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马后炮！现在知道埋怨了？”
  柳虎指着众人鼻子怒斥，“当初抢东西、打人的时候，你们哪个不是跳得最欢？现在见谢清辞成了仙尊亲传弟子，就后悔、装无辜了？”
  杜池冷笑一声，语气带着讥讽，“当初分好处时，你们可没少拿一分！如今看我们落魄，就都来兴师问罪？真是可笑！”
  其他弟子这几年受尽排挤，早已憋了一肚子火。
  此刻听到两人这般狡辩，更是气得双目通红，抡起拳头就往柳虎和杜池身上砸去。
  有人边打边怒吼，语气愤恨道，“还敢狡辩，我们都是被你们逼的。当初要是我们不跟着你们，你们就威胁我们，让我们在宗门里没法立足。”
  柳虎怒不可遏，啐了一口骂道，“放你娘狗屁，当初一起欺负人的时候，你们哪个不是抢着动手？现在倒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了？”
  “还敢抵赖！往死里打。”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的拳头更狠了。
  柳虎和杜池的修为虽比其他弟子略高一些，但在数十人的围攻下很快落入下风。
  两人被众人围在中间，顿时惨叫连连，场面混乱不堪。
  谢清辞听着身后传来的狗咬狗戏码，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
  一个月后。
  谢清辞清晨醒来推开房门，一眼就望见树下那道熟悉的身影。
  凌舟指尖捻着一杯温茶，抬眼看他，“醒了，昨夜可睡得安稳？”
  谢清辞心底暗暗冷哼，面上却笑得灿烂，小跑过去挨着他坐下，“师尊，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儿？”
  他声音忽然低下来，小声嘟囔，“这几天我一个人在栖梧峰连个说话的都没有，都快无聊死了。”
  凌舟目光微暗，默了一瞬解释，“近日东海妖兽作乱频繁，正与宋焱商议对策。”
  “.....这样啊。”
  谢清辞垂下眼睫，忍不住舔了舔后槽牙，暗暗撇嘴。
  这蹩脚的理由是在忽悠谁呢？
  躲他就躲他，偏要拿东海妖潮当幌子，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凌舟看着他，指腹温柔抚过他鬓边碎发，“今日是你的生辰，可想好要什么生辰礼？”
  谢清辞双手撑在石桌上，托着腮看他，“这个嘛.....晚上再告诉你。”
  “好。”
  凌舟唇角微抿，掌心翻出一柄银辉流转的长剑。
  “生辰快乐。”他将剑递过去，声线比往常低了些。
  谢清辞接过剑，见剑鞘上除了“寒月”二字，下方竟还刻着自己的名字。
  心口蓦地一甜，他抬眼望向凌舟，“这是师尊亲手炼制的？”
  第23章 师尊他宠溺无度23
  凌舟默不作声地倒了杯花茶推到他面前，“嗯，可还合心意？”
  “谢师尊，我很喜欢。”
  谢清辞眉眼一亮，倏地抽出长剑。
  红衣翻飞间他蓦地起身，剑光如银练划破空气，剑锋带起的劲风扫落枝头残叶。
  招式起落猎猎生风，每一剑都透着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凌厉锋芒。
  凌舟望着眼前的红衣少年，握着杯盏的指尖悄然收紧。
  他垂下眼眸，将眼底翻涌的情绪掩得半明半暗。
  003和火灵排排坐在梧桐树枝上，啪啪鼓掌，“主人好帅！”
  片刻，谢清辞手腕一翻将剑纳回鞘中，转身坐回凌舟身旁，托腮含笑，“师尊这是要给徒儿送两份生辰礼？”
  凌舟望着他眉梢眼角的笑意，心跳无端又加快了起来。
  忽然有种感觉，过往那孤寂的三千年，仿佛全是为了等徒儿来到自己身边。
  他嘴角噙着浅笑，轻轻颔首，“嗯，这是早前备下的。”
  谢清辞虽早有预料，心里却还是开心得很，故意拖长语调问，“师尊，今日还要去正阳峰与掌门议事么？”
  凌舟端起茶杯抿了口，语气淡然如常，“今日是你生辰，自是陪你。”
  谢清辞故意往近前凑了凑，“那师尊待会陪我去前院挖去年埋的青梅酒。”
  “好。”
  凌舟拂袖一挥，石桌上便多了几道灵食，“饿了么？先吃早膳，”
  看着桌上全是自己爱吃的菜色，谢清辞心情大好，一口气吃了满满两大碗。
  用过早膳，两人并肩来到前院。
  谢清辞熟门熟路地蹲到梧桐树下，很快就挖出九坛酒。
  他随手掀开一坛封口，醇厚酒香顿时四溢。
  谢清辞眯着眼深吸一口，才将九坛酒收入空间。
  “师尊，今晚尝尝我酿的酒，我们不醉不归。”他转头看向凌舟，眼底满是期待。
  凌舟垂眸掏出月白帕子，轻柔地执起他沾着泥土的手，细细擦过指缝，“只能喝两盏，不可贪杯。”
  谢清辞指尖轻轻勾了勾他掌心，仰头笑得狡黠，“这次是用灵泉水酿的青梅酒，喝不醉人的。”
  凌舟神色一滞，眸色霎时沉了下去。
  三年前那半坛桃花酿的醉态还刻在眼底。
  少年醉后蹭着他心口的温热触感忽然清晰起来，眼前狡黠的笑靥与记忆中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骤然重合，让他血液滚烫。
  他盯着近在咫尺的人。
  不过一年光景，少年褪去一身青涩，身姿挺拔，眉眼间尽是张扬的少年意气，连抬眼时的眸光都带着灼人的热意。
  当年他就险些失了分寸，如今这鲜活的身影立在眼前，他又如何还能按捺住心底那些翻涌的、不合时宜的妄念？
  凌舟喉结滚动，声音沉得发哑，“少喝些。”
  “.....哦，都听师尊的。”
  谢清辞瞥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波澜，勾了勾唇角转身往院子里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凌舟眼神复杂地静立片刻，才压下眸中翻涌的情绪，步履从容地跟了上去。
  回到院中，谢清辞见石桌上摆放着新鲜的灵兽、灵蔬和灵米，身旁趴着的一龙一火正瞪着眼睛，眼巴巴地瞅着食材直流口水。
  “主人，今天你要亲自下厨吗？”
  瞧见谢清辞003嗖地一下飞到他肩上，尾巴甩的飞快，亮晶晶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好几年没尝到宿主做的菜，003想得不行，这会儿恨不得立刻马上就能吃到。
  谢清辞抬手拍了拍003脑袋，“嗯，你和小烬把这些处理一下，晚上给你烤最爱的秘制烤羊腿。”
  凌舟听到这话，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徒儿何时学会了下厨？难道是在秘境里历练的那一年学的？
  003高兴的直用脑袋蹭着谢清辞的脸，声音都带着雀跃，“好耶，主人您真好！”
  异火跳上谢清辞左肩，“主人，我也要我也要。”
  谢清辞扭头看它，“放心，少不了你那份。”
  两家伙正亲昵地围着谢清辞打转，忽然感觉周遭一股寒气袭来。
  它们下意识对视一眼，默契地嗖地一下弹开，霎时与谢清辞拉开三米远的距离。
  瞧着两家伙跟受惊似的弹开，谢清辞不用猜就知道什么缘故。
  他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瞥向凌舟。
  不管经历多少世，这男人的醋劲还是一点没减。
  凌舟面不改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淡淡开口，“你何时学会的下厨？”
  谢清辞走到桃树下，坐上秋千轻轻晃着，“在弟子院那阵子学的。”
  听他这么说，凌舟顿时心疼不已。
  他不在的那两年，徒儿到底吃了多少苦，才学会了这些。
  谢清辞看他眸底的神色，又是好笑又是无语，不过是会做个饭，怎么还心疼上了？
  凌舟迈步走到他身旁，轻轻推着秋千，“日后不必亲自动手，自会有弟子送来。”
  谢清辞回头看他，“师尊，我其实挺喜欢下厨的，只是从前一心扑在修炼上，没什么机会动手。”
  他眼角微弯，笑得明亮又狡黠，“不过今天不一样——这么特别的日子，我想亲自下厨露一手。”
  凌舟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眸色温和，“好，别累着自己。”
  谢清辞闭了闭眼，感受着上下起伏的节奏，语气带了点小得意，“师尊，不是我吹，我这厨艺确实还挺不错！”
  “今晚你先尝尝，要是喜欢，以后我常给你做。”
  凌舟眼中划过清浅笑意，“好。”
  两人正说着话，谢清辞腰间的玉简忽然微微发烫。
  他取出玉简扫了眼里面的内容，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凌舟看他，“怎么？”
  谢清辞利落的跳下秋千，拍了拍衣服上的花瓣，“严师伯还有宗门里的长老正在山脚下，说是给我准备了生辰礼物！”
  凌舟拂去他发髻上的花瓣，“这么高兴？”
  “那当然！”谢清辞仰头，抱着他的手臂，“白来的礼物哪有不要的道理？何况都是元婴期的长辈，送的东西肯定差不了！”
  他清楚凌舟不喜外人随意踏足栖梧峰，便拽了拽他的衣袖，催促，“师尊，我们快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