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作者:乌皙      更新:2025-09-18 09:10      字数:3312
  伊萨罗一改刚才的凶悍,温柔擦去他的眼泪,笑着说:“这是气哭的,还是被我弄哭的?我居然还不知道,我的小猫是这么感性的人吗?”
  “少臭美。”夏尔嗓音沙哑却淡淡的,自暴自弃地往伊萨罗身上一窝,抓着他的头发玩,有气无力地说:“我确实应该严惩菲尔德,因为他的药,我间接同意了联姻,再过一天,我就要和阿斯蒙结婚了,但我现在想通了,我不能随随便便找一只雄虫就联姻。”
  他语气罕见带了点撒娇的意味,伊萨罗放柔了,“那你当初为什么同意?”
  夏尔还哽咽着呢,轻声说,“通过政治联姻来稳固王位,是最快的办法,爱与不爱并不重要。假如我现在要悔婚,冬蟲族不会轻易接受,阿斯蒙也没有太大的过错,这是件很棘手的事。”
  夏尔并没有正当理由拒绝联姻。
  至于阿斯蒙赶走伊萨罗此举,遗憾的是,伊萨罗等虫曾经冒犯过虫母,身份不做好,阿斯蒙甚至可能会因此获得虫族支持者的青睐。
  从任何方面来看,阿斯蒙都理所当然会成为第一王夫。
  伊萨罗听懂了他言中之意,下巴搁在夏尔的肩窝,内脏疼的快要碎掉了,却还是得笑着,安慰陷入两难的小虫母。
  “你要娶他,我不反对,你也不用非要给我一个交代,我这一生都给了你,你不需要在意我的感受。只不过我有一个主意,也得到了神官和西西索斯的认可,你要不要听完之后,再做决定?”
  “你说吧。”夏尔茫然地环抱着他的背,慢慢抚摸着他的蝶翅,动作很温柔。
  伊萨罗享受着抚摸,把建立虫母直属监察处的想法告诉夏尔,最后说,“如果你还是想和阿斯蒙结婚,想让他做你的丈夫,做你的第一王夫,我仍然追随你,没有任何意见。”
  夏尔皱紧眉头,抬起头,把他推开,严肃地盯着伊萨罗,抬手按住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伊萨罗一怔,“我的脑袋不热…是别的地方太烫了吗?”
  夏尔不自然地垂了垂眼帘,遮住眸子里一刹那的情动,“…你以为你的东西很好用吗?”
  “那不然呢?”伊萨罗屈指,刮了下他的鼻头,“小猫说谎脸不红,鼻子也会红的。”
  夏尔无助地眨了眨眼睛,拍掉他的手,自己缓慢地找了个坐起来更安稳的角度,抱住了伊萨罗,“没说谎。”
  伊萨罗扶着他坐好,手指轻轻摸摸他的肚子,显然是对隆起的小肚子很喜爱,“可爱的小猫咪,又骗虫。”
  很难想象,这么正经的话题,居然是在这么不正经的地方进行的,毕竟伊萨罗很懂得伺候虫母,总能准确地把握时机,比起其他没有章法的雄虫,伊萨罗能给他带来最佳的感官享受。
  夏尔无奈,“我不是说你生病了。我是说,既然我有了足够把权力握在手里的机会,为什么还要通过和雄虫联姻产卵稳固地位?”
  伊萨罗这才意识到,夏尔想要悔婚。
  伊萨罗一笑,随手拾起那条纱布,围住夏尔的眼睛,夏尔闭着眼睛任由他摆布,听见他说:“宁可蒙住眼睛,看不见可能发生的事,也要遵从内心的声音,对吗?”
  夏尔心头一动,然后感觉到伊萨罗温和地把他抱起来。
  整个人悬空,视线被剥夺,夏尔不是雄虫,不会飞翔,唯一的安全感来源只有伊萨罗的脖子,他抱紧了雄虫,感受到伊萨罗濡湿的温亲在自己的眼睛上,一寸一寸,犹如描摹,夏尔偏过头,他的吻便落在眼尾,颧骨,脸颊,嘴唇。
  蚀骨一般的柔情,像是空气,得到了不觉得太可贵,失去了却又舍不得。
  夏尔莫名想要对他做些什么证明此刻的存在。
  夏尔让自己松懈神经,这是他长达二十年从军生涯中从来没有过的事,原因可能在于,这是个安全的场域,不必表演作秀,不必惧怕脆弱,因为伊萨罗能支撑他全部的好与坏。
  ……伊萨罗是虫族,不是人类,就算是人类,也是人类男性,这和夏尔一直以来认为自己是直男的想法严重相悖。
  所以失忆不是坏事,对吗?
  至少看清了一只雄虫的本来面貌,还产生了一些前所未有的有趣想法。
  夏尔张了张嘴,被吻的水浸浸的嘴唇吐息着,隔着白纱,对着那模模糊糊的雄虫的脸,淡淡地说。
  “好室友,你想做我的丈夫吗?”
  伊萨罗只顾着看那瓣饱满的、艳红的唇,意识后行,才惊觉夏尔在说什么。
  是做他的“丈夫”,不是做他的“第一王夫”。
  是亲昵意味明显的丈夫,而非政治意义更强的第一王夫。
  伊萨罗这一刻居然不知该如何回应,停顿了很久才说:“是补偿,还是你的私心?”
  夏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避而不答:“想做我丈夫的话,看你表现了。”
  更激烈的吻袭来,夏尔猝不及防,猛地往后一仰,然而后背已经被伊萨罗稳稳托住了,他只能被迫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热吻,被迫承受雄虫所有的强势掠夺。
  紧密的亲吻间,鼻梁与鼻梁磨蹭的幅度是很小的,却一点点蹭掉了遮掩眼目的纱,白纱缓缓地飘落,在半空中荡漾着。
  夏尔却并没有睁开眼睛,他颤抖着抬起手臂,却轻轻扣住了伊萨罗的后脑,放任这个愈来愈醉的深吻,在一缕缕垂落的白发与黑发间纠缠。
  阿斯蒙枯坐半夜,却等不回一只半途偷跑的虫母陛下。
  事情是这样的,虫族的婚礼在晚上举行,所以一天后就是婚礼,按照冬蟲族的历史记载,这一天夜里是可以做一些仪式来提前庆祝婚礼日的,尤其是做虫母的第一王夫,要严格遵循礼仪,所以今夜,阿斯蒙必须保留虫母的体力,但也是必须服侍虫母一次。
  这算是虫母对第一王夫的宠爱,因为对阿斯蒙接受的教育来说,婚前的任何亲近行为都是背德的,只有这一夜,可以用亲密行为让虫母减缓婚礼的压力。
  所以,今晚是很重要的夜晚,他也等了一天,试好了礼服之后,他就在心里模拟着,直到晚饭后看见夏尔,他拉着夏尔进了房间,反锁了门,心跳快到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夏尔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的,但是很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问他怎么了?
  阿斯蒙把这件事和夏尔说了,忐忑不安的,很怕遭到拒绝。
  然而,小虫母同意了,还扯掉了袍子,阿斯蒙因此蒙受了巨大的喜悦,温驯地跪在小虫母脚下,将富裕的虫蜜吃了个净。
  小虫母的手指无意识抓弄着他的头发,他情难自禁,险些把一切都做了,好在理智告诉他不可以那样做。
  终于尝到了虫母的滋味,让他难以自控,而推倒了虫母,尝到更多虫蜜,虫母还对他温柔以待的时候,他更是感到这一生都不会再比此刻还要圆满。
  他要和虫母结婚了。
  他的手放在虫母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幻想着那孕囊里面也能有属于自己的虫卵,那么温暖的地方,是妈妈的恩赐,是虫族的骄傲。
  会实现的,对吗?
  可是他一抬头,却发现小虫母望着窗外,眸子里神色平静,并不像几天前那样急着受孕,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宽纵了他。
  到底是哪里改变了,阿斯蒙说不出来,只知道小虫母突然就对怀孕虫卵这件事不那么热衷了,难道是小虫母不喜欢他了?
  阿斯蒙不敢去猜,决定还是把那个美好留给后夜。
  他刚吃完起身,小虫母就急匆匆爬起来,像是等了许久那样跳下了地板,拍了拍袍子让布料更服帖,也完全把湿润挡住,然后满怀歉意地对他说,“阿斯蒙,对不起,我要出去一趟,你要是等不到我就赶紧睡吧,过一天还要办婚礼呢。”
  阿斯蒙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能做的只有笑着同意,“那陛下早点回来。”
  然后,亲眼看着他用不太自然的步伐跑出走廊,他跑过的地板上,留下了一路反光的虫蜜,阿斯蒙一直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手紧紧攥住了窗框。
  小虫母就算这样了,也要出门吗?阿斯蒙落寞地回屋,门一关上,阿斯蒙坐在地毯上,也望着夏尔看过的那片窗。
  明明什么都没有,那他在思念谁?
  ……就如同自己在看这片窗一样,思念着夏尔?
  阿斯蒙闭了闭眼睛,心里猜测会不会是夏尔去找那只蒙面雄虫了?很有可能,但也很有可能找不到。
  夏尔应该不会为此逃婚,毕竟,答应了联姻,就等同于拥有了冬蟲族的全部势力,如果虫母退婚或逃婚,会激起冬蟲族的全体震怒。
  阿斯蒙知道自己不该欺骗虫母,逼走了虫母最爱的小情虫,这是他做的唯一一件错事,他想,虫母应该不会为此悔婚吧?
  可是,如果虫母对那只虫少一点疼爱,就如同对西瑞尔王夫一样相敬如宾,也不至于勾起阿斯蒙这么多怨气。
  如果事情真的那样发展了,冬蟲族也会对他失望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