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作者:
曰曰月月 更新:2025-09-17 09:56 字数:3359
秦霄华在路上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方晓冬身边,奈何总有人跟他作对,几辆车从四面八方的暗处涌出来,在后面如同鬼魅紧紧尾随他,而前方也有两辆车拦截住他的去路。
第44章
深蓝色的夜空铺着无数细小碎星,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枝繁叶茂,冷冽的月光此刻不及车灯光芒。
秦霄华冷冷盯着前方试图堵住他去路的两辆车,脚下油门更是加重,引擎轰隆隆作响,完全不惧任何撞车后果,他的车子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张开獠牙大口,冲向猎物群。
后面的几辆车逐渐缩小距离,零零星星的枪声开始响起,秦霄华转动着方向盘,躲避子弹,黑车宛如一条矫捷灵动的蛇在黑暗中飞驰。
前面的车也开始进行射击,秦霄华只身一人,没有同伴替他开枪,所幸身上带着一把枪,他握在手里,将车子提到最高速度,朝着前方两辆车之间的缝隙冲过去。
那两辆车的司机见秦霄华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义无反顾地朝他们冲过来,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强烈的求生欲令他们本能地趋利避害,猛打方向盘,侧开了车头。
秦霄华的车脱缰般,从那狭窄逼仄的缝隙穿梭过去,顺便开了几枪打死右边那辆车里的两个人。
然而后面追上来的车辆紧紧跟着秦霄华,他的车胎在激乱的枪声中终于爆了,整辆车开始不受控制地倾斜歪扭,他用尽全力把持着沉重的方向盘,却在挣扎中拐进了另一条岔路。
在计划中,那是通往断崖瀑布的绝路。
水爷逼他至此,是完全地容不下他了。
秦霄华冷笑,前有断崖,后是歹徒,如此费尽心机逼他进入绝境,要么今晚这批货是真得很重要,要么就是单纯要他命。
秦霄华并没有慌张,脸上反而带着愈发镇定的深沉。
他不怕死,他怕的是方晓冬死!
方晓冬中了枪,他的身子刚经历过大悲之事,脆弱敏感,怎么能经受得住九死一生的枪伤?
后面枪声已经逐渐变少,估计也是看秦霄华已经死路一条,就有种猫捉耗子的悠闲自在。
秦霄华拖着已经千疮百孔的车,冲进了前方满是嶙峋岩石的山坡。
在磕磕绊绊的龟速前进中,车子快要熄火,秦霄华弃了车,环视四周地形,黑黝黝一片,是真没有一条路可以给他走。
脚下是潺潺涌动的冰凉溪水,秦霄华选择往前走,到了水深之处,几乎没过他的腰。
下方就是瀑布深潭,当手电筒的光打到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的搜寻声传来时,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跳,落入潭水中。
冰凉的水滴毫无预兆地从上方砸下,埋伏在后林断后路的林远抬起脸,看向乌云密布的黑色天空:“下雨了。”
他站了起来,望向山坡下的那条隐秘土路,他和于承力等了近四个小时,水爷的车始终没有来,那么是选择了水路吗?也不知道严卫那边如何了。还有方晓冬,他那身子骨挨一枪,恐怕要到鬼门关走一趟。
林远皱着眉,低头看了眼手表:“再等一小时,没有目标出现就收工。”
医院之中,方晓冬刚从手术床上下来,转到了单人病房。
管家看着还未清醒的方晓冬,抹了把额头汗。
幸好人救回来了,否则跟会长可怎么交待?
病房外十个护卫严密防守,他们各个高大威猛,凶神恶煞,路过的病人和护士都要绕着他们走。
有医生过来让他们不要影响其他病人休息,为首的护卫就说:“我们不会喧哗,只守着这间病房。”
医生觉得这不是个办法,最后又把方晓冬转移到最尽头的那间单人病房,最起码不用有病人医护再路过而担惊受怕了。
方晓冬是在早上五点多醒来的。
麻醉药效过后,伤口的剧痛便钻心刺骨地传来,睁开眼时,他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和衣服在一起黏腻腻的,令他十分不舒服。
病房里没有开灯,他入目便是昏昏暗暗的空间,白色的遮光窗帘后透出一点天光,他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这里是什么地方。
管家一直没有离开,靠在椅子里睡觉。
方晓冬出不了声,叫不了管家,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叫人的。
秦霄华应该不会有事的。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秦霄华那样一个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人,怎么会有事呢?
方晓冬睁着眼看天花板,肩上的疼痛使他不能再次入睡,只能硬生生熬着,等着。
不知等了多久,总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方晓冬疼得眼睛泛红,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深入骨髓的疼,小时候削掉半片指甲也有这么疼吗?
太久远,他都忘记了。
大概是他的呼吸声加重,管家终于醒了。
方晓冬忙看向他,眼睛湿漉漉的,一歪头,一直憋着的眼泪就掉了出来。
管家“哎呦”直叫:“晓冬,你可把人吓坏了,伤口是不是很疼?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给你打止痛药?”
他又嘀嘀咕咕:“只是那止痛药我以前听会长说过用多了会上瘾,也不好的……”
管家皱着眉在那里自顾烦恼,方晓冬等不及了,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拉了拉管家衣服。
管家就把桌上的笔本递给他,给他举着本子,方晓冬在上面写秦霄华呢?
管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外面几个护卫都忧心忡忡的样子,似乎是昨晚计划不太顺利,会长到现在都还没消息。
他正想要说些什么先哄住方晓冬,病房门突然就被人大力推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了过来。
“晓冬!”竟是失踪了一晚上的秦霄华来了!
他衣服狼狈,满脸焦色,下巴上都冒了一圈青胡茬,他急匆匆,眼瞳布满血丝,却难掩他丰神俊朗的气质。
“会长!”管家惊喜道。
吴清看了眼病房里,见方晓冬醒了也松了一口气,顺手帮忙关上了门。
外面天是乌沉色的,衬得病房灰压压,方晓冬却觉得从秦霄华打开门那一瞬,这间病房就豁然明亮起来了。
他激动地要起来,却刚动了动脖子就把他疼得眼睛又红了一圈。
“别动,别动!”秦霄华扶着他,爱怜地在方晓冬毫无血色的脸上看了一圈,心疼得都揪了起来,“还好你没事。”
方晓冬扁了扁嘴,睁大眼睛努力不哭,他一只胳膊受伤,抬不起来比划手语,只能用一只手,断断续续地问:“我没事的,倒是你,是出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求求你了,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
秦霄华抚摸他脆弱的脸说:“好,但不是现在,你刚手术完,需要好好休息,等天大亮,我再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方晓冬点了下头,他也觉得有些疲累,他提心吊胆一整晚,又受了重伤,整个人都无力动弹,恹恹欲睡,却偏又疼得睡不着,很是折磨。
秦霄华见他面露难受,却一直咬着牙强撑,就拍拍他手:“我去叫医生给你用吗啡,等你过了这两天,咱就不用了。”
方晓冬没有不依他的道理,很听话地点点头。
秦霄华看得心软,来的路上那火烧急燎的心也不禁被安抚,管家很懂事地去叫医生,留给他们两个相处时间。
给方晓冬用上吗啡,他终于睡着了。
秦霄华看了好大一会儿,外面于承力一直忍不住冒头,他才依依不舍地轻着离开病房。
关上门那一瞬,他脸上的柔情似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杀意:“说说昨晚情况。”
外面于承力和林远都在,他们一脸挫败,神色不佳。
林远快速说了一遍,他们并没有等到任何重型货车经过,一百号手下败兴而归。
于承力更是气愤填膺,磨着牙根道:“冒着雨等了一夜,连只可疑的鸟都没来!”
秦霄华又看向还没走的管家:“把昨晚晓冬遇袭的情况仔细说给我,一个细节都不要漏。”
管家便细细说了一遍,说到那红豆玉佩的时候,管家从身上拿出来给秦霄华:“就是这个,和您身上的那串神似,不过这是假的,这枚玉币不过是劣等的石头,浑浊不清,昨晚晓冬也就是吃了看不清的亏,天太暗了。”
秦霄华接在手心里看了看,眼底杀意再敛不住:“他不仅要我死,还想要晓冬的命。”
他又问林远:“严卫那边呢?”
林远皱眉道:“他那边也是守株待兔一整夜,结果和我们一样,没有等到任何货船……”
于承力接话道:“他因为用了大批警力而没有抓到人,现在估计正被上头厅长问责。”
走廊尽头便是两扇窗,秦霄华走向窗边,看着楼下四四方方的建筑和绿化说:“我们都被做局了。”
于承力脑子转得慢,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林远半知半解道:“秦哥,你的意思是,朱雀和洋人接头的时间并不是昨晚,而是其他时间?可是那样一批货,进进出出必有踪迹,至少昨天以前是没有可疑货船的,也就是说,真正的时间其实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