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者:时肆杭      更新:2025-09-18 10:21      字数:3739
  
  “几日不见,吴叔的车技越发精湛了啊。”元廷张大了嘴巴,连吴叔下来给他开门时都保持着这副傻乎乎的样子。
  辛鲤懒得看着这糟心玩意,不等无数过来,直接上了副驾驶,重重地把门关上。
  白色大奔扬长而去,甩出一串巨大的白色水花。
  ***
  贺时遂送完蓝莓饼干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了。
  暴雨天打伞总是不可避免地会弄湿衣服,之前从音隐餐厅出来的时候,虽然老季打的伞不算小,但在寒风的吹拂下,贺时遂还是被打湿了半边肩膀,再加上先送蓝莓饼干回家的半个来小时的时间里,车内开了暖气,没能彻底蒸干水分的衬衫还是黏黏乎乎地粘在他的肩膀上,贺时遂总感觉别扭。
  一放下东西,他直接进了浴室。
  隔着流水声,他在内室洗澡时隐隐约约仿佛听到外面床上电话铃在响。
  床上放着的是贺时遂的私人手机,他设置的打进来会响铃的联系人,无不是关系极近的亲友。一般来说,也只有紧急情况下才会这样连续不断地拨电话。
  虽然贪恋热水的温暖,贺时遂还是飞快地冲了个战斗澡就出去接电话。
  贺时遂拿起还在震动的手机,来电显示:辛鲤。
  他点下接通键,辛鲤带了些娇嗔的声音在他的耳膜炸开。
  “贺~时~遂~你是不是回家了啊~”
  辛鲤似乎是有点醉了,电话那端她的声音比起正常声音有所软化,尾音像含着小勾子,带着让人心颤的痒意。
  贺时遂抿紧了唇瓣,下意识全身绷紧,“嗯。”
  那边辛鲤的呼吸声突然加重,却久久不回话。
  “你在哪里?一个人吗?要不要我去接你?”贺时遂心尖一颤,顿时忘了什么保持距离什么关心则乱,炮语连珠地甩出一连串问题,末了,弥补似的顿了顿,竭力却压不下焦急的情绪,“鲤……你在听吗?”
  那头的人终于有了回应,“在呀~我就在你……你的门口呀~”
  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但想到辛鲤醉醺醺地等在自己家门口,贺时遂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袍,直接冲出卧室去给辛鲤开门。
  大门一开,门口的人就扑了过来。
  因为知道门口站着的人是谁,贺时遂开门时卸下了防备。他仅仅一时不察,就被辛鲤大力抵在了玄关处。
  辛鲤带着红葡萄味道的鼻息从他胸前毛茸茸地蹭过,贺时遂下意识地护住她的头部,以防某人不小心撞到玄关处的棱角。
  然而这样保护性质的动作,却让一直蹭来蹭去的辛鲤有了可乘之机。
  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贺时遂浴袍的腰带处。她轻轻一抽,贺时遂瞬间感觉不妙,半弯下身子护住浴袍敞开、春光乍泄的领口。
  几乎是同时,感觉到贺时遂的抗拒,辛鲤的手直接移到了贺时遂身上浴袍松松垮垮的敞开处,用力一拽——
  贺时遂猝不及防顺势向下倾倒,迎着辛鲤抬头的动作,她的唇直接磕到了他的唇上。
  轰——
  贺时遂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眼前白光闪过,一下子有些失焦。
  第5章 暗涌
  辛鲤带着醉意微微眯起的双眼在唇瓣相贴的瞬间睁开,狐狸眼中满是伎俩得逞的狡黠,哪见得刚才的半分迷离。
  趁着贺时遂分神的片刻,她探出舌尖试探性地舔了一下贺时遂的唇。温热的,带着点潮湿的热气,是她想象中的柔软。
  她的另外一只手也不老实地摸索,游走在贺时遂劲瘦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贺时遂整个人都木木的,还没从眼下这个意外给他的巨大冲击中回过神来。
  辛鲤见好就收,没打算一次把人逗得太狠。感受到腿上异样的触感后,她并不恋战,假装刚才只是一个意
  外,抛弃身体的掌控权,像是醉意上头彻底失去意识那样,闭上眼睛头一歪,整个人失力地往下滑。
  神智尚未回笼,贺时遂的手就先一步动作,把辛鲤下滑的身体捞回了怀里。
  玄关的感应灯过了时间自动熄灭,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贺时遂看不清怀里人的身形,只感觉到对方毛茸茸的发顶在他的下颌蹭了蹭,清甜的洗发水香气里掺杂了一点红葡萄酒的苦涩,他自己刚刚洗去的醉意也从身体里某个潜伏的角落里冒出来,心跳如雷,震耳欲聋,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搂着辛鲤的手。
  贺时遂垂眸,眼底晦涩肆虐。
  辛鲤整个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漂亮柔顺的锁骨发披散着,褪去了白天招人的攻击性,难得的显得乖巧。
  她才24岁,正是人生最好的年纪,像一轮小太阳那样耀眼。
  某种不能言说的情绪被贺时遂重新封回冰冻之下,他蹙着眉,还是把人抱起,去了旁边离主卧最近的客房。
  客房一直打扫得整洁,贺时遂单手抱着辛鲤,腾出一只手来掀开被罩,打开被子,小心翼翼的把辛鲤平放到床上,再给她掖好了被角。
  准备离开客房时,贺时遂突然感觉到浴袍下摆的拉扯感。
  往下看去,贺时遂看到自己大开的领口,松散的浴袍带子尾尖尖被辛鲤撰在手里。
  贺时遂再度蹲下身子,试图从辛鲤手中解救出浴袍带子。
  他动作幅度不敢拉得太大,生怕惊扰了梦中的人。
  “妈妈……”随着一声梦呓,辛鲤翻过身,正对贺时遂,眉头紧锁。
  她似乎被噩梦魇住了,这一声称呼出来没能得到回应,她急切地又一连喊了好几声,“妈妈……妈妈……”
  辛鲤的睫毛也难耐地颤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醒过来。
  贺时遂的动作顿了顿。
  他和辛父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对于辛家的一些事情也有所了解。辛鲤母亲去得早,辛鲤小小年纪几乎是辛父一手拉扯长大,懂事也早。
  但无论父爱多圆满,孩子怎么可能没渴望过母亲呢?
  贺时遂的心也随着这声梦呓软了下来,见到辛鲤的不安,他最终选择了轻轻拍打女孩的后背,温柔答应,“没事的,睡吧。”
  浴袍带子的一端还是被辛鲤握在手里,贺时遂注视着她稍微放松了一些的眉梢,还是从浴袍上抽出了带子留给她。
  长长的带子另一端垂到了地面,贺时遂最后回头看了辛鲤一眼,赤脚走出房间。
  房门被贺时遂带上一半,他的身影逐渐远去,辛鲤张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她一手捏着浴袍带子出神,无意识地把带子一圈圈缠到自己手上,直到现在的另一端也落到辛鲤的掌心。
  贺时遂一回到自己的卧室,就拿了套保守的睡衣进浴室更换。
  家里毕竟暂时多了个人,他不能跟自己独居时一样随意。
  换完衣服,贺时遂到厨房新烧了一壶热水。等待水煮沸的时间,他打开冰箱拿出蜂蜜罐子备着,又翻箱倒柜找出一个保温杯。
  热水壶里的水闷闷地翻涌,代表着“正在加热”的指示灯熄灭了,贺时遂先倒了些热水将保温杯内部烫了一遍,才放心地倒了三分之一保温杯的热水,剩下的掺满凉白开。
  蜂蜜罐子打开,贺时遂扣着量,舀了几勺蜂蜜放入保温杯中搅拌均匀。
  保温杯盖子盖好,贺时遂拿着杯子,在客厅茶几的果盘里挑出几颗陈皮糖,又打开茶几下面的抽屉,翻出几个小面包拿上。
  带着这么多东西,他回了辛鲤的客房。
  她还在睡。
  贺时遂贴心地把东西在床头柜放好,才稍微安心一些回房睡觉。
  辛鲤再睁眼时,天光大亮。
  一阵若有若无的食物香气从半掩着的门外传来,勾起辛鲤肚子里的馋虫。
  昨晚,她本想以醉酒的名义靠近贺时遂,没想到后来装着装着,在等待贺时遂的过程中真睡了过去。
  辛鲤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床边床头柜上,一个银色的老干部保温杯旁边散放着一些陈皮糖和小面包,是昨晚她睡着之后贺时遂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过来。
  辛鲤径自去了贺时遂卧室里的卫生间。
  贺时遂家的布局,辛鲤熟悉得很。她轻车熟路地进了贺时遂的专用卫生间,上一次她借宿时使用的口杯和牙具套了层保护膜,还放在洗手台。
  洗漱完毕,辛鲤沿着香味传来的方向,在厨房看到了贺时遂。
  贺时遂居家休闲服外系了一条棕色围裙,背后细长的固定带打了一个蝴蝶结。
  他站在灶台前,一手颠锅一手拿铲。煎锅里,油滋滋地蹦,煎蛋和培根的咸香诱人。
  听到身后辛鲤走过来的声音,他抽空回了个头,“醒了,昨天睡得怎么样?”
  贺时遂的语气平静而自然,跟平时对待她的态度没什么两样。
  正是这种自然,才让辛鲤觉得意外。
  她不是真的醉酒,昨天晚上的亲吻多少也带着些试探的意思。在做出这样的动作之前,她多少也设想过可能的后果:要么勃然大怒,要么刻意回避,要么……羞涩接受,虽然这种可能性接近于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