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手头没有现金。于是把小钱袋展示给米霍克，“我想拿这些东西换点钱。”
  即便没有特地学过，城堡里也不缺值钱的东西，他能大致估量出价值，“珍珠品相很不错，加起来至少三十万贝利；黄金的东西也还可以，一百五十万贝利起步，纯度高的话两百多万。你想买什么？”
  “我想买吃的，还要买些衣服，唔，还想请你吃午饭。”艾琳不太清楚贝利的购买力，也算不清楚软妹币、日元和贝利的汇率，只记得‘一份报纸100贝利’的天价。
  她怕钱不够用，小声补充，“这些够吗？要是不够，就少买点衣服。”
  ‘一百多万贝利会不会不够用’。这对钱的认知，商人听了会狂喜，路人听了会沉默。
  米霍克大致估算，“卖掉珍珠足够了。我有带钱，你不用担心。”
  将珍珠卖掉，艾琳随便进了一家衣服店。
  店员看见她腿上包裹着窗帘布，眼神激动，极力为她推荐服装，“小妹妹，不管怎么样，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啊，你看，这条裙子，颜色和花纹设计都很好看啊。”
  米霍克也在店里随便看看，给她推荐衣服。
  接着，双方就审美产生了巨大分歧。
  她想穿仙仙的、可爱俏皮的、或者温柔风的暖色系衣服；他推荐的都是黑色、暗红色等等，元素没一个日常的，总之哪个酷炫选那个。
  艾琳：“……”
  抱歉，哥特风格可能不太适合美美哒的小人鱼。
  审美被拒之后，米霍克就臭着脸坐到旁边去了。
  她换上一身新搭配，出来照完镜子，喊他，“米霍克，你看这件T恤怎么样？”
  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哼。”
  “喂，你这家伙！”
  ……
  艾琳拉他找了个地方吃饭。餐馆老板看她小小年纪、居然坐着轮椅，热情善良地上了一盘很有儿童特色的炒饭。
  味道很好。胡萝卜、炒蛋、饱满的饭粒，最上面还特意用番茄酱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出了餐馆，她用短短几分钟，和街上的的小孩们混熟，参与进了他们的过家家游戏，玩的流连忘返。
  米霍克：“……”
  这种幼稚的游戏，她是怎么玩得津津有味的。
  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双手抱胸，闭目养神。
  等到天色接近黄昏，他冷漠无情地拉着轮椅扶手，把艾琳拖走。
  “欸欸欸~我还没玩够呢！”她扒拉着其他小朋友，“我不走唔唔~”
  小孩们七嘴八舌的，各有各的意见，“留下来玩嘛。”
  “我们还要玩呢。”
  “大孩子不要来玩，你没有你自己的朋友吗？”
  米霍克停下脚步，回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本来他年纪就大，个子高高的，长得不太友善的样子，腰上别剑、穿一身黑。
  对一群平均年龄不到十岁的小孩来说，实在是太可怕啦！
  几个年纪小的直接吓哭。有的孩子只是感觉害怕，但看见大家都在哭，也跟着哭起来。你跟着我，我跟着你，齐声协力一起哭。
  艾琳根本哄不过来。
  旁边两个家长起身过来，“喂，怎么了？”一眼看到米霍克这个像罪魁祸首的家伙，“你在干什么？”
  她紧张地拽拽他胳膊，“我们快跑！”
  “哼，”他推着轮椅，悠哉悠哉地离开。
  她羞耻的把脸迈进手心里。
  吓唬小孩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啊啊——米霍克这家伙！
  .
  返程时，艾琳不时会找机会下水游泳玩玩，窝在房间里没事嗑嗑瓜子，跟米霍克聊聊天。
  来时没带多少东西，回去却多了一堆衣服。她又不愿意让放别人进来，全得靠自己整理。米霍克也不喊她帮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全收拾掉。
  她意识到他好像有点强迫症，非要会处理地很整洁。就故意把房间里的衣服弄乱，东丢一件、西丢一件，等他来收拾。
  反复几次之后，米霍克终于意识到——某人是故意的。他把手里的一叠衣服丢下，去瞪坐在桌子边无声偷笑的艾琳。
  她咳咳两声，收起笑意，理直气壮的问，“怎么了啊？”
  “……你故意的。”他皱着眉，看起来像是在发怒的边缘。
  ——其实并没有生气。
  “什么故意的？”艾琳明知故问。
  他翻个白眼，不想搭理她，继续把衣服叠好收回箱子里。
  小人鱼趴在床上，捧着脸，尾巴有一下没一下轻拍被子，看他耐心的动作，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像也很不错。
  鹰眼只是看起来凶罢了，人还是挺好的。以后当同伴应该也会很可靠的。
  .
  像往常一样，艾琳来时，米霍克已经在练剑。一个吃早餐，一个练剑。
  她没什么事，就看他挥剑。
  按照惯例，剑术练习结束后，是游泳时间。
  他站在海边，扯起T恤。脱到一半，突然停住。脑袋从领口缓缓冒出来，回头，刚好跟艾琳对上视线。
  她在看他脱衣服，还看的坦坦荡荡、光明正大。
  几秒后，米霍克默默把上衣穿了回去。
  艾琳：“……？”
  她还没多想，本着‘居然跟平时不一样’的想法，随口问，“你怎么不脱衣服啊？”
  他瞪她一眼。发现毫无效果后，别过脸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脸还有点红。
  “咦？”她歪歪头，立刻发现他害羞了。
  要知道平时，这家伙是真不把她当外人，脱上衣不带一点犹豫的。也就看在性别不同上，才没有把裤衩子也脱下来。
  “你平时不是都脱掉上衣去游泳吗？”艾琳转转眼珠，丝毫不打算放过他，“怎么不脱呀。”
  “不脱。”他语气很镇定。
  “但是要练习游泳吧？今天不游嘛？”
  米霍克知道她看出什么来了，咬牙切齿地回答，“不、练！”
  她笑嘻嘻的，追问，“唉~真的不脱吗？”
  他红着脸没回答。
  艾琳笑的超级猖狂，“哈哈哈哈哈哈——”
  米霍克：“……你别笑了。”
  这怎么可能忍得住不笑？幼年鹰眼羞涩的珍贵影像啊。
  阻拦嘲笑未果，他恼羞成怒，臭着脸走了。
  .
  精心搭配一套着装：长发垂在两侧，挡住耳后的鳃；款式简单的T恤；长得没过脚踝的裙子，搭配一双绑带小皮鞋，将鱼尾完全掩盖住。
  艾琳打扮得清清爽爽，从小树林边靠近码头小镇。她沿着不起眼的小路，用尾巴保持平稳的走路方式，慢慢走进小镇。
  太阳就快落山，视线并不很好，远不如白天清楚。除了那座灯塔外，夜晚镇上没有其他光源。
  小镇的道路她很熟悉，但在有人时，行走在这里，还是第一次。
  前面拐角处有一家面包店。她摸摸自己的钱袋。
  晚饭，我来啦！
  .
  第20章 两颗糖果
  但今晚小镇主道上，人格外的多，还沿路点着灯、挂着一些飘带，有些节庆的氛围。
  艾琳走进面包店，扶着门框，“请问，已经打烊了吗？”
  店里没有客人，只有两人在忙碌，看起来像是母女。
  十七八岁的女孩站在柜台后。头巾包发的妇人正在收拾东西，听见声音回头，看见一位衣着典雅的美丽少女站在门口，热情地开口，“啊，不、不是，还没有打烊，今晚会一直开到夏日宴结束的。您好，贵族小姐。您想买些什么？”
  贵族？谁？我吗？
  她努力保持表情镇定，不露出任何端倪，挪着尾巴尖小心前进，“那么，我可以买一些面包吗？”
  “当然、当然，”店长神色自豪，“这边柜台的点心都是夏日宴特制的。还有一些普通面包，您想要什么？”
  艾琳挑了几块夏日宴特供点心、面包和吐司，又指指摆在柜台上的牛奶，“再拿两瓶牛奶。”
  她掏出钱袋，准备拿之前没有用完的贝利付钱。因为紧张，不小心掉了两颗珍珠出来。
  “……”
  完蛋，她一弯腰就要露馅啊！人鱼根本没有膝盖，一根尾巴从腰到底啊！
  好在女孩帮忙把珍珠捡起来，轻轻放在柜台上，目光满是渴望。她低声询问，“请问，这些珍珠您打算卖掉吗？”
  夏日宴是岛上每年一度的盛宴，持续三天左右。由贵族们牵头举办，主持各种仪式、活动，黄昏时分开始。很多其他岛的商人也会趁机来此兜售商品，和进购货物。
  有些落魄贵族也会穿上普通的衣服，前来参加，卖掉一些珠宝、首饰、华贵精美物品以维持生活。
  “你想要吗？”
  “啊！是的！因为，因为……”少女有些羞涩，理理耳侧的头发，“我快要结婚了，想要一件好看的首饰。这样好看的珍珠很少见。可以卖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