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说：“我和你说的‘故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连严研都不知道，你也不准说出去。”
  祝语橙问：“你为什么告诉我？”
  相泽直视着她说：“因为你有超能力。答应我，你永远不会写‘余相情愿’。”
  祝语橙举起手，发誓：“我保证，我永远不写‘余相不情愿’”
  相泽失语。他看了她好一会，轻轻笑出声音。
  “谢谢。”他轻声说道。
  同时，车子刹停，他们到了。
  第10章 你真懂文学
  祝语橙和相泽穿过景致宜人的前院，进入餐厅内部。
  预订好的包厢内，严研已经在等他们，她的身旁还站了一位俊美的少年。
  祝语橙愕然看着那位少年，对方则神色淡淡，好像已经将她忘记。
  祝语橙郁闷，距离上次见面还不到几天好吗，你还给了我名片好吗？
  祝语橙心道，石时同学，你已经失去了我这个潜在客户！
  可是想想，能在这里碰到他，已经说明他的客户资源有多广泛，根本不差她一个。
  祝语橙视线停在石时身上时，严研的视线停在她的身上。
  严研在打量面前的小姑娘，她没有想到，“潜水艇驾驶员”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爱、单纯、涉世未深，看起来谁都可以拿捏她、欺骗她。
  严研担心地摇头，她遣走石时，等到房内只剩下她、相泽、小姑娘后，她步入正题。
  严研道：“潜水艇驾驶员小姐，我希望能在今天为你可能存在的‘超能力’做一次测试。这次测试将分为三个部分。”
  她停了停，继续道：“第一，它存在吗？第二，它如何存在？第三，它会消失吗？”
  说完这些，她又接着详细阐述了一会的测试中，祝语橙要配合完成的工作。
  长达千字的讲述后，严研有所疑虑地看向祝语橙：“你可以接受吗？”
  祝语橙马上回：“我可以。”
  严研失笑，“你对人太没有警惕心了，虽然说，正是因为你没有警惕心，你才会来到这里。”
  祝语橙说：“是我先对你们造成了困扰，这是我应该做的。”
  严研说：“你这是已经默认你有超能力了吗？”
  祝语橙思忖道：“我还不敢百分百确定，但很有可能——”
  严研蹙眉，打断道：“那你就更不该来，你明知你有这样强大的能力，你就不怕我利用你、或是把你卖给某个神秘组织吗？”
  祝语橙没什么实感，“我的能力，它有这么厉害吗？”
  严研：“毫不夸张地说，你可以统治世界。”
  祝语橙作出了“OAO”的表情。她要怎么告诉严研，她不想统治世界，她只想拯救世界上的异性恋？
  就连这件事都任重道远，难办到不行。
  祝语橙不认为，她的能力有严研想象得那样强大。
  假如她真那么厉害，她写下一句“从今天起，左脚迈入大门的人都会变成异性恋”，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然而，根据她对她的“老板”系统的了解，事情必然不会这么简单。
  无论如何，这些关于她能力的疑问，今天的测试结束后都会得到答案。但愿吧。
  不久，测试开始。祝语橙被隔在了一个单独的、配备了电脑的房间里，她边享用餐厅的昂贵菜肴，边敲击键盘，按照严研要求撰写小说。
  五小时后，严研、相泽、祝语橙三人汇合，他们交流了刚才的测试结果。
  Q1：“潜水艇驾驶员”是否有超能力？
  A1：有。“潜水艇驾驶员”的小说写完后，被书写到的相泽、严研二人都有了诉说小说中台词的冲动。
  Q2：这种超能力在什么情况下会发动？
  A2：时而在书写完成的瞬间发动，时而要等到发表到微博等公众网站才发动，还有着无论发表与否都无法发动的情况存在。原因未知。
  Q3：这种超能力造成的影响会不会消失？
  A3：不会。删除原始文档及微博后，相泽、严研依然记得刚才说过的台词。
  附加问题：这种超能力对谁都有用吗？
  回答：否。在未告知石时的情况下，“潜水艇驾驶员”分别写了严研与石时、相泽与石时的同人片段，两边都没有反应。
  以上便为这次测试的全部结论。
  尽管四个问题都不能算被圆满解答，但严研最在意的还是最后一个问题。
  严研不懂，“为什么石时不行？”
  祝语橙眼神闪躲，严研盯住她，问：“你知道答案？”
  祝语橙咳嗽一声，心虚道：“可能是因为，我嗑的是你和相泽……”
  相泽：“噗。”
  严研瞪相泽一眼，看回祝语橙：“你是说，你的超能力源于嗑CP？”
  祝语橙点头，“嗯，我猜的。”
  严研扶额，“我很想质疑你，但我已经看到你的超能力，基于这个，你说什么我都信。”
  祝语橙听到“你说什么我都信”，眼睛一亮，她明显有话要说，却又犹豫。
  严研鼓励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祝语橙说：“严小姐，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
  严研愣了下，说：“正好，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
  严研要对祝语橙说的话很简单：不要再写她和相泽。
  严研说：“相泽是粉丝们一票票投出来的出道，他绝不可以辜负她们，不可以恋爱。”
  祝语橙明白，“抱歉，我那时不知道我写下的东西会造成现实影响，我还写了那么离谱的内容……”亲吻什么的。
  严研微笑，“你放心，很多情节都没有发生，感谢你的超能力还没有那么强大。”
  严研说到这，主动问祝语橙：“你呢？你想和我说的话是什么？”
  祝语橙支吾了一会，她还在措辞，这是她第一次准备向人讲述——世界的真相。
  祝语橙脑海里蹦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她自己都被吓到，她能说吗？她可以说吗？
  系统对此作出了回应。
  【你可以说，但说了也是白说，祝语橙，她不会信的。】
  祝语橙全当她没有听见后半句，“你说能说，那我就告诉她啦！”
  此刻，祝语橙措辞完毕，她端正地在严研面前坐好，开始和她讲述这个世界。
  十五分钟后，严研蹙眉、微笑、又接着蹙眉，她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个小姑娘丰富的想象力。
  “潜水艇驾驶员，我相信你有超能力，也相信你的能力源于嗑CP，但我无法相信你对这整个世界的解读。”
  “可是——”
  “请先听我说，我对你说的世界怀有太多疑问，首先，它就不像是一个世界，你不觉得它充满BUG吗？”
  “BUG？”
  “举个例子，世界每年发生的人口增长，你认为这个世界是如何做到的？”
  祝语橙知道答案，“构成世界的小说数量，它们每年都在发生增长，小说增长带来了人口增长。”
  严研惊讶，“你居然真能回答上！”
  祝语橙咬唇，“但你不信，对吗？”
  严研点头，“对，我不信。比起你的话，我更愿意相信我的记忆，我严研这个人不是凭空诞生，是我的父母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又将我养育到大。”
  严研友好地看向祝语橙，问：“你呢，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你有没有考虑过将这番世界的见解分享给他们？”
  严研声音温和，犹如大姐姐在和小妹妹聊天。
  祝语橙却在听到这段话后，脸色变得苍白。她一听到“父母”这个词，就会想到系统那天说的话。
  它说，她爸爸也是一本耽美小说里的角色。
  祝语橙这几天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爸爸下班后，她也尽量躲着不去见他。
  祝语橙可以接受，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喜欢男人，唯独爸爸不行。
  她会觉得，这是一场背叛，爸爸对妈妈的背叛。
  严研注意到祝语橙脸色的惨白，她起身扶住她将倒的身体。
  严研问：“你还好吗？”
  祝语橙低垂着脑袋，小声呢喃：“严小姐，你要是能信就好了。”
  你不相信，你就看不到我看到的世界。
  就像是马甜甜和我，就像是世界上所有人……和我。
  祝语橙有些感到孤独。
  -
  李元珏追着陈主编屁股后面喊：“陈主编，您再看一次吧，我求您了，我求求您嘞！”
  陈主编头都不回，“你是丧尸吗，李元珏？离我远点！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前方一道门被推开，站长从门内走出，她冷脸看着陈主编。
  站长压低嗓音说：“我看你们两个是都不想干了吧！在这胡闹什么？宋小姐还在里面呢！”
  站长声音极轻，可宋明珠已经听到门外动静。
  她脚踩着一双限量款高跟鞋，出现在她们三个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