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忽略这件事，只是别开视线，目光下意识避开那枚戒指，“我知道了。”
  .
  出海的时间近在眼前，此时不加练，更待何时？普通生物对艾琳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战斗意义了。
  于是，她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闯进岛东面的小型海王类聚集地。下面乌漆嘛黑，光很微弱，顺带练习见闻色霸气。
  先在边缘地带，找找落单的海王类练手。海王类本身不爱聚集，这下她逮到一个揍一个，见到两个揍一双。陆陆续续地，把它们全部打了一遍，有些倒霉蛋甚至挨了几遍揍。
  越往下深入，海王类数量越稀少，体型越大、实力越强。击败后获得的升级经验（战斗水平提高）也越来越多。
  ……莫名有种游戏爬塔的既视感。
  出海的日子越来越近。
  直到某天，艾琳在副本里转悠半天，一头海王类也没找到。她往回游，回到浅水层时，光线居然没有恢复，再抬头往上看，头顶聚集着大量海王类，密密麻麻的。
  海面好比海中的天空，这规模……简直是遮天蔽日！
  她立马转变作风、低调行事，悄咪咪就想从侧面溜走。
  不幸地是，有一头它眼神特好，看见贴墙游动的小人鱼，立马张大嘴去追着她咬。其他海王类发现动静，马上跟着冲过来。
  这下岛屿东面整片海域，像是被捅穿的马蜂窝，被大群的海王类搅的天翻地覆。
  艾琳躲过第一头，用尾巴拍开第二头，再往下猛地冲刺，让第三和第四头撞在一起。回头看，背后是第五第六第七……
  “喂喂，你们这阵仗也太大了吧？”
  ……
  校场里，迪恩忽然叫停战斗，朝岛屿东面看过去。
  米霍克不明觉厉，也跟着看过去。他眼神极好，但只能观察到岛屿状况不对，“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不太清楚……那群海王类在搞什么啊，来浅水层开party？平时不都在下面的深水区域吗？”
  “海王类？”
  米霍克想起两人早餐时的闲聊，“艾琳之前说，她会找海王类训练。我去看看！”
  迪恩皱眉，“我跟你一起去。”
  ……
  像是回到那年遭遇的巨大风暴，海水翻涌更加凶狠，毫无规律可言。东一头西一头的海王类，像海流一样难以驾驭。
  艾琳没有贸然进攻。面对人海战术、保存体力是关键。更何况，她还不清楚，这群几乎没有智商的家伙，为什么会反常地聚集在一起围剿她。
  是的，围剿。以海王类的普遍智商而言，只有被反复打过几十遍，才能明白‘她，惹不起’这样简单的道理。
  海王类普遍力量不弱，但都很笨重。依靠速度，艾琳能轻松躲闪开它们的攻击。但每当她冲出重围，想离开这片地方时，在外围的海王类总能提前拦截，堵住离开的路。
  “居然真的有组织啊……”她避开攻击，发挥速度优势，疯狂秀走位，上下左右前后拉扯。
  很快，包围出现漏洞。她继续观察海王类们的反应。
  ……
  米霍克能隐约看见那抹蓝金色的鱼尾，在混杂的海水里灵活游动。
  他下意识就想往海下直冲。
  迪恩一把抓住他肩膀，“你干什么？”
  “救她。”
  迪恩：“……”
  “你？救她？”他真想用力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但唯一的手用在抓住徒弟上了，“你真的觉得，艾琳需要你的保护吗？”
  米霍克停住，心里隐隐感觉：……她并不需要。
  迪恩看他若有所思，松开手，找了块地自己坐下，“就在这里看着吧。你已经决定跟她结伴出海了吧？”
  他冷静下来。
  “那家伙，跟你一样，都是万里挑一的怪物啊。”迪恩感慨，“换算成差不多的情况，有这么多人围攻你，我相信你肯定会杀出去、活下来。那看看你的同伴是怎么做到的吧。”
  但剩下的话，迪恩没有说出口。
  徒弟的剑术、是他精心教导的；成长经历，是他仔细带领的。教育一个孩子长大成人，实在太难。但那条人鱼，一个人在海里长大，孤零零的，没有崩溃，能健康长大就是奇迹，还成长得这么好……
  难道人鱼族真的有什么特殊天赋？要不以后他去人鱼岛定居，收养一个对比实验一下？
  他心里想着，嘴欠一点没落下，“啊，我忘了，你还没学会见闻色，啧啧。”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嘴脸，“这种看不清的战况，没办法了解清楚了吧？”
  米霍克：“……”
  拳头硬了。
  ……
  艾琳终于发现海王类们的核心——
  一只她从没见过、盘踞在旁边礁石上的巨大章鱼。灰褐色的表皮和礁石融为一体，周围海王类又太多，更显得不起眼。
  还是空中挥舞的爪子，让它暴露出身体。
  她四下冲撞，甩开其他海王类，直接朝巨大章鱼攻去。
  它并不避开，伸出柔软的触手，暗沉表皮上，突然亮起艳丽的蓝色圈圈花纹，鲜艳的光圈顿时遍布全身，反射蓝光的圈圈圆圆中带着一股眩晕感。
  ——不是！你怎么还带毒啊！！！整这阴谋诡计？！！
  艾琳反应敏捷，迅速转向，甩了旁边的海王类一尾巴。
  她止住攻势，对面则聚集好全部人马。
  背后，大量海王类已经就位，前后左右上下，大海中的六个方位，是围好天罗地网的包围圈；面前，巨大章鱼慢慢划动身体浮起，朝她逼近。
  ‘这下怎么办？’
  她大脑飞速运转：章鱼移动速度并不快，但不能打，至少自己不能随便碰它。其他海王类需要强力的攻击才能击败。
  不能碰……不能碰……
  那就——打台球！
  她把注意力集中在章鱼的位置上。
  故技重施，拉扯包围圈，趁两点一线的位置，用尽全力，将一头淡蓝色海王类朝巨大章鱼的方向拍过去。
  章鱼用触手轻松卷起它，拦下巨大生物炮弹、甩开。
  艾琳躲避攻击，保存体力，视线一直盯着那头淡蓝色的海王类。果然，它挣扎几下后，动作渐渐平息，最终静止不动。
  很好，那接下来——每条皆可当白球用！
  她一边拉扯包围，一边用台球的玩法，靠用力击打其他海王类当肉盾和炮弹，去攻击那只巨大章鱼，利用它的毒性来将普通海王类淘汰出战场。
  等到只剩下五六只海王类时，章鱼似乎察觉到不对，指挥其他海王类围困小人鱼，缓缓移动自身，伸出触手去抓她。
  但它的毒液释放方式，她已经试探清楚了——头下面的嘴、或是触手，也就是说，头顶上方，是可以触碰的安全区域。
  艾琳不再留手，全力击退其他海王类，直到只剩她和巨大章鱼——
  “来吧！把你干掉，这片海域就再也没有我的一合之敌了。”
  ……
  战斗已经到了尾声，迪恩瞥眼自家徒弟，“怎么样？还觉得你的小朋友需要保护吗？”
  米霍克没理会他的问题，专注地盯着海面之下，一步步往里走，等到那条巨大章鱼一动不动。他潜入水中，飞速朝她游过去。
  迪恩：“……”
  算了，打都打完了。一个人干掉一群海王类，他总该看出来了吧，再瞎也不能瞎到那种地步吧？
  艾琳能感觉章鱼只是晕厥、或是暂时昏死过去。
  但不管怎么样，这场战斗，她赢啦！
  旁边突然有东西快速游过来，她心里又一紧，还有？！！
  ……不是敌人，是米霍克。
  他屏息，游到她身边，牵住她的胳膊，把她往海面上拉。
  她放松下来，实在没有力气了。往小伙伴身上靠，只是有些脱力地微微闭眼，就彻底失去意识。
  第22章 出海
  ……今天海水味道不太新鲜啊，像一潭死水。
  不对！我不是刚跟大章鱼打完吗？
  艾琳睁眼，猛地仰卧起坐。
  看看四周，她躺在浴缸里。泡的是海水。
  浴室里面没人。房间是她上次来迪恩家午睡的那间，也没人。
  推开窗户。外面是校场，上午的阳光正好。
  米霍克在锻炼。几秒钟后，察觉到她的注视，他停下动作，朝窗户的方向看过来。
  她笑嘻嘻地跟他挥挥手。
  .
  两人登上甲板。
  船只已经基本成型。船工长恰好刚完成一项重要步骤，这才有空跟他们打招呼，“乔拉克尔先生、这位小姐，你们好。”
  她是第一次来看船。好奇地仔细观察每一处，从船头走到船尾，“这艘船只有我们两个人，会不会太大了，不好操控什么的？”
  “绝对不会！”船夫长拍拍桅杆，“这艘船设计时，就是预备给单人操纵的。如果是两个人的话，更不会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