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他, “我听庄无忧说, 你受伤了。”
  石时“嗯”了一声，屈起右臂，“一点小伤。”
  祝语橙看见的不是小伤, 石时的整条右臂都挂满了血, 卫衣被割破、黑衣变成暗红。
  祝语橙小心翼翼捧起他的手臂，“我……包里有绷带，你需要吗？”
  石时说：“已经用了。抱歉，我擅自打开了你的包。”
  祝语橙说：“这有什么关系？我包里的东西, 你们需要就可以随意取用。”
  “那就太好了。”右方传来声音，“祝语橙, 我拿了你包里的百○。”
  祝语橙回头, 看见黑大衣、白衬衫的男人靠着窗户, 咔嚓咔嚓咬巧克力棒。
  祝语橙无奈道：“随你吧。你没事就好。”
  季也动作一顿, 头后仰着看她, “你真的关心我？”
  祝语橙说：“我们都担心你, 不然怎么会来救你？”
  季也说：“不要转移话题。你, 祝语橙, 关心我吗？”
  祝语橙说：“关心啊, 我们是朋友嘛。”
  季也嗤了一声，“朋友。”他阴阳怪气地重复。
  祝语橙不解，“怎么了？”
  季也眸光哀怨，“是朋友，就不会说出‘我是狗狗党’的话。”
  祝语橙生气，“狗怎么你了？！”
  石时说：“我也喜欢狗，和祝小姐一样。”
  祝语橙说：“真的吗？我给你看我奶奶家大黄狗的照片。”
  季也说：“祝语橙，不准中途和别人说话。”
  祝语橙说：“他是别人吗？他是救了你的人。”
  季也说：“好吧，祝语橙，回答我，你为什么不喜欢猫？”
  祝语橙说：“我没有说我不喜欢猫呀。”
  季也说：“猫和狗同时掉进水里，你肯定救狗。”
  祝语橙手臂交叉，“大错特错，我救猫。”
  季也欣喜，“真的吗？”
  石时沮丧，“狗怎么办？”
  祝语橙说：“狗呀，会游泳的！我奶奶家的大黄有一年还救了掉进河里的小朋友呢。”
  季也无语，“祝·语·橙。”
  石时说：“大黄好厉害，祝小姐可以给我看它的照片吗？”
  祝语橙翻手机，“我找找，我记得是我去年暑假拍的……找到啦，发给你了。”
  石时说：“好可爱。亲眼见到，想必会更可爱吧。”
  祝语橙说：“那当然，想看的话，可以暑假去我奶奶家看。”
  季也咳嗽。
  祝语橙转头，“你怎么了？”
  季也冷哼，“我怎么了？”
  祝语橙歪着脑袋，表情是真实的困惑。
  季也欲言又止，摇头，“算了，祝语橙，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祝语橙说：“我懂，你喜欢猫对吧？”
  季也说：“我……”他咬牙，“就算是吧。”
  祝语橙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纸猫咪，“我看到你叠的纸猫了，你叠得很好。”
  她伸出手，想要把猫还给他，他死死盯着她看。
  “你不要了吗？”
  “……”
  “你要送给我？”
  “……”
  祝语橙靠自己领会了季也的意思，大概是他的意思吧，她把猫收回口袋。
  季也看到这幕，感到焦躁的心平静下去。
  他人向后靠，唇角上扬，把大衣脱下盖在身上，“我累了，我要睡觉。”
  祝语橙、石时无视他，他们两个还在看大黄的照片。
  庄无忧这时上了车，“你们在说什么可爱？还黄？有美女照片不给我看是吧？”
  祝语橙说：“你也可以一起看呀。”
  庄无忧期待地把脑袋凑近，看见狗后失望地缩了回去。
  庄无忧把买来的东西递上，“石时，要我帮你换绷带吗？”
  石时说：“我来就好。”
  祝语橙说：“我来吧。”
  祝语橙接过东西，低头动作，她的手指不时颤抖、绷带两次从她掌间滑落。
  石时静静看她，“祝小姐心不在焉呢。”
  “嗯……”
  “是不是郑小姐对你说了什么？”
  祝语橙手指一顿，“没有什么。”她说。
  石时却已经懂了，“郑小姐让你不要说出去，是吗？她说你如果说出去，她就要用那能力做更可怕的事。”
  祝语橙张大眼睛，“石时，你怎么什么都猜得到？”
  石时说：“因为郑小姐是个很容易懂的人。”
  祝语橙说：“可我一点都不懂她。”
  石时问：“哪里不懂呢？”
  祝语橙小声复述郑瑾瑜的话，她怕季也听见。
  说完，她拉住石时的袖口，嘱咐：“不可以‘语’。”
  石时思忖着说：“我想，可能也不应该语。”
  祝语橙疑惑，“什么意思呢？”
  石时说：“郑小姐想要的竞赛固然主题奇异，赛制却很公平，你如果‘语’会破坏公平。”
  祝语橙质疑：“真的公平吗？她有书写的能力，小珠却没有。”
  石时停了停，问：“宋小姐真的没有吗？”
  祝语橙犹豫，“不，或许，她意识觉醒后也会有……”
  石时说：“那这就是你可以帮她做的事了。”
  祝语橙微怔，旋而惊喜道：“你的意思是，我这样帮助小珠，不算是‘语’？”
  石时温柔地说：“我想是不算的，祝小姐觉得呢？”
  祝语橙说“我也觉得不算”，她抑制不住唇角的上扬，拼命夸石时是个“天才”。
  或许，这两声“天才”喊得有点过响了。
  季也醒了、前排的凯文也醒了。
  季也看见凯文回头，眉头紧蹙，“离我远点。”
  凯文揉着头说：“头好晕，刚才发生了什么？”他茫然转头看见季也，眼睛一亮。
  凯文举起手机，“季也，想看视频吗？”
  季也问：“什么视频？”
  凯文说：“就是你自○的视频啊。”
  季也：“……”
  祝语橙抱怨：“不要再提那件事啦。”
  季也看祝语橙，“你也看见了？！”
  祝语橙说：“整辆车都看见啦。”
  季也：“…………”他不想活了，他本来就不想活。
  凯文安慰他：“没关系，我还没有把视频传到网上。”
  石时说：“要是传，请打马赛克，社团的短剧有季先生的参演，我不想季先生成为P站的TOP1。”
  祝语橙问：“P站是什么？”
  石时窘迫，伸手捂住祝语橙耳朵，“祝小姐，你什么都没有听见。”
  祝语橙说：“我懂了，石时，原来你和他们一样爱看这种东西。”
  季也嘴角抽搐，“他们？”除了凯文，还有一个人？
  季也视线前移，落在庄无忧身上，“庄无忧，以后离我远点。”
  庄无忧说：“冤枉啊，我喜欢女人。”
  石时说：“季先生，你像一个深柜。”
  季也说：“深柜？我他X都出柜了好吗？”
  凯文说：“你出柜了，为什么还不肯接受我的爱？”
  季也说：“因为我不喜欢你，滚。”
  凯文说：“你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
  凯文解了安全带，转身想要做点什么，祝语橙严肃地瞪了他一眼。
  “凯文，不可以再勾|引季也，你答应过的。”
  “……啧。”
  凯文不情不愿把身体收了回去，他手支下巴，一脸不满。
  大事不妙，他凯文居然有一天，会受制于“情敌”的管控。
  手机这时震动。
  老家的姐姐发来一条消息：狗蛋，咱妈问，你今年会带女朋友回家吗？
  凯文：……
  凯文：他们怎么还没有发现我喜欢男人啊！！！
  后视镜里，凯文的五官愁苦到扭曲、变形。
  要想办法，要想办法租个女友回家过年，最好对方还是个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的女人。
  慢着，这个人不就是……
  凯文视线上移，通过后视镜打量起了祝语橙的脸。
  第84章 男人的男人
  1月17日, 夜晚八点，《贝壳》在优豆网播出两集，会员可以超前观看四集。
  祝语橙开了会员, 早早等候在屏幕前，成为《贝壳》第一批观众和弹幕发送者。
  她一边看、一边发弹幕，旁边的手机还打开能量APP, 不时转头关注能量的上涨。
  开播后, 异性恋能量值蹭蹭飞涨, 100、200、300, 咦，怎么就停下了？
  祝语橙将视线转回屏幕，看见演员白漾的俊颜, 男二号居然第二集就登场了！
  弹幕这一刻画风都变了。
  【漾漾好可爱！！！】
  【男二是什么小可爱啊】
  【我嗑年下攻, 你们呢？】
  过了几分钟，女主出现，弹幕的画风又变了。
  【女主好多余】
  【看到女主就快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