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还是从魏熙手上把这个世界买下来。但任何一个人知道了我的想法，都得骂一句痴人说梦。一个才做了十几年修复师，还有一年多没活干的人，怎么可能买得起顶级衍生世界。
  不过单从钱来说, 也不是一点机会没有。我从智脑里调出我和魏熙的合同看着，魏熙给的单次工资真的很高, 这也是高奥义无反顾拉着我往坑里跳的缘故。
  我估算着之后进入的次数，还有魏熙的特殊任务能给我加多少钱，如果我能顺利完成最终任务，将会得到一大笔资金。这些钱加上以前的存款......
  好吧，还是不行。算来算去，我居然没有一点办法，除非我从这个世界里偷拿东西去黑市卖，但这不符合我的行事风格。能在主世界拥有高价值的东西，在衍生世界同样是珍稀资源，这是掠夺，完全不可取。
  意识里翻涌起一股烦躁气息，我尽力压了下去，不能急。现在才第四次进入这个世界，等到最终任务完成还不知道要多久，我还有时间。必须先搞清楚魏熙的目的，才知道该怎么办。
  钢铁侠的父母，斯塔克夫妇，这是我目前唯一的突破口。魏熙说她需要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这跟她想保下斯塔克夫妇有什么关系？信息太少了，这次出去后，我必须尽量从她口中套出更多话来。
  我侧躺看着睡在床上的克拉克，要是能把他带出这个世界就好了。这是比买下这个世界更荒谬的幻想，谁也不知道世界支柱人物离开这个世界后会发生什么。
  知道自己现在纠结这些没用，但我睡不着，混乱的思绪让我没有任何困意，就这么睁眼看了克拉克半小时。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我怎么跟个变态似的。我撤走了眼部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中，但这只会让我的眼前来回浮现克拉克和魏熙的画面。
  可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克拉克的床上有了细微的动静。我恢复了视力看过去，发现他轻手轻脚地拉开被子起来，下床朝我这里走过来。
  他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帮我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就站在旁边不走了。卧室的窗帘不是那种遮光很强的，投过来的光足以让我看清他的表情。克拉克用很温柔的眼神看着我，但表情又有些忧伤。
  我刚才没出声，现在也不好意思动，忘戴眼罩了。可他站了好久，我一看时间，半小时都过去了，他今晚是不想睡觉了吗？
  “睡不着？要找我聊天吗？”我还是忍不住说话了，从床上坐起来。
  克拉克愣了一下：“你没睡着？抱歉，我......”他停顿半天也没想出来要找什么借口解释刚才的举动，只能低头又说了一句：“抱歉。”
  “不用道歉，我刚才睡不着也看了你很久。久别重逢，兴奋得睡不着很正常。”这是在帮他解释，又或者是在给我解释。“明天还要去找蝙蝠侠，你不睡吗？对了，你明天上不上班啊？”
  “我是记者，在外面跑几天新闻也正常。”克拉克沉默了，随后说了这么一句。
  “你翘班啊？那你打算拿什么新闻出去，采访小丑吗？”我都没想到他居然是翘班带着我去看孤独堡垒的。他还是记者，那应该就在星球日报上班，他的上司可不怎么好对付。
  “额，或许，蝙蝠能帮帮忙，让我写篇采访韦恩集团董事长的报道？”很好，这很超人，蝙蝠侠的双重身份非常万能，能为他的好搭档提供不知道多少篇报道。
  “好主意，我觉得行，只要你能说服的了蝙蝠侠。”我们两个一个要继续赖在他家，一个要薅他羊毛写报道，明天过去蝙蝠洞，蝙蝠侠不会把我们赶出去吧？
  “我会尽力的。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克拉克明显对此没底，打算回去躺着。
  “我现在不太睡得着，你要是也睡不着，我们聊聊天？”我看他也没有丝毫睡意，干脆拉人下水陪我唠嗑。
  “好。”克拉克答应得很快。我看他就打算站在这儿说，指了指他身后的床：“去床上躺着说吧，什么时候困了就直接睡。”
  克拉克回头看了眼，转过来迟疑了下才问我：“我的床是双人床，还有很大地方，你要不要也过去？不然我们隔这么远说话，还挺费劲的。”
  “行啊。”这样正好，我也不想大晚上还要大声说话，抱起枕头和被子就等着他把我带过去。我一答应，克拉克马上去把他的枕头和被子移到一边，随后过来把我抱到另一边。
  “不用给我这么大地方，我现在占地面积又不大，你那么大个子不憋屈吗？”等克拉克躺到旁边我一看，他就差没掉下去了，胳膊直接到了床边。看我拉他枕头，他才往我这边挪了挪。
  我这才躺下，这个距离，他的呼吸声比当年我睡他床边时还要清晰，告诉我他现在就在身旁。克拉克没说话，我不能就这么冷场啊，聊天是我提的。“你大学毕业就去做记者了吗？”
  “对。你当年离开后，我没有直接去上大学，出去到处看了看，赚了一年钱攒学费。大学时我主修的新闻学，辅修了机械电子类的专业。”克拉克给我讲起他为了获得更多信息选择新闻学，后续却真的热爱上这个职业的过程。
  “记者能以另一种行事帮助别人，人们需要真相，了解更多才能不被蒙蔽。”
  我听着他语气中的坚定，为他高兴。无论哪个身份，他都在竭尽全力地践行当初的理想，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为你骄傲，你真的很厉害，克拉克。”
  “我这不算什么，现在并没做多好。我的同事露易丝·莱恩才是真的厉害，她比我更热爱记者这个职业，还拿到过普利策奖。”克拉克对露易丝非常欣赏，能在血雨腥风的新闻界拼杀出一条血路，露易丝的能力极强，在事业上付出了很多心血。
  “能跟这种人共事很好，摆在面前的榜样啊。我相信你迟早也能取得这种成就的，下一个普利策奖得主就是你。”露易丝真的是足够强悍的职业女性，我也欣赏这样的人。我也相信克拉克的能力，他不会差。
  “哈哈哈，我也希望能有那么一天，我不想让你失望。”
  “你从没让我失望过，克拉克。这其实也不是我对你的期望，我只希望你能按自己的想法走下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平平安安，尽量开心，尽量顺心。”这种世界里，无论做不做超级英雄，都不会多顺利。但我还是希望他的磨难能少一些，尽力驱散他未来里弥漫的黑暗。
  “我会的。”克拉克又是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回答。我感受不到他的情绪，这也是他跟过去最不同的地方，我没法再看清他在想什么，这会让我有一种闷闷的感觉。
  “轩，你在蝙蝠洞的时候，听到我说《Yellow》的事了吧。”他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偏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我。“对。”
  “其实，我本来没想过要以超人的身份出现的。”什么？！我很吃惊，他没打算成为超人，那怎么会......
  “那时我已经找到了孤独堡垒，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父亲告诉我，我应该成为领导人类前进的人。可我并不认为所有人类都值得我这么做，我确实看不下去很多事情，但有些人不值得救。”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虽然我觉得这种想法没什么错，挺正常的。”但超人这么想就不太符合我的认知了。
  第80章 大蝙蝠21
  “轩, 我永远没法忘记你为什么要用那种方法离开。明明你是为了救人才出现，可我们身后的那群人都是怎么对你的。我当时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救他们, 为什么要给他们指安全的地方。
  如果不是他们，你不会那么离开。他们怕你, 怕什么都没做的你, 甚至在你走进龙卷风后还松了口气。我听到有人说‘太好了’时，第一次有想杀人的欲望。要不是最后听到你的话, 我真的以为你死在了那场龙卷风里，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失控。”
  克拉克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平静，我却没法平静下来。那样的离开方式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 在那之后我基本每天都想过克拉克当时是什么感受, 事实比我想象的还痛苦。
  我想要碰碰他的脸安慰他，克拉克侧过身来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你是因为我, 才会那么想吗？”
  “不，不全是因为你, 反而是我现在会选择成为超人，有一部分原因是你。我没办法判断在救人前就判断值得或不值得,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想放弃自己的想法。
  他们那么对你是因为对未知和异类的恐惧，而我也是异类，等到我的身份被发现时，他们可能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对我。被我帮助的人反过来针对我，实在让人心寒。可真面对受难的人时，我也没办法坐视不理,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挣扎。”
  我握紧他的手指，类似的挣扎我也有过, 在我的行动想法跟雇主的要求还有行业的一贯做法不同时，只能当自己的想法不存在。但我的程度跟他完全不同，克拉克的挣扎里混杂着不知生死的我和不为人知的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