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为什么要逼他？”
  “不是哥们，纯爱这个赛道也不适合你啊。”
  季兴言一把夺过李晋阳手里的酒杯，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李晋阳，你可是商界出了名的‘铁血阎王’，收购案里把对手逼到跳楼都不眨眼的狠角色，现在跟我这儿演什么纯情男主角呢？”
  李晋阳面无表情地又拿了个新杯子，继续倒酒，“你不懂。”
  “我是不懂！”季兴言夸张地拍着桌子，”你说你暗恋人家小少爷多少年了？五年？十年？现在好不容易回国了，天天给人当免费保姆，遛狗做饭切水果，就差给人暖床了。”
  “季兴言。”李晋阳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好好好，不说暖床。”季兴言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但你就打算这么放弃了？就因为人家随口一句‘我是直男’？你知道现在多少直男都被掰弯了吗？”
  李晋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追求真爱的人？”季兴言翻了个白眼，“李晋阳啊李晋阳，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个守着金矿要饭的乞丐！”
  李晋阳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
  “你看啊，”季兴言掰着手指头数，”第一，你长得帅，多少名媛千金排着队想嫁你；第二，你有钱，恒远集团掌权人；第三，你对晏小少爷那叫一个死心塌地。这要是个姑娘，早被你拿下了！”
  “他不是姑娘。”李晋阳的声音沉了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季兴言赶紧摆手，“但道理是一样的嘛！要我说，你就该直接把人按墙上亲，亲到他腿软！”
  “砰”的一声，李晋阳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够了。”
  季兴言缩了缩脖子，但还是不死心，“那……那至少发个朋友圈装装样子？就发张和别人的合照，让晏小少爷吃吃醋？”
  李晋阳冷笑，“你以为是在演偶像剧？”
  “总比你在这儿喝闷酒强！”季兴言突然灵光一闪，“对了！Ares！你不是说那只边牧特别亲你吗？这就是你的王牌啊！以看狗为借口，继续去他家蹲着！”
  李晋阳揉了揉太阳穴，“程喻已经把狗接走了。”
  “那就再借回来啊！”季兴言一拍大腿，“你就说想狗了，要带Ares去公园玩。”
  “季兴言。”李晋阳打断他，“你知道为什么你每次恋爱都失败了吗？”
  季兴言瞬间就蔫了，“不是，我好心劝导你，你怎么还揭我的短啊！”
  李晋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他掏出钱包扔下几张钞票，“今晚我请。别再给我出馊主意了。”
  季兴言看着李晋阳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酒吧门口，叹了口气，“可你的‘真爱方式’就是把自己憋出内伤啊……”
  李晋阳走出酒吧，夜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拂过他的面颊。回家吗？有点不想回去，但他今天晚上就那么走了晏子洲会不会多想？
  手机响了一下，是晏子洲。
  「程喻已经把Ares接走了。」
  李晋阳垂眸盯着手机看了好久，最后只回了个嗯。
  晏子洲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冷冰冰的“嗯”字，胸口像堵了团棉花。他烦躁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起身在客厅来回踱步。
  “神经病！”他对着空气骂了一句，却不知道是在骂李晋阳还是自己。
  茶几上还放着李晋阳给他切好的水果，晏子洲盯着那盘水果看了半晌，突然抓起一块塞进嘴里，狠狠地咀嚼着，仿佛这样就能发泄心中的郁结。
  窗外，夜色渐深。晏子洲站在落地窗前，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他点开通讯录，手指在李晋阳的名字上方悬停许久，最终还是锁上了屏幕。
  “爱回不回。”他嘟囔着，转身走向卧室。
  李晋阳在楼上可以看到晏子洲原本亮着的阳台灯熄灭了，他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他太了解晏子洲了，此刻的小少爷一定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还在想自己当初的不告而别，怪自己冷淡的回应。但这样也好，总比让他发现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强。
  他将烟熄灭，准备回卧室，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晏子洲的名字。李晋阳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许久，直到铃声即将结束时才接起来。
  “喂？”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
  “李晋阳！”电话那头，晏子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你什么意思！”
  李晋阳闭了闭眼，“什么什么意思？”
  “装傻是吧。”晏子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突然就走，消息也不回，你当我是你养的狗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李晋阳无声地叹了口气，“我说了公司有事。”
  “放屁！”晏子洲气得爆了粗口，“大晚上能有什么事？你当我三岁小孩！”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下来，李晋阳能听到晏子洲急促的呼吸声，想象他现在一定气得脸颊发红，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炸毛的猫。
  “我刚回国，公司免不了会有一些突发的事情……”
  没等他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晏子洲生气了。
  第11章
  晏子洲有时候真的很讨厌李晋阳这种性格，什么都藏在心里，不会说话，那一张嘴好像摆设一般！
  片刻后，晏子洲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李晋阳说的也可能是真话，恒远刚刚回国发展，还没完全站稳脚跟，突发的事情确实避免不了。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啊啊啊啊啊！”晏子洲在床上无能狂怒，“烦死了！”
  次日李晋阳带着早餐来找晏子洲的时候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回应，垂眸叹了口气，看来小少爷气还没消。
  “你找小晏啊。”
  “啊，是……”
  “他已经上班去了，我刚在楼下遛弯时在电梯上碰上他了。”
  李晋阳皱眉，这么早？不是晏子洲的风格啊，难道是在躲他？
  “谢谢叔。”他扯了扯嘴角。
  “没事没事。”
  最后那份早餐进了季兴言的肚子里，季兴言一边吃早餐一边还不忘扎李晋阳心，“你家小少爷不要你了？”
  “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啧啧啧，对我凶什么，有本事你去凶晏子洲啊。”季兴言撇了撇嘴，“别怪哥们儿不帮你，我听说今晚晏子洲和人约了饭局。”
  “和谁？”
  “好像是叫什么沈砚山。”
  李晋阳沉默，沈砚山也算是他的故友，回国到现在还不曾见过。
  “看你这表情，也认识？”
  “嗯。”
  “那刚好你也去呗，借着这个台阶好好哄哄你家那位小少爷。”
  “忙你的去吧。”
  季兴言冷哼一声，“好心当成驴肝肺！”
  李晋阳还是让人去查了沈砚山的私人电话，当电话接通，熟悉的声音传来让他有一瞬的恍惚，“是我，李晋阳。”
  “晋阳啊，回国这么长时间总算想起老朋友了。”沈砚山调侃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还是老样子。
  “怪我，今晚有时间吗？聚聚。”
  “今晚啊，不太行。”沈砚山低笑，背景里隐约有瓷器相碰的轻响，“不过，今晚我组了局，有不少之前的朋友，一起来聚聚？”
  像是怕李晋阳不来，沈砚山又加了句，“子洲今晚也会来。”
  “好，地址发我。”
  “我就知道，子洲来你肯定会来。”说到这儿沈砚山忍不住感慨，“想当年只要有他晏子洲的地方必然有你李晋阳。”
  “哎，你和子洲肯定见过了吧。”
  “见过了。”
  “也对也对，你回国肯定是要先回晏家看看。那行，地址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上，记得来啊。”
  “嗯。”
  沈砚山所谓的局就是一堆富家子弟聚在一起玩玩儿牌、喝喝酒什么的，李晋阳对于这些事说不上喜欢讨厌，只是从前晏子洲喜欢这种局，他陪着参加了不少。
  聚会的地点是在沈砚山的私人海边别墅，李晋阳到时已经来了不少‘故友’，见到他的出现时都忍不住愣了下。
  “晋阳，来了。”沈砚山见李晋阳来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子洲也已经到了，在楼上和阿尧他们玩儿牌呢，上去看看吗？”
  李晋阳跟着沈砚山走上旋转楼梯，二楼传来阵阵喧闹声。他看到晏子洲正坐在牌桌中央，面前筹码所剩无几。
  “又输了！”晏子洲把最后两张牌甩在桌上，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今天这手气真是邪门了。”
  对面的周尧笑着收走筹码，“子洲，你今天运气不行啊，都连输五把了。”
  “少废话，再来！”晏子洲摸向口袋，却发现已经空了。他咬了咬下唇，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给你。”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他面前放下一张卡，“这张卡里有一千万。”
  晏子洲猛地抬头，对上李晋阳沉静的目光。他表情一僵，随即别过脸去，“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