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作者:进店玩猫      更新:2025-09-18 09:27      字数:3243
  这件粉色的,她好像给它取名叫小猫的告白。
  总之,这名字现在她肯定是张不开口来介绍给曾流观的。
  “可以啊你,周漾春,你有这么多好东西都藏着掖着,要不是我今天说要看看衣柜,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呢。”
  曾流观很小心地摸着衣领处的水钻,这裙子太好看了,面料闪闪的,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显得温柔明亮。
  “你喜欢的话送你。”
  周漾春轻飘飘地丢来一句话,却像一颗炸弹。
  “送我?无缘无故的,送我干什么。”
  瞬间这裙子就变得很烫手了。
  “反正放着也是放着,搞得这衣柜跟个大棺材一样。”
  周漾春当初的礼服标价都不贵,每一件都是一千左右,她自认为自己的辛苦设计和手工制作配得上这个价格。
  可惜店铺还是倒闭了,这些没有主人的衣服就留在这里成为死物,一年过去,三年过去,五年过去,别说周漾春了,恐怕连衣服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不要。这个穿去音乐节也太隆重了,搞得像是要去结婚一样。”
  喜欢是喜欢的,可这是人家亲手做的东西,莫名有种很贵重的感觉,曾流观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
  普通的商品和亲手做的东西完全没有可比性。
  “没事,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可以专门为你设计一条裙子。”
  曾流观把裙子还回来,周漾春也不怎么介意。
  罢了,人和衣服也要讲究一个缘分。
  不能接受就算了。
  这话曾流观没有接,她没当回事,全当周漾春是随便说说而已。
  她和她之间的关系到不了那个份上。
  “你这些西装都是女士西装啊。”衣柜不大,但满满当当,曾流观又挑了一件休闲西装,站在镜子前比划半天。
  “嗯,日常款式都是我自己平时会穿的,还有衬衫。”
  “这个衬衫面料好好,感觉在专柜卖会很贵。”
  曾流观一直都觉得周漾春的衣服很贵,版型和面料都很好。
  忽然,她一低头,就看见一个小木盒,里面装着各种干枯的花瓣。
  曾流观盯着这堆干枯的花瓣看了一会儿,意识到这是她之前送给周漾春的那束鲜花………的干尸版。
  和所有鲜花的命运一样,这束花在这个家撑了两周左右,花瓣落了满地,彻底衰败了。
  没想到周漾春把那些花瓣都收集起来,和香薰片放在了一起。
  看着这些花瓣,曾流观心里泛起一阵波动。
  她没觉得周漾春有多喜欢那束花,也没看出周漾春有多在乎那束花。
  这绝对不是废物利用,而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收藏。
  那张祝福卡片也摆在里面。
  在曾流观当时看来,周漾春就是很平静又从容地收下了这份缓和关系的礼物,然后被迫接受了和这束有点麻烦的礼物共处一室的现状。
  她好像有点搞不懂周漾春了。
  周漾春已经躺在床上抱着平板看漫画,完全不在乎曾流观像个小仓鼠一样在这里翻腾。
  忽然,她听到曾流观说:
  “周漾春,我以后送你一束积木做的花束吧,那个永远都不会枯萎。”
  她和曾流观对视一眼,一向心思稳重又高情商的老油条,在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周漾春于是就没有说话。
  她趴在床上,听着曾流观关上衣柜,然后脚步声踢踏着离开她的房间。
  周漾春用被子蒙住脑袋,小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我很想要。
  但是没有也没关系。
  她用拳头带着愤怒的力道敲打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处,警告自己不要太感性,再这样胡思乱想,她就会更加严厉地惩罚自己。
  这没什么的,不要当真,不过是曾流观一时兴起,随口说说而已。
  曾流观偷偷溜回房间,当真是搜索了积木花束。
  她在众多争奇斗艳的花束中选了一套用积木搭建的多肉盆栽,有的款式乍一看不像是花,有点像球状外星生物,总之就是一些很奇葩的物种。
  这个很符合周漾春的在她眼里的形象。
  曾流观不懂多肉盆栽的品种,直接下单了一整套,所有品种都有。
  过了三天,周漾春就在客厅桌上看到了这一大盒积木。
  盒子上贴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
  “祝你像这盒多肉一样,奇葩又好养!”
  哇哦。
  曾流观甚至懒得把这些细碎的积木块拼起来,刚收到货就直接把一整盒送给周漾春了。
  她没那个耐心。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是挺……意想不到的。”
  原来是我误会了。
  我就说曾流观怎么会忽然对我这么好,原来是我想多了。
  那盒多肉积木被周漾春拿回房间,拆开来摊在桌子上。周漾春一天拼一个,拼了很久才搭建好了所有盆栽。
  她把所有小盆栽挨个摆在桌上,第一次拥有了一大片赏心悦目的积木植物族群。
  第30章 没一件顺心的
  周漾春和曾流观出发去音乐节的当天,诸事不顺。
  出门前,先是家里的咖啡机坏了,周漾春拿着说明书研究了半天,最后拔了电,打算让咖啡机自己冷静冷静,先不管它。
  “算了,先这样吧。说不定等我们回来,它就又能用了呢。”
  曾流观点点头。
  她和周漾春这次出门,共用一个行李箱。
  两人走出小区,室外黄沙漫天,忽然开始刮风,曾流观一张口说话,就吃了一嘴的沙子。
  “车来了吗。”
  “还有五分钟。”
  “那我们出来早了。”
  音乐节的表演中午就开始,两人想看的节目都在晚上,按照计划,两人光鲜亮丽地在中午到达海市,到酒店放下箱子直奔音乐节现场,因此她们在早上都有稍作打扮,曾流观还花费一小时卷了头发。
  周漾春虽然看上去打扮得不太明显,依旧是花衬衫牛仔裤,但也戴了一副很闪的耳钉,特意化了妆。
  两人这些努力被沙尘暴一吹,就全都没了。
  等到两人灰头土脸地打车到达车站,周漾春就接到了工厂那边打来的电话。
  周漾春走到一边打电话,一回头就看见曾流观已经主动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抱着箱子等她了,她还好心给她占了个座。
  她挂了电话,给自己改签了车票,然后走到曾流观面前,平静又突然地通知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音乐节了。”
  “工厂那边的一批货出了问题,我现在要去处理。”
  门票装在周漾春包里,她拿出一张给曾流观,把自己的那张留下了。
  曾流观接过门票,愣了半晌,点了点头。
  “没事,你忙你的。我自己也能去。”
  “如果忙完之后我还来得及,我就去海市找你。”
  周漾春说完这句话,就检票进站了,动作丝滑,一气呵成,完全没给曾流观反应的时间。
  周漾春要先去仙城的工厂看看。
  等处理完事情,她再从仙城坐高铁去海市和曾流观汇合。
  应该来得及。
  只是,她把话说得处处都留余地,处处都不保证,没有说死,在曾流观看来,就是自己被放鸽子了。
  天杀的。
  早不鸽晚不鸽,偏偏在马上要上车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太过分了。
  她都来不及换一个新的音乐节搭子。
  曾流观心里又急又气,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又想起了自己被分手的那天,一切也是这么猝不及防,没有预告,没有心理准备,冷冰冰地丢给她一个糟糕的结果。
  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什么都无法说服,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想说,你能不能别走。
  或者,等过了今天,看完今天的表演再去处理事情。
  真的没有转机了吗,所以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曾流观期待这一天期待了很久。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听到广播里重复的检票通知,拖着行李箱往检票口走去。
  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好难,好难过。
  她不想再做任何尝试了。
  上了高铁,看着身边空空的座位,曾流观把包放了上去。
  这个位置本来是周漾春的座位,会一直空着陪她到海市。
  曾流观其实有些后悔了。
  她一开始就不该约周漾春一起去音乐节。
  她看得出周漾春从一开始就有些抗拒,她和她的关系远没有到可以一起出来旅游的地步。
  还是自己不好。
  曾流观想,她太不独立了,太想有个伙伴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