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作者:乌皙      更新:2025-09-18 09:09      字数:3276
  夏尔指了指手铐:“不行,我怎么知道你和外面那些虫族不是一帮的呢?你给自己戴上,我不放心你,我又不认识你,你和我单独待在一个房间,我不喜欢。”
  厄斐尼洛立刻给自己戴上手铐,夏尔这才放心,晃晃悠悠起身,用尾巴支撑着自己,顺手抓着厄斐尼洛手铐的锁链来到窗前,“你看,外面在下雨,我喜欢下雨天。”
  厄斐尼洛乖乖地顺着夏尔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悄悄地竖起了虫翅,遮挡住窗户外迸溅到夏尔头发上零星的雨。
  轻声说:“是啊,我也喜欢雨天。”
  夏尔回头看了他一眼,“诶,你有翅膀?”
  “嗯,”他把虫翅展示给夏尔看,嗓音低沉而温和:“你也有,但是你的翅膀不会飞,如果外面没有下雨,我就带你出去兜风。”
  两个人的距离是那样近,夏尔专注地看着他的虫翅,突然说:“我们曾经一起看过雨吗?”
  厄斐尼洛的心尖突然一痛…“看过。”
  夏尔笑着,脸颊浮现酒窝,小声问他:“也像这次一样浪漫吗?你可不可以帮我回忆一下?”
  厄斐尼洛不得不闭上眼睛,掩饰眼眸里的泪痕。
  他该怎么说呢?
  告诉夏尔,我把你丢在雨中淋湿,你生病了一夜,是伊萨罗不眠不休地照顾你?
  还是告诉夏尔,你失明的时候我去偷看你,那夜也下着雨,我亲眼看见伊萨罗割断了自己的肋间骨给你煲汤,你不知不觉地喝下去,却看不见他苍白失色的脸庞?
  “我们……”厄斐尼洛轻吸一口气,低声说,“上一次,没有这一次浪漫,但是以后会越来越浪漫的。”
  夏尔点点头,“我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那些有关于你的记忆全都消失不见了,你是我的爱人吗?如果不是的话,那你为什么在我醒来之后就在我身边?如果是的话,那又为什么说是我的工具?”
  厄斐尼洛轻轻在他额前一吻,“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帮我当做你的爱人。”
  夏尔的脸微微红了,厄斐尼洛望着可爱的小虫母,又从衣柜里取出羊毛毯,轻柔地将毯子裹住夏尔,连他垂落的尾尖都仔细地盖住。
  夏尔歪头盯着厄斐尼洛泛红的眼眶,“你眼睛红红的,是不舒服吗?”
  他伸手想要触碰,却在距离脸颊半寸处停住,指尖悬在带着泪痣的皮肤上方微微发颤。
  他的手……竟然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
  厄斐尼洛喉间溢出一声哽咽,反手握住那只犹豫的手,将冰凉的掌心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睫毛上将落未落的水光:“只是……只是太高兴了。”
  他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您终于愿意多看我一眼。”
  夏尔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往后缩了缩,尾尖却被厄斐尼洛顺势握住。
  微凉的鳞片在他掌心轻轻滑动,办公室的空气骤然升温,厄斐尼洛感觉心脏快要冲破胸腔,他颤抖着抬起手,却在即将触碰夏尔发丝时,听见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审判长阁下在吗?伊萨罗的茧出现了异常,您能来看一眼吗?”
  伊萨罗是谁?
  夏尔想了想,想不起来,却又不得不忍住手臂连着心脏的酸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您先休息。”厄斐尼洛强迫自己后退一步,喉结艰难地滚动,“我很快回来。”
  转身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下意识回头看。
  青年正试图爬上床,因身后那条不习惯的尾巴而动作笨拙,他蹙着眉,尾尖焦躁地甩动,下一秒,尾巴化作修长笔直的双腿,他双手撑在床上,撅着浑圆的臀部跪趴在柔软的被褥间,紧致白皙的大腿并拢着,绸缎睡袍被撑起诱人的弧度,勾勒出腰臀间完美的曲线。
  睡袍是厄斐尼洛的,穿在小虫母身上很宽敞,顺着大腿往里面看,能看见那一片暗色的隐晦。
  厄斐尼洛感觉喉咙瞬间干燥得发疼,死死攥住门把手,金属被捏得发出细微的变形声,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的皮肤才能勉强克制住体内翻涌的欲望。
  青年躺下,两条大腿夹住被子,袍子底部卷到了胯骨下方,若隐若现的肉粉色。
  还有蜜腺在分泌蜜的水渍。
  青年回头望来,漆黑的眼眸里盛满无辜与懵懂,躺在了枕头上,湿润的唇瓣微微张开,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那你出去吧,我想睡觉,今天晚上都不要来打扰我……”
  这声拉长的尾音,像根羽毛轻轻扫过他绷紧的神经,让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折返回去,将小虫母彻底藏进怀里。
  “好。”
  厄斐尼洛垂下眼眸,强自忍着,关门走了出去。
  …
  第二天一早,夏尔被刺眼的阳光晃醒,他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大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羊毛毯。
  还是想不起来啊……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虫母和虫族到底是什么东西?
  “您醒了?”
  温柔的声音吓了夏尔一跳,他转头看见昨天那个自称“工具”的雄虫端着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冒着热气的流食,还有一小碟紫色果子。
  夏尔坐起身,睡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点点头,腿盘起来,“你醒的好早。”
  “这里是虫族的审判庭,我是审判长,我在这里工作,所以醒得早,只不过今天早上去给你准备食物,就起的更早一些。”厄斐尼洛把托盘放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挨着床沿坐下,“宝贝,来,吃点东西?”
  夏尔盯着勺子犹豫了一下。
  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总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就像有人曾这样照顾过自己。
  “宝贝?”
  厄斐尼洛舀起温热的营养粥,轻轻吹凉,再小心翼翼地送到他嘴边,就像哄那些还不会自己吃饭的宝宝虫母,勺子递得慢了怕凉,快了又怕烫着。
  夏尔半躺着靠在软乎乎的靠垫上,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被厄斐尼洛哄两句就乖乖张嘴了。
  吃完一勺,厄斐尼洛还得用柔软的丝帕擦擦他嘴角,生怕沾到一点残渣,夏尔这会儿被照顾得连手都不用抬,就像真成了啥也不会的小奶虫,很别扭,忍不住嘀咕:“我是失忆了,不是真不会吃饭。”
  厄斐尼洛笑着舀起下一勺,“我只是想照顾你一次。”
  刚吃完饭,外面又有虫敲门,厄斐尼洛立刻把面部屏蔽器戴在夏尔脸上,又急匆匆出去了。
  事实上小小屏蔽器只有纽扣大,贴在耳后,夏尔也不记得那是什么。
  但是夏尔想起昨天晚上他就是这样走掉,有些担忧,毕竟他们是爱人啊,应该互相帮助,互相宠爱。
  夏尔望着空荡荡的房门,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没来由的难过。
  夏尔找不到这个情绪的来源,干脆推开门光着脚跑了出去。
  门外就是二楼的栏杆,底下的大厅正中央有三枚林立的白色“生物”,夏尔仔细分辨,觉得更像是蝴蝶的茧。
  大厅里来来往往的都是长翅膀的触须的虫族,但是数量不多,反观外面倒是很热闹,好像在举行什么集会,所以大部分虫族都跑去那里了,这里的虫族看上去都是来上班。
  夏尔登登登跑下楼,朝着自己熟悉的气息跑过去,他的脑袋里好像有一张网,正在和那些虫茧共鸣,弄的他头很痛,只能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梅塞把文件放在轮椅的储物夹层里,看着伊萨罗那三枚茧,实在是想不通。
  昨天审判长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毁灭这三枚茧,今天却临时让实验室的虫暂时不要带着腐蚀溶剂过来,还说要把这些虫茧保留至少一周,等到纪念周结束……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梅塞取出文件,打算去找审判长,然而一抬头就看见一只新鲜软嫩的小虫母从楼梯上跑了下来,光着脚,穿着清凉舒适的睡袍,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在袍摆间交错,但是跑的太快,梅塞眼睁睁看着他整个人踉跄着向前倾倒,雪白的大腿擦过扶手,在苍白肌肤上压出一道暧昧的红痕。
  哗啦一声,文件撒了一地。
  “……”
  梅塞的喉结剧烈滚动,耳尖不受控地泛起绯红。
  虫母特有的信息素随着青年跑动飘散开来,梅塞闻到过夏尔的味道,所以那张虚假的脸骗不了他。
  他闻到了虫母在发情期的气味……不太浓稠,显然是刚刚度过最难熬的几天,进入了发情期后半程。
  也是虫母受孕的最佳时期,这个时候的激素水平非常稳定,稳定到可以百分百受孕。
  “小心!”梅塞下意识用虫翅挡住青年,把他抱在了自己的轮椅里。
  小虫母仰起脸,漆黑眼眸蒙着层水雾,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颈侧:“谢谢你。不过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梅塞用了整整十秒钟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