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作者:
苹果教主 更新:2025-09-18 08:58 字数:3343
“......”他横了一脸无辜的季忱一眼。
再去接帕子,却扯不动了。
时寻抬眸,疑惑地看向万初尧,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血液直冲头顶,浑身冰凉。
“你刚才为什么要抱空气?”万初尧用一种审讯的语气问,“刚才别过头,又是在看什么?”
第59章 看不见的爱人(17)
空气安静了一瞬。
万初尧垂着眼看时寻的表情,那张脸涨得通红,还要故作镇定:“少将看错了吧?我是在抓飘起来的纸灰。”
“是么?”
时寻的眼睛清清亮亮,精神不好的时候,总是半阖着,像绕在草白群山周围轻袅的雾。
“‘万初尧’悔意值上升至65。”系统音响起。
没有等来答案,万初尧不再多问,示意他打开伞跟上。
“你和他认识?”万初尧随口闲谈。
“......认识。”
“什么时候认识的?”
“......”
时寻为难道:“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我说不出具体时间。”
万初尧不再问,恢复了之前沉默寡言的样子。
沉默一直持续到回到万宅。
万初尧像吃错药了,破天荒帮时寻拿来干毛巾,笨拙地帮他擦了擦头发,时寻浑身不自在地熬过,万初尧又在饭桌上问东问西。
一会儿问饭菜合不合他的胃口,一会儿问中药还剩几帖,又问时寻之前在时家都会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
时寻一一答了,在他逃回房间的前一刻,万初尧状似不经意道:“等你精力足些,我让医生给你做个体检。”
和往常一样洗漱完,时寻坐在书桌前将枪拆开又装上,拿着季忱给他画的图一个个零件研究,季忱拿着本书看,一页未翻,不过时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
两人之间纸糊的墙在今早被打破,此时越接近睡觉时间,季忱脑中的思绪就越干净——只剩下“可怜数点菩提水,倾入红莲两瓣中”了。*
看书看不进,季忱干脆明目张胆盯着时寻看,从突起的眉骨看到白腻的脖颈,看得他口干舌燥又口舌生津。
时寻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干脆放下笔,同他一并坐到床上。
只是屁股刚沾着床,就被男人箍住,铺天盖地的雄性气息压过来,时寻被亲得头昏脑胀,听见敲门声下意识推他。
季忱只当是来送药的佣人,依依不舍地亲了时寻一口,催促他去开门。
下过雨,晚上有些冷,时寻原本披着件外套,此时一边走向门,一边将外套脱下来围在腰间。
一开门,入眼的却是万初尧。明明敲的是未婚夫的门,他看着却像是来慰问下属的。
万初尧关心人的举动很生疏,东拉西扯说了半天才入正题,望着时寻真诚道:“不管你的梦几分真几分假,我会替他照顾好你的。”
听见这话,时寻下意识看了眼季忱。
季忱七窍生烟,恨不得将万初尧一枪崩了取而代之,见爱人还一脸揶揄地往这看,怒气冲冲地走到沙发边,硬是挤在两人之间。
时寻不得不往边上避了避。
刚说完会帮季忱照顾好时寻,就见时寻尴尬地坐远了些,万初尧不解地重复:“我会帮他照顾好你。”
季忱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想让他帮忙照顾。
没等时寻想好怎么拒绝,万初尧话锋一转,又问:“你最近有没有看到一些比较......抽象的东西?”
时寻默默看了眼横在两人之间,一脸警惕生怕他靠过去的季忱。
好在万初尧看不见季忱,只能看见时寻凝着他,手指轻叩沙发,像是在思考。
“没有。”这是时寻的答案。
“......我这几天会在家陪你。”
青年移开目光,淡淡地笑了笑,盈盈月辉照在那张安静的、苍白的脸上,泛着温润的光泽,像是捧在泉水中央的、被濡湿的瓷像。
万初尧呼吸乱了一瞬。
“少将在家休息,我自然高兴。”他听见他说。
语气端着一分矜持两分淡然,唯独不见高兴,葱白的手指放在膝盖上,交叠在一起。
这时时寻那张恬静的脸庞又转回来了,银灰的眸子流转月光,落到他脸上。
一向沉稳冷漠的万少将夺门而出。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要回想起那时的反应时,他依旧想不起自己说了什么,时寻又是怎么回应的,心跳似乎盖过了一切人声,他似乎忘记了时寻的脸,只能零散地记起那蹙起的眉毛,比以往更粉的嘴唇,还有那双透着孤寂的双眼。
桌上的书摊着,被打开的窗户外刮进来的风猎猎地吹响,在万初尧回来之前,房间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
他站在窗前,风将月亮蒙住了,云层在漆黑的夜空中被点亮,泛着微弱的蓝,烟波一样的颜色。
洒到窗台的月光暗了,时寻收回目光,扭头去看季忱:“你是吃醋了吗?”
男人像是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被他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自顾自红了脸,直到时寻撮起嘴,落了个轻飘飘的吻在他脸上,季忱才猛地一颤,目光聚焦起来,怔怔地看着他,脖子都红了。
时寻歪着头觑他:“你怎么不说话?”
又是那句话。
每当季忱红了脸,总落得这么一句云淡风轻的“你怎么不说话”,两个人在场的时寻比三个人在场的时寻多了分说不出的韵味,这是季忱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此刻他什么都说不出,也想不起,只能用黑沉沉的眼睛倒映出时寻的模样。
在季忱拼尽全力调动语言系统时,时寻望着他的窘样,倏地笑了。
季忱刚组织好的语言忘了个干净。
“季忱,你脸红了。”时寻用手碰碰他的脸,狡黠地说。
“......”男人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了个弱智的问题,“有多红。”
青年笑得更厉害了,他跨坐到季忱身上,同他接吻。
当两人喘着气分开,时寻的嘴唇已经有些肿了,比刚才更红更润,于是时寻凑近了他,像是想让他看清楚:“比我的嘴唇还红。”
季忱的目光跟着话里的暗示落到他的唇上。月光将所有颜色的都压成了不同程度的灰,豆蔻紫涂了满唇,像是被晚霞染了的海浪。
心本该乱的,可季忱烧到极致,竟神奇般地冷静下来,他按在时寻的下唇上,指背抵着细白的牙齿。
指尖一湿,柔软的舌尖舔了舔带着枪茧的粗粝的手指,季忱望着那双依旧清澈,但逐渐染上情.欲的眼眸,手隔着丝制睡衣,感受掌下炽热的、充满弹性的肌肤。
两人挨得极近,风穿过身体的缝隙,海浪渐渐涨起来。
他懊悔自己贸然的举动,可惜为时已晚,那只充满力量的宽厚手掌掐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滑到他的脖颈,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将人拉近。
“季忱......”时寻呼吸急促,脖子上的手没有用力,只是亲昵地用枪茧摩挲着他细嫩的皮肤,冰冷的手指逐渐变得温热,季忱眼底闪过促狭的光,将他摁近。
时寻配合地同他交换了一个吻,讨饶道:“我只是想抱抱你,你误会了。”
“我不进去。”手指顺着背脊沟往下滑,手掌刚好裹住时寻的半边屁股,他往上托了托,将猫儿般的青年往自己怀里带,亲了一阵又觉得空间太小,将人抱起来。
时寻大难临头,慌乱地找借口:“一会我的药该端上来了。”
“放门口。”
“我还没洗澡!”
“撒谎。”
“我......我想上厕所。”
“别去了,浪费时间。”季忱笑得恶劣。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走到了门框边。
时寻急中生智,一把扳住门框,季忱无奈地亲亲他:“松手。”
青年摇摇头,坚定地拒绝了。
可惜在绝对的力量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季忱已经被他撩出了火,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见时寻不配合,他忽然松了一只手。
时寻咬紧牙关,秉持着“就算摔下去也比被扔到床上好”,抱着门框不撒手。
然后......手指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掰开了。
季忱一只手抱着他,还颠了颠,吓得时寻搂紧他的脖子,季忱懒得换姿势,就这么单手将他抱到床上。
他弯下腰,直到手臂贴着床垫才松开。
时寻有预感:这将是季忱今晚在这张床上最温柔的动作了。
将人放下后,季忱直起身子,将衣服脱了。
猿臂蜂腰螳螂腿,腹肌胸肌一应俱全,时寻看得迷迷瞪瞪,脱口而出:“你一只鬼还要穿衣服啊?”
“不穿容易就地办了你。”季忱压上来亲他,“就像现在这样。”
“你说过不进来。”
“我什么你就信什么?”季忱哼笑道,“时寻,你不计后果撩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往日,时寻这种话都是不屑于回答的,可今日他接话接得很快:“我不是就看了一眼嘛,小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