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作者:乌皙      更新:2025-09-18 09:09      字数:3308
  梅塞就这样停在原地,看着夏尔抱起书转身来到轮椅前。
  梅塞忍不住问出那句话:“学长,你是不是“一只雄虫”?”
  夏尔没抬眼皮,在书上划了一道红笔,“我是虫母,你不知道吗?”
  梅塞百口莫辩,刚才汹涌的气势在看见夏尔的一刹那化为乌有,“我知道,您不想要别的虫知道您是虫母,所以才留在圣境里读书,我想问的是,您有没有在网站上写同虫文?”
  夏尔不动声色摇头,这种秘密怎么可能叫梅塞知道?
  梅塞推着轮椅往后退,轻声说:“不是您也没关系,我只是好奇想问问而已。”
  夏尔看到他要走,一把按住他的轮椅,张开膝盖坐在他上面。
  梅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因为夏尔刚好坐在他复建的尾钩上。
  ”学、学长?”
  “你自己动。”夏尔情绪不高,仿佛只是公事公办,语气平平,又翻了一页书,“我现在很容易就会饿,但我需要尽快学完课程,所以不能饿了就吃一次,这样太耽误时间了,你只要温柔点就可以了,其他的我无所谓。”
  事实上他最希望的办法是雄虫能先鹿到99%,他再吃上去,这样省时省力又高效,结束了之后雄虫就可以离开了,他继续看书,也不会耽误时间。
  他没有兴致陪雄虫做。
  他把这个想法和梅塞说了,梅塞脸色铁青。
  夏尔问他:“你要拒绝吗?”
  这一晚上发生这么多事,青年面容苍白,面带憔悴,却坚守如同冰山,脸部微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几乎是冷到失去了温度,是他的心没有办法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动摇。
  梅塞望着那张清冷到毫无风情的脸,知道他的心跟着那只雄虫走了。
  看他的眼睛就看得出来,他眼睛里只有字,只有书,只有毫无波动的情绪,只有因为饥饿才闪出的惨光,甚至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压抑。
  他在压抑着什么?
  ……
  饿意,还是别的什么?
  梅塞突然一阵心火腾生。
  凭什么?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玩具吗?
  他在乎自己的感受吗?只是因为饥饿,所以需要一只雄虫解围,而他的心就根本没有其他雄虫一点点位置吗?
  他可真是虫母呀。
  …不,他比虫母还要无情,虫母至少会宽容地爱着每一只雄虫,可他,只是把除了伊萨罗以外的雄虫当成慰藉甚至是使用的物品,虫族深深地渴求着他,他却丝毫没有作为虫母的意识,不仅躲藏,还一心想要逃。
  梅塞看见虫母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软,或许那里有了其他雄虫的卵,或许是虫母被别的雄虫喂饱了一次。
  没关系。
  他今晚出现在这里,有了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他会做的很好,不论是不是觉得憋屈的要命。
  梅塞轻声说:“夏尔,说你需要我。”
  梅塞需要听到这句话。
  他不确定自己的尾钩治愈到了什么地步,可时间紧迫,任务繁重,虫母耐心有限,一旦告罄,极有可能让他出去。
  夏尔淡淡的说:“需要你这件事,是要我用语言来证明吗?”
  梅塞执着地盯着他,“我需要认同,否则我会觉得自己和其他雄虫没有区别,只不过多有了尾钩,所以才能短暂的拥有你,我是你的,你就算是要我,也要给我一个仪式感。”
  这话说的也不尽全对,梅塞知道夏尔更喜欢和伊萨罗待在一起,他们更有共同语言,更有一样的人生目标,哪怕夏尔是人,哪怕伊萨罗是虫,可他们心意相通,时刻都理解对方想说的是什么,想做的是什么。
  梅塞知道自己差了很多,他不能和伊萨罗比,可是越是这样虐待自己,他越感觉到力量的崛起。
  伊萨罗死了,小虫母隐姓埋名,却香喷喷地坐在他怀里,被他抱着,还允诺什么都由着他。
  哪怕今晚可能换一只雄虫也可以,青年无所谓。
  可是对梅塞来说,事情发展好的不能再好了。
  “我需要你。”夏尔知道他想听,低声说,“行了吗?”
  他忍了很久,饿得晕厥,趴在梅塞肩上,把书立在梅塞的后脑勺,眼睛看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能快点吗?我坐不住了。”
  青年听上去就很不情愿,不停地磨蹭着,吐着气,语气也有气无力的。
  梅塞被他双臂环抱着,心里憋着一股气,窝窝囊囊地摘下了夏尔的皮带,同时也弄开自己的金属搭扣,然而,忍了半天也不进去。
  梅塞在找位置停车。
  夏尔一直在看书,非常赶时间,梅塞看见他桌面上那一摞摞的书籍,有种憋屈的无力感,愤怒的拳头打在棉花上,一点回音也没有。
  虫母天生冷脸,梅塞不能确定他有没有真正高到,他轻声说:“你往下面一点,可以继续看你的书。”
  其实还没有进去,因为夏尔的要求是先到99%。
  可是这样僵持着也不行,真的到了100%再进行,青年会吃到吃不下,甚至真正的问题迟迟无法得到解决,还不如先从0%开始,一点点推动到100%。
  梅塞问青年可以吗。
  理由是,他养胃,不知道调理的怎么样,只能凑合用一用,不能指望鹿到99%,恐怕那个时候虫母已经饿晕了。
  所以可能要从头开始。
  夏尔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没什么想法,像是要麻痹自己似的,答应了,坐下去。
  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伊萨罗走了,他没办法阻拦他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
  让梅塞帮忙,可以屏蔽失落感吗?
  也许可以吧。
  夏尔知道他和伊萨罗之间发生了什么,分歧,隔阂,记忆缺失带来的伤害,以及不信任的危机。
  伊萨罗没有在和他发脾气,只是需要时间冷静,需要时间接受失去记忆的过程。
  夏尔没有失忆过,他猜,失去记忆的时间一长,大脑会感受到生命的虚无,尤其是看见熟悉的虫族依次出现在身边,自我虚无的感觉会越来越深,甚至于迷失自我,抑郁成疾,与整个社会层层脱节。
  为什么要让伊萨罗变成这样?
  他还是想要曾经那个偶尔使坏但大多数时候都温柔体贴的伊萨罗。
  也不是说伊萨罗现在就不体贴,相反,比原来还要体贴,甚至有种支离破碎的脆弱感,只是他眼底的迷茫,让夏尔看了心疼,他偶尔的失控,更让人担心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崩塌。
  伊萨罗在哪里?……这个混蛋,居然真的抛下他跑了。
  夏尔垂了垂眼睛,心烦意乱地扔了书,抓住梅塞的长颈,不愿再想伊萨罗,不想的话,心情能更轻松。
  “学弟,”夏尔轻声说,“对不起,我在使用你,但是你做的很好,很棒。”
  梅塞没有告诉小虫母,自己经过了治疗,所以终于能派上用场。
  他眼里的夏尔在发光,他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类会发光,但是夏尔会。
  他受伤的时候会发出白光,高兴的时候是红光,悲伤时是绿光,他在战场上发光,在平静生活里发光,他有情绪时发光,面无表情时也发光,爱着虫族的时候发光,甚至于不爱着虫族的时候,也发光。
  他就像彩虹,时时刻刻照亮了他的心。
  梅塞拥紧了疲惫的帝国上将,“你喜欢?”
  夏尔淡淡回答:“嗯。”
  梅塞额头上有汗,睫毛上也挂着汗珠,温声说:“学长,好像要再放进去一点,如果我一动也不动的话,可能很久都不能完事。”
  夏尔用袖子擦了擦他流到眼睛里的汗,望着俊逸面庞上熠熠的眼睛,觉得梅塞像一只眼睛雪亮的小狗,因为残疾而自卑,而狂野,而谦虚。
  给他一次也无妨。
  至于会不会怀孕,无所谓了。
  梅塞的要求,夏尔都照做了,甚至梅塞到了最后停不下来,他都没有说什么,梅塞说要看着他的脸才能行,他就盯着梅塞看,目光平静如同深水潭。
  梅塞为他的眼神而着迷。
  他的不屑,他的高高在上,他的瞧不起,和他骨子里不动声色的高傲。
  也为他眸中偶尔一闪而过的失神而着迷。
  梅塞庆幸自己被打断了腿,否则,该怎样得到虫母的怜惜?
  夏尔看出他的吃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没有表情,平和的说:“别着急,你留下吧,但是你把自己捆上,其他的我自己来。”
  夏尔觉得这样太不尊重学习了,梅塞没有想象中那么废物,3分钟就结束了,时间刚刚好满意。
  但是梅塞却一脸不满意的样子,夏尔不觉得时间短有什么不好,像伊萨罗那样动辄3-7个小时才是真的控制不了,就算是虫母也受不了高强度做那个,所以夏尔偶尔也会用别的事情打断伊萨罗,否则那里也会冒火花的。
  梅塞把自己捆起来,到现在还没有平复呼吸,懒倦地靠在檀椅上,连眼睛都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