。
  裴应:“《牧马图》一直流落在外面,前几年传闻在盛京城,我祖父去找,没寻到。
  我也时常看张大家的画,听祖父说过无数回。王妃若是方便,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