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也抬头看程飞，额头青筋跳动，“你以为我抓你来是为了督促你背单词？”
  程飞天真的脸庞上写着“还能是什么呢”的表情。
  季也同情道：“我明白你为什么考不上大学了。”
  程飞听出这是嘲讽，“也哥，那你绑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季也回答：“打发时间。”
  程飞说：“唉，那也哥你也是挺无聊的，难道说……”
  季也：“嗯？”
  程飞：“你就没有朋友吗？”
  季也：“……”
  -
  祝语橙一脸震惊地放下手机，面向“Coin”餐厅的众人，“程飞爱上了季也！”
  顾老板手按额头，“男同的事我不懂，总之这个季也他最近不会来了是吗？”
  祝语橙说：“应该是，我一周没见过他了。”
  顾老板说：“那就麻烦了。”
  祝语橙问：“怎么了？”
  顾老板说：“季简早晨打电话过来，问我们知不知道季也在哪。”
  祝语橙说：“你回答不知道不就好了？”
  顾老板说：“他可是给了我那么多零的金主啊，我想要给他让他满意的回答。”
  祝语橙摊手，“我们确实不知道嘛。”
  桌子角落，黑衣少年站起身，“祝小姐。”
  “石时，怎么啦？”
  “我定位到季先生的位置了，他在S市靠近Z市的郊外。”
  祝语橙脸色发白，“郊外？不好！他不会是又在……”杀人吧！
  -
  郑瑾瑜收到新消息，她来回读了好几遍，每次读，都发出笑声。
  季简问：“瑾瑜，谁给你发的消息？”
  郑瑾瑜说：“祝语橙。”
  季简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你是说，‘弟弟’买衣服送的那个女人。”
  郑瑾瑜说：“是啊。”
  季简凝眉，“她给你发消息是做什么？她是不是发现我们计划对‘弟弟’做的事情了？”
  郑瑾瑜摇头，“相反。她担心季也要杀我，正委婉提醒我小心呢。”
  说到这，她又一次笑出声，“好可爱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傻白甜了。”
  季简立刻说：“瑾瑜，我和那些男人不同，我不喜欢傻白甜。”
  郑瑾瑜说“是吗”，她偏过头，没有要将这个话题继续的意思。
  季简讨好地举起手机，“瑾瑜，我已经把‘弟弟’的位置发给他了，他马上就到。”
  郑瑾瑜莞尔，“好呀，我很期待。”
  -
  [帅哥一号][帅哥二哥](＾－＾)V[中年男人]
  程飞观察季也手机里的这张照片，感觉送到他面前的是一道送命题。
  程飞咳嗽一声说，“最左边这个？”
  季也说：“错。”
  程飞说：“那就是第二个。”
  季也说：“还是错。”
  程飞说：“那、那就是最旁边那个帅大叔吧。”
  季也把手机收回，“你好蠢，早知道不给你看了。”
  程飞说“别啊”，他想起来，照片里还有一个人，“哦，你是说她啊，我和她还加了好友呢。”
  季也勾唇，“对，她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程飞回忆当天，也哥确实给那女孩送了不少吃的，可最好的朋友？他看不出。
  程飞换了话题：“也哥，那送你pocky的男人又是谁？”
  季也说：“送我pocky的也是她。”
  程飞失望，“原来只是朋友。”
  季也反问：“怎么，不可以吗？”
  程飞摇头，“没什么。”就是没八卦听了。
  季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伸进口袋，温柔地摩挲“小猫”。
  他计划先送给她这只猫，再带她去宠物店挑选一只。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敲打出字。
  【季也：祝语橙，你喜欢什么猫？】
  等待消息时，他告诉程飞：“程飞，我们明早就离开这里。”
  程飞欢呼：“太好了！”
  季也说：“你要是想报警，我劝你放弃。”
  程飞说：“我为什么要报警？你是我的大恩人，下次我还要和你一起背单词！”
  季也：“……”
  季也哼笑，“也不是不行。”反正他真的很闲。
  两人聊到这，外面忽然响起一道男声：“季也，你在这吗？”
  季也身体骤然绷紧，脖子缓缓向声音的方向转去，他看见房门被推开、看见熹微透进来的光芒。
  程飞探头张望，“谁啊，也哥。”
  季也回答：“爱我的人。”
  程飞说：“但你不爱。”
  季也否认：“我也爱他。”
  程飞感叹：“那不就是两情相悦！”
  季也不置一词，手机这时震动，他急切地点开消息。
  【祝语橙：猫？没想过。我是狗狗党啦。】
  万万没有想到的回答。
  季也直到此刻，才意识到那日他听见的词汇可能不是“猫”，是其他的东西。
  季也攥紧手机，心中恼怒，他想要报复她，可怎么报复呢？
  人是没有办法报复不在乎自己的人的。
  不过，他的身上也并非没有她在乎的东西。
  “哪怕是像你这样讨厌的人，我也不允许你舍弃生命。”
  是吗？你不允许吗？那我就非要舍弃。舍弃不了生命，还可以舍弃灵魂。
  季也抓出口袋里的小猫，任由它飘落在地。
  他笔直地注视门的方向。
  迈出脚步。
  -
  祝语橙双腿发麻、手扶住铁门喘气，她希望还来得及，可她已经透过门缝看见地上的血迹了。
  完蛋，他不会已经杀完了吧？
  季也，你个混蛋！！！
  “祝小姐，”石时拍她的肩膀，“周围我巡查过了，没有人，但有车辙痕迹。”
  “你是说，有人来过？”
  “嗯，不超过半小时。”
  祝语橙有不祥预感，她手按住门，迟迟没有向内推动。
  石时说“我来吧”，他温柔地抓住她的手将它放下，自己按向铁门，向内重重一推。
  门开了。
  很短的时间里，他们发现了房间里唯一的男人。活的。
  “程飞，”祝语橙问，“是你吗？”
  “是我！”程飞哭声说，“也哥被他们带走了，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可一定要去救他啊！”
  祝语橙茫然，她和季也什么时候成最好的朋友啦？算了，这不是重点。
  祝语橙问：“带走他的人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凯文的人？”
  程飞说：“我不知道。不过也哥说，那是一个他爱、也爱他的男人。”
  祝语橙说：“那就多半是了。”
  石时走到门边，做了几次嗅闻动作，模样像警犬。
  闻完，将结果禀告“侦探”：“祝小姐，是他没有错，我闻见了薰衣草香。”
  “侦探”说“好”，人却没有移动，她弯下腰，从暗红色的地板上捡起一只纸做的猫咪。
  她把它收进口袋。
  -
  书房里，郑瑾瑜坐在沙发上，季简侧坐在沙发扶手上。
  他们两个一起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屏幕。
  屏幕是被分割成四块的监控视频。
  左上：门口走廊。
  右上：客厅。
  右下：洗手间。
  左下：卧室。
  他们目光聚焦的是右上那块，那里，某人正侧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模样怡然自得。
  “‘弟弟’好厉害。”季简痴迷地说。
  “他看起来像是主动跟我们过来的。”郑瑾瑜说。
  “是不是因为他也在思念我，我们呢？”
  “嗯，有那个可能哦。”
  郑瑾瑜装作没有听出季简的生硬改口，他是只想说“我”吧？
  郑瑾瑜端起茶杯，用喝水挡住自己的表情。
  季简则已经无法再伪装下去，他的眼睛都恨不得贴上屏幕。
  弟弟好漂亮，弟弟你好漂亮啊啊啊！
  郑瑾瑜说出他的心声：“你在想，他太漂亮了，对吗？”
  季简回头，神色慌张，“瑾瑜，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可能喜欢男人的！”
  郑瑾瑜又一次举杯挡住表情：哈，真受不了你们这群深柜。
  郑瑾瑜放下杯子，微笑说：“没关系呀，说好的大家一起玩，只要你们兄弟俩不丢下我，我就没有意见。”
  季简点头，“好，一起玩！”脸转向屏幕后，表情冷下。
  一起？我不要。十二寸的披萨只够两个成年男人吃。
  没有女人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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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时拉开车门，“凯文先生，请上车吧。”
  车外，凯文磨磨蹭蹭，“事先说好，如果不是为了季也，我不会和你们合作。”
  石时温和道：“嗯，我们知道。”
  祝语橙从石时背后探出脑袋，“凯文，快上来吧，时间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