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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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上的行走 更新:2025-09-18 10:12 字数:3518
其实便是他不来解释,我也能理解,但他来了。”
卫诗君笑,“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在意,担心我误会,而我从前的人生里,得到的在意并不多。”
她也知道了林国丈的脑子并没问题。
林兰亭是想娶她,担心她拒绝,故而才用交易做幌子说服她,包括林家的掌家印,还有后面下聘的郑重其事,都让她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作为旁观者,我觉得你的感觉并没错,林兰亭的确是心仪你。”
卫清晏放下手中账册,“以前扮作男子时,我从不曾想过情爱之事。
故而,对时煜的感情毫无察觉,不理解,甚至怨怪他为何突然要与我决裂。
如今想想,若当时我便明白他的情意,明白他躲避我的原因,没有对他生出误会。
那么黄沙岭被困时,我定然第一个便向他求援,事情或许就不是后来的模样。
而他也不会被情所困躲在封地几年,最后为了我落得一个病弱,还被夺了兵权的下场。
好在庆幸的是,无论我们之间如何波折,他始终都在那里等着我。
三姐,没有人有资格要求你打开心结,你还做不到释怀,便不释怀,不必强求自己假装不在意。
有些事,若后果是自己可以承受的,你便从心而为,大胆去尝试,真看走了眼,也不会一无所获不是。”
她算看出来了,三姐对林兰亭并非毫无感觉,但她自卑于从前的经历,也担心林兰亭将来会介意。
卫家父亲在爱妻去世后,很快就续弦,路诚仁与卫诗瑶人前恩爱,背后却惦记自己的小姨子。
这两个在她生命中影响极大的男人,让她认知到男人是会变,且不那么靠谱的。
但她骨子里又是个洒脱的,不喜欢对感情胆怯的自己。
所以,她在努力强迫自己完全从过去走出来,再去面对林兰亭的感情。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对的感情是让两人都变得更好。
林兰亭在知道三姐的事后,依旧不改初衷,可见是动了真心,定也不愿自己的爱成为三姐的负担。
只可惜,沉默寡言的汉子,越是在意,越小心翼翼,反而不敢让表露过多。
卫诗君看了她良久,突然笑道,“果然能击败乌丹的女将军,不是等闲人,我心里那点子别扭叫你一眼看穿了,听你的,顺其自然。”
如清晏所说,便是将来林兰亭真的变心了,她也不是一无所获,她还能有孩子不是。
她一开始给林兰亭接近的机会,不就是孩子吗?
感情的事,便交给时间吧。
卫清晏见她想开,眉眼弯了弯,旋即同她说起,自己要秘密回大魏的事。
“三姐,到时你还得留在凤昭,免得叫人疑心。”
卫诗君想了想,便明白她的用意。
眼下凤昭有战事,内部也是一团乱,这关口卫清晏又有了身孕,她身为姐姐,又是林兰亭的未婚妻,自是该留在凤昭陪着卫清晏。
“好,但你路上一切要小心,等你们都离开了,我便也上战场……”
姐妹俩说着话时,林千凝也来了。
她依旧是提着食盒,给卫清晏送补汤来了。
卫清晏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块淤青,忙握着她的手,细看,“母亲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
林千凝抽出手来,“早间下人给曹忆昭换药,许是弄疼了,他又哭闹着要找哥哥。
我便过去瞧了瞧,他哭闹间不小心拍到了我手上,过两日便消了。”
“母亲往后不必过去,我会再调两个有身手的内侍去他院子。”
她拉着林千凝坐下,吩咐下人拿了药膏来,给林千凝抹上,“他虽是痴儿,林万芷的恶怪不到他头上。
但时煜有时煜地忙,您亦不是仆从,没有天天哄着他的道理。
回头叫时煜知道您受了伤,会自责的。”
眼下他们对曹忆昭还有疑心,林千凝时常过去,万一曹忆昭真是那个内鬼,林千凝岂不是危险。
所以,便将话说得严重些。
第436章 亡国之君
林千凝去照顾曹忆昭,本也是想为儿子分忧,听了卫清晏这话,忙道,“我往后不过去了,你也别告诉煜儿,可好?”
卫清晏允诺了林千凝,但事后却让人去打探了下早上的情况。
听完后,整张脸都黑了。
曹忆昭哪里只是不肯上药,连如厕都不肯,直接拉在裤子上,下人给换洗时,鬼哭狼嚎,叫得半个太子府都能听见。
林千凝也是听到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嚎声才过去的。
两个下人在曹忆昭的哭闹下,伺候他换洗一顿折腾累得满头大汗,林千凝见状,便上前帮忙。
不想被曹忆昭挥手间拍打了几下。
曹忆昭虽说是痴儿,腿脚也如同孩子般,但他的上半身是个二十多年的成年男子,力气自然不小。
光卫清晏看见的手腕处就有淤青,只怕身上被打的地方,也淤青了。
而林千凝被困这些年,身子本就不好,便让雾秋带了景阳过去给她瞧瞧。
再命人去青芜公主府,借了四个身手不错的面首来。
也是和青芜相熟后,卫清晏才知道,原来她府上不少面首都是江湖落魄门派的弟子,在府中充当面首都是给发月银的。
平日府上无事,他们要出去赚点外钱,青芜也是允的。
曹忆昭从前也哭闹,但不及这次闹的严重,不知为何,卫清晏直觉他这次有些反常。
所以便打消了调内侍过去的念头,直接雇来四个身手好的,若他有问题,那四人有看守之用。
若是她想多了,有武功的人照顾他,也比寻常下人更轻松些。
而四个面首也额外赚得了银钱。
等时煜晚上忙完回房间时,她便将此事同他说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他这次闹得反常,像是要证明自己就是个傻子似的。
但他直接在身上如厕的行为,又让我觉得他是真的痴儿,正常要点脸的男子怎会这样做。
对了,春杏那边可有问出结果?”
时煜担心赤烈再来,今日面见大臣,处理政务都在书房,但府中的事,在他忙完后,便有暗卫一一告知了。
所以,回房之前便去见了林千凝,也是如卫清晏那般叮嘱她不必再去照顾曹忆昭,方才回到房间。
他将卫清晏没喝完的茶水,一口喝尽后,道,“春杏交代,曹忆昭自小便是如此。”
大理寺审讯,春杏撒谎的可能性不大,而曹忆昭又是春杏一手带大的,若他是装的,春杏不可能一点没发现。
如是想着,卫清晏便松了口气。
夜间,听得下人来报,曹忆昭又哭闹上了,时煜便亲自过去了一趟。
见到他,曹忆昭如同从前一样,拉着他的手抽抽搭搭哭着。
时煜拍了拍他的肩,“近日我比较忙,你要乖,莫闹,否则我便将你送进宫里,让宫人照顾。”
也不知是他听懂了,还是公主府的四个面首照顾得好,总归之后,卫清晏没听说他再有哭闹不止的事情。
但她又忧心起另一件事,阿布没按先前定好的时间回来,卫清晏担心大魏是不是出了事。
倒是等来了老宗正等人,又上门请时煜即刻登基为帝。
若是不知道凤昭现状,卫清晏自然不会干预,但如今她不愿时煜担上一个亡国之君的名声。
便将凤昭气数将近一事,告知了老宗正。
老宗正听完脸色煞白,“太子妃所言当真?”
得了消息赶来的青芜道,“皇伯伯,其实你看看眼下的凤昭,便知太子妃所言是真是假。
我刚收到线报,赤烈又在攻打第三城,林兰亭应付得很艰难,并非他能力不行。
而是这些年,林万芷重奸轻武,别说兵士们没怎么操练,便是身上的装备都已许久不曾换新。
因着林兰亭这次是秘密前往,带去的将士不多,只能利用当地驻军,可荒废多年的兵士……”
青芜叹了口气,“林兰亭巧妇难为,说到底青芜愧对皇帝哥哥托付,眼界浅了,只盯着朝堂,却不曾料到自以为强大的凤昭,还有外敌入侵。”
“若你如此说,本王岂不是更羞愧。”
老宗正眉眼暗沉。
他是青芜长辈,得先帝和先皇两位君主看顾,才有了富贵到老的安详生活,不也是在林万芷编织的繁荣假像里,安逸度日。
“凤昭今日境况,是林万芷的错,我们这些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皆有责任。
唯有太子,他自小被算计远离家国,不曾受凤昭一丝恩惠,归来便为凤昭除去毒瘤。
如今这烂摊子也压在他肩上,太子从未推脱,是储君还是君,又有何区别。
凤昭若真有那样一日,青芜实在不愿将来史书上,给他记上亡国之君这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