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作者:夏天吃瓜      更新:2025-09-18 10:04      字数:3785
  
  陶枝笑着看面前这个嬉皮笑脸的人,扬了一下下巴,得意道:“不必听了,他们心结已经解开了。”
  “当真?我怎么觉得你二堂哥没那个胆子,你姑父还是挺老奸巨猾的,真要到了分家的地步,他们俩估计什么都得不到,如他所言,被赶出去。”徐泽与她分析。
  陶枝淡淡瞅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二嫂这样的女人很是厉害的,她能拿住我二哥的心,还怕得不到她想要的么?”
  “噢,那你拿住我的心了,可想要点什么?”徐泽眼皮轻轻一撩,把脸凑到她的面前,眼神真诚又充满期待。
  “上回还没剥完的栗子……”
  “啊,等等,我去看看他们好了没……”徐泽掏了掏耳朵,好似没听到似的拄着拐往堂屋走。
  两人携手从卧房出来,正巧与徐泽打了个照面,三人相顾,脸上只有尴尬。
  陶枝跟过来,见他们眼睛都红得不成样子,忙张罗去给他们打水,“先洗个脸,坐一阵子再回吧,免得他们多心。”
  哥嫂二人顺从的点了头,洗完脸在堂屋坐下,四人对坐,还是她二堂嫂先开了口。
  “我们夫妻俩今日过来实在唐突,让你们见笑了。”二堂嫂一改之前的悲色,脸上沉静自如。
  “嫂子说哪里话,你们今日在这儿把心结解开了,也是我们的福报。祝愿你们此番回去,能心想事成。”
  “借妹妹吉言,我正月里再来拜会。”二堂嫂说罢便要与他们作别。
  陶枝把他们夫妻俩送走后,又回了堂屋。
  徐泽换了躺椅悠哉悠哉的躺着,两只狗崽子在他脚边嗅了嗅,笨手笨脚的想要爬到他腿上去。
  陶枝过去,一手拎一只放到徐泽的肚子上,“该给人家喂吃的了,徐东家。”
  徐泽坐起来,将两只狗崽揽在怀里,不满道:“莫非只有我是孩子亲爹,你不是孩子亲娘?”
  陶枝皱眉,“什么亲爹亲娘的……”
  “我说我这两个毛孩子,我这腿不方便,你这个当娘的喂一下不行吗?”徐泽他扮可怜。
  陶枝笑得不行,依次从两个狗崽头上摸过去,又落在了徐泽的脑袋上,她笑眯了眼,“好好好,为娘的去给你们做饭。”
  “不对,你怎么占我便宜……”
  第57章
  到了腊月,小院后面的野塘都上了冻,结着厚厚一层冰。
  陶枝一早来菜地里拔萝卜,往远处一望,那几汪水塘被日头照得像银器一样晃眼,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
  她抬头看天,太阳苍白得像一抹影子似的,烟灰色的云层从西山上卷过来,北风一扯,眼看着就要下雪了。
  “不行,得多砍几头菘菜放着。”说话间,一团白气从她嘴边飘了出来。
  她高声喊:“徐二,给我拿个箩筐来……”
  正在后院窝棚里喂鸡的人探出头来,他头上戴了个兽皮帽,将兔毛围脖拉得老高,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往菜地里望。
  “好,我这就去拿。”
  陶枝一口气拔了十多根萝卜,砍了七八头菘菜,她与徐泽抬着箩筐出去时,还在篱笆边薅了一把小葱。
  到了灶房,两个人在炉灶边烤了一会儿火,才感觉浑身暖和了起来。
  陶枝手上经年的冻疮复发了,被火一烤,痒得她忍不住抓了抓,徐泽见了忙扣住她的手,皱眉道:“你这冻疮抓不得,我给你拿荤油来涂上,别碰冷水,有什么事使唤我行。”
  陶枝促狭一笑,“我怎么敢劳驾您。”
  “你怎么不敢,这两个月来我不就是你手底下的长工?陶东家,你等着小的来给你上药。”
  说罢,两个人都笑开了。
  徐泽从碗柜拿出一个粗陶罐子,用调羹舀了一勺,坐到陶枝身边。
  他用指腹沾了点荤油在她手背上揉搓,雪白的油脂被体温化开,浸到指缝之间,两人的手上都泛着黏腻的油光。随着一次次的揉按,冻疮上的痒意变成酥麻的触感,犹如蚁噬一般,从他的指尖传到她的四肢百骸。
  良久,抹完两人一抬头,脸上都和火烧了似的,红成一片。
  陶枝抽出手将目光撇开,心跳乱得和灶上沸腾的水一样。
  她小声提醒,“水开了……”
  “噢,我去煮汤饼。”
  冬日里都惫懒,早饭也是简单吃些热乎的,一锅热水,一把饼丝,切些菜叶和酸萝卜丁搁在里头煮,加上盐醋酱油调味,出锅时再把昨夜没吃完的酱烧兔肉丁拨在上头,两碗热汤饼就做好了。
  两人依旧端着碗坐在灶前吃,这里生着火,暖和一点。
  徐泽吞了一筷子饼丝,问道:“再过十几天就过年了,家里要备些年货吧?”
  “是要买上一些,但我一早看天气不大好,像是要下雪的样子。等后面雪停了,再去镇上采买吧,正好这个月你的药也该换了。”
  陶枝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近两个月来我们手上都没有进账,但冬日里成天窝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开销,手上的钱若只是买些油盐菜蔬和吃食,还能用上好久呢。我想着,今年是我们分家立户的第一年,也该红红火火的过,挂上红灯笼,买些对联福字来贴上,瞧着也喜庆。”
  徐泽听罢也是颇有兴致,兴冲冲地说:“不如买些红纸来,我给家中写几幅对联和福字,还能剪些窗花和小像,你随意爱贴哪儿就贴哪儿。”
  “好,依你的。”陶枝端碗喝完最后一口汤。
  徐泽把碗接过去把两人的碗洗了,从灶房推门出去,冷风一灌,冻得他一哆嗦。
  这会儿天上已经开始飘雪粒子了,寒风卷着雪籽在山野田间肆虐,一颗颗大如盐粒,刮得人脸上生疼。
  他返身回来,把陶枝揽在臂弯里,搂着她的胳膊挡着风雪往堂屋走,温声道:“你去卧房里歇着,我去后院把炭篓子提过来生个火盆。”
  “你腿还没好全呢,慢着点,别摔了。”她不放心的叮嘱道。
  “没事,你快进去,外头冷。”
  徐泽把陶枝送到堂屋门口,就往后院去了。
  陶枝把两间屋子的窗户都关紧,从后堂取了一个陶盆出来拿进东边的卧房,又找了些栗子核桃和柿饼用篮子装着,放在火盆旁边。
  徐泽从外头进来,忙把头上和肩上的雪粒子拍掉,他往里屋喊:“火盆你拿了吗?”
  “拿了,你把炭篓子放在堂屋,用簸箕装一些进来就行。”
  徐泽依言装好了炭,进屋把火生上,这才把围脖解开,把帽子取了下来。他搓着冻得发僵的脸,龇牙咧嘴的说:“嘶……今年冬天还真冷。”
  “你快些坐过来。”陶枝给他把躺椅上的褥子扯平整。
  两人围着火盆吃着干果,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徐泽忽然想到一事,拿眼睛斜觑着她,“今日一早在菜地,你喊我拿箩筐,叫我什么?”
  陶枝迟疑了一瞬,不解道:“徐二啊……怎么了?”
  他眉头一皱,脸上大为不满,瓮声瓮气地说:“都做了半年夫妻了,还没听你叫过我夫君呢……”
  陶枝臊得脸红,忙与他解释:“原先我们便是扮的假夫妻,又互相看不上眼,怎好这样称呼你。”
  “噢,那如今呢?如今总是真的了吧,也不见你叫我一声夫君听听?”徐泽把脸凑过去,特此侧耳靠在她的肩头上。
  陶枝只觉肩上一沉,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从颊上拂了过来,她蓦地心如擂鼓,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她脑中的思绪流转,回想着过往的一幕幕,他们两人订过亲,成了婚,拜过高堂,又喝过合卺酒,本就是明面上的夫妻。今时今日,他们已然两心相悦又互许余生,早该唤夫妻之名,行周公之礼。
  她想,只是一个称谓罢了。
  可那两个字到了她嘴边,又怎么都说不出口,她酝酿了许久,才启唇轻轻唤了一声“夫君”。
  没有什么能比从自己心爱的人嘴里听到对自己身份的肯定,来得让人高兴。
  徐泽心潮澎拜,眸子一亮,嘴角立刻翘了起来。
  他伸出手捧着她的脸,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发红的脸颊,一双桃花眼也紧紧缠着她,眼中盛满了浓情蜜意。
  那双眼眸里光华潋滟,春水横生。
  他手掌顺势往下扶住她的脖子,薄唇轻颤,俯首间动情的吻了下去。
  他将她唇边的嘤咛尽数吞没,舌尖轻舐,她便不自觉的启唇任由他引导,每一个呼吸都伴着唇齿间的纠缠、追逐,直到她被吻得身体发软,他才半搂着她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
  他嗅着她脖颈间清冷的香气,眸中的情欲愈深,潮湿的吻密密匝匝的落在了她的脖子上、锁骨上。
  当他在手指缠在她的腰带上时,被她忽然伸手按住。
  她面带潮红,眉眼间尽是羞涩的春意,咬唇怯生生的说:“我……我还不想……”
  徐泽当然听懂她的意思,可他此刻只想把她抱在怀里,压在身下,亲她,欺负她,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