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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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上的行走 更新:2025-09-18 10:09 字数:3522
杜学义面色一顿,尴尬道,“我见他痛得死去活来的,就想着功德印在他身上,会不会影响到你。
惊蛰同我说这些时,我便没顾得上问,老大,惊蛰是不是故意告诉我的?”
终于反应过来了。
卫清晏牵了牵唇角。
“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杜学义惊疑地看着卫清晏,“他知道我会来找你?其实是想告诉你的?
因为你在查黄沙岭一事,容王想让你知道,他和皇家关系并不好?免得你对他设防?”
时煜不是那样的人。
但具体为何卫清晏也不知,也没打算想,便道,“你若无事,可直接问问惊蛰,太后给时煜下毒的原因,他大抵会告诉你。”
或许本就等着杜学义追问呢。
谁知这人听完就跑。
杜学义真的就屁颠颠地去了。
卫清晏看着风风火火的人,无奈笑了笑。
惊蛰有心思同杜学义说那些,说明时煜真的没事。
至于痛……
她望向容王府的方向,握了握拳,片刻后,转身回屋,如期换上男装,同龚家兄弟去了余府。
余府虽也是前朝旧臣,但先帝刚起义时,余府便暗中投诚,先帝登基后,很得重用。
现在的户部尚书是龚老夫人的侄子,也就是龚明诚的表哥。
龚老夫人的两个哥哥如今都已年迈,早已不管事,不知龚明诚用的什么法子,在他到余府后没多久,户部尚书便命人将两位老爷子请进了书房。
卫清晏是小厮身份,自是不能跟着进书房,便借着如厕,在余府探寻怨气的记忆。
龚余两府关系好,余府下人见她离开许久,只当她是迷路了,也不曾怀疑。
卫清晏在余府走了一圈,大致对余府便有了个定论,还算是正派人家,府中枉死的下人不多。
等她回到书房外,龚家兄弟还在里头没有出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个才神色凝重的出来,一路没有言语,直接出了余府。
暗巷里,时煜看见三人上了马车,才闪身离开。
卫清晏似有所感,冷厉的眸子看过来时,只有余府小门处的两个风灯,随风轻轻摆动。
她蹙了蹙眉,多年的惊觉告诉她,刚刚那里的确有人。
脑中不由就想起先前几次夜出,时煜出现的情况。
她摇了摇头,时煜今日中了毒,怎会出现在这里。
“爷!”
另一条暗巷里,冬藏扶住了嘴角溢血的时煜,满眸担忧地劝道,“爷,回府吧,有暗卫跟着,常姑娘若有事,会第一时间禀报的。”
时煜擦了擦嘴角,靠在墙上,听着隔壁街道上,马车压在青石路上的声音,轻轻呼出一口气,低声道,“本王没事。”
怕被小晏发现,他用内力压制身上的痛楚,这才导致内伤吐血。
冬藏知道劝不住,也就不劝了。
自从王爷猜到卫将军,可能需要亲近他才能获取生息,便犹如惊弓之鸟,不敢离她太远。
唯恐卫将军需要他的时候,他不能及时赶到。
“爷,你不能再任由太后对您下手了。”冬藏满眼担忧。
再中毒,爷真的会没命的。
时煜轻嗯了声,似是回冬藏,也似是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
往后他再也不欠她了。
隔壁车轱辘声渐渐消失。
时煜一跃上了墙头,再次远远跟着。
冬藏看着明明浑身疼痛,却好似无事人一般的主子,幽幽叹了口气,带着暗卫亦跟了上去。
亲眼看着马车进了龚府,一行人才又回到容王府。
惊蛰正跪在时煜的房门口,见时煜回来,低声唤了句,“爷,惊蛰知错了。”
时煜未搭理他,迈步进了屋,刚走到床边就一头栽了下去,不省人事。
冬藏惊的大步上前,探着他的鼻息,嘴里喊道,“惊蛰,大夫!”
容王府里好一阵兵荒马乱。
白胡子大夫指着冬藏和惊蛰,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你们知不知道什么是裂骨毒?
啊?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裂-骨-毒?啊!
裂骨毒是让人身上骨头犹如被一寸寸裂开般的疼痛,都痛成这样了,你们还由着他胡来。
他一个病秧子,要权没权,要媳妇没媳妇的,到底是有什么天大的事,需得毒发了还大晚上地跑出去?
跑出去就算了,还用内力强行压制疼痛,搞得现在憋出内伤,你们是不是不想他好了,啊?”
“景老,您消消气,我家爷是真有事。”惊蛰搓了搓差点被震碎耳膜的耳朵,讨好道,“劳您给他解毒吧。”
心头一阵苦涩,他怎么会不知道裂骨毒,可王爷有王爷的苦。
景老瞪了他一眼,气哼道,“还要你说,老夫人美心善,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
也亏得老夫今日刚好来京,否则他就等着痛上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再散药性吧。”
“是是是,您貌比潘安,菩萨心肠,对我们爷最好了。”冬藏也恭维道。
“你家王爷又怎么惹他老娘不高兴了?这都第二回 给他下毒了。”
景老得了恭维,心情大好,不由生了好奇之心,道,“当初是他为了个男人,私自发兵北陵,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顿了顿,他又道,“等等,你说他今晚出去有事?不会是……又有心上人了吧?”
当初不就是为了心上人做出那等疯狂事,因着这件事,时煜在景老的心里便有了个情痴的形象。
觉得他能这样疯狂,也只能跟情字有关。
两个护卫太了解这老头的八卦心和执拗,若不给个答案,只怕要问到天明。
对视一眼,最终都点了点头。
卫将军确实就是王爷的心上人啊。
景老闻言,一蹦三尺高,满脸兴奋,眼里闪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光,“真的有?快说,快死,这次是公的还是母的?”
第52章 爱女装的原因
公母这个叫法让惊蛰听着很不舒服,摸了摸跪疼的膝盖,咬着牙吐出两个字,“姑娘。”
大不了再跪两个时辰。
“额滴个娘嘞……他转性了?哪家的姑娘?是不是特别好看?瑰姿艳骨?娇媚灵动?美得让人移不开眼那种?”
景老大夫连连发问。
两个护卫面面相觑。
关于卫将军的事,他们不能再多言了。
好在,床上的人缓缓睁眸,“你的审美永远那么俗。”
那些世俗的词怎配得上他的小晏。
“那你说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儿,让你连命都不要了。”景老窜到了时煜床前,眼巴巴地等着。
等来的却是时煜的警告,“不许好奇,不许打听,更不许对外吐露半个字,否则本王断掉你的药材。”
“嗷……你这小子好没人性,我刚救了你的命啊。”景老一脸看负心汉的表情。
他平生没什么爱好,就爱捣鼓炼药制毒,可这需要大笔的银钱,偏生他又舍不得将自己炼制的药卖出去。
只出不入,父母留给他的家产没几年就给他败光了。
这些年他能用的药材都是时煜免费提供的,时煜的警告精准遏住了他的七寸。
见容王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他讪讪道,“不问了,不问了,丑媳妇总有见人的一天,我总能看到的。”
想起什么,他又道,“我瞧着你脉象正常了,你身子好了?谁给你治的?”
不用时煜回答,他了然道,“那个姑娘对不对?我收到景阳的信,说你让他来京城。
他担心是你身子不好了,怕赶不及救你,知道我在京城附近,就让我先赶过来……诶,不对啊。
你身体都好了,还要景阳过来做什么?给别人治,不对,你身边都有能治好你的人,还需要一个治不好你的景阳做什么……”
他神情突然委屈,“你想把治好你的功劳按在景阳身上,偏心啊,小子,我们先认识的,你为什么不想着点我?”
他早上就到京城了,知道容王没性命之忧,就先在城里玩了一天,没听说容王病好的事,可见这小子是瞒着大家的。
那还让景阳来京,目的只能是借景阳的医术好起来,他要护着那姑娘不显于人前。
哼!
时煜看了眼冬藏,随后闭上了眼。
冬藏会意,忙上前道,“王爷是为您考虑呢,真让您出了名,宫里有个头疼脑热的,定会请您,您去还是不去?”
景老一噎,他这辈子恨极了宫里某些人,怎可能进宫给他们看病。
又是气哼一声。
冬藏笑道,“库房新得了一些好药材,王爷给您留着的,要不要去看看?”
景老有些人来疯,最爱耍宝,若不将人引开,得一直缠着王爷。
果然,景老眼眸一亮,“当然要,走走走。”
再也没多看时煜一眼,催着冬藏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