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作者:
重山外 更新:2025-09-19 11:03 字数:3425
晏川从兜里掏房卡的动作停住,身后传来滴一声,电子锁开启,那人要进去了。
晏川捏住房卡,突然转身。
司崇转动门把手的左手手腕被拉住,拉着他的手骨感白皙,但虎口上新涂了紫药水,像涂污的宣纸叫人可惜。司崇盯着那只手,皱起眉,话硬邦邦掷出去,语气很冲,“做什么?”
“刚刚你救我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受伤了?”晏川没被他吓住,看着他问。
“没有。”
“那你把右手伸出来给我看。”
司崇不动,晏川就硬拉起他藏在口袋的手,很固执地重复,“给我看看。”
司崇没再用力阻止,由着晏川把他的手从口袋拉出来,手上倒没什么,但小臂上却有一道被崩溅的玻璃碎片割破的伤口,血凝固了,做了简单处理。
晏川倒吸口气,“这么长的口子,你刚刚怎么不说?”
司崇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冷漠地扭动关节给他看,“肌腱正常,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所以没必要说。”
“行了,别再动了,小心又撕裂。”晏川抓住他的手臂,防止他做什么大动作,低头检查他伤口是不是彻底清洁干净,有没有未被察觉的玻璃碎片。
司崇小心地追逐他的细微表情,“你在担心我?”
“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还没跟你说谢谢。”
司崇这才微微勾下嘴角,“我又不是为了让你说谢谢才救你的。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不如以身相许好了,我可以勉为其难考虑接受一下。”
“……”
真该放任他逞强疼死算了。
晏川差点就忍不住要去掐他的伤口。
在晏川检查他伤口的时候,司崇突然冒出一句,“你跟白筱很熟吗?怎么觉得最近你们两老在一起?”
晏川怔了怔抬头,心想我跟她再熟,能有你跟她熟吗?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先问上了。
司崇眼底有暗火烧,“又是给她打红豆汤,又是陪她玩游戏,她玩你就陪着,我来你就要走?怎么,你喜欢她这种类型的?”
晏川愣住,“你都在胡说些什么……”
司崇几天的憋屈都泛上来,反客为主,抓着晏川手腕把他抵到墙上,伏低身,恶狠狠问他,“你们认识多久了?你很怕被她看见我们在一起吗?她一来你就要躲我?你以为我没发现你那些小动作?”
晏川扭动手腕,不解释,只是压着嗓音说,“松开我,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他这段时间酸涩窒闷的心思绝对不可能让司崇知道。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电梯滴一声,然后是渐近脚步声。
晏川整个人吓得一颤,往走廊看去,模糊看到一个白色身影,他猛地把司崇推开。
两人刚分开,白筱就从走廊拐角处现身。
白筱刚夜跑回来,一身运动装,脖子上还挂着擦汗巾。熬夜打工完先去运动,简直是女战士。
见到远远站着的两个人,白筱目光奇怪地在两人身上转了转,迟疑地说,“你们……?”
晏川神经绷紧,“你别误会,我们在聊剧本,有几场戏不太清楚。”
“这么晚……在酒店,聊剧本?”中间的停顿饱含着无限遐想和欲言又止,白筱目光狐疑,很快转为见惯了的不咸不淡的漠然,“抱歉,你们继续。”
“等一下!”晏川一看就知道她误会,怕她传出什么,“我们住对面,只是刚巧碰上聊了两句。”
白筱点头,“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
晏川快绝望了,寻常人不会多想,但娱乐圈腌臜事多,无风都能起浪,何况这种情况?他求助地看向司崇,“你也解释两句啊……”
司崇本来抱胸靠墙上,没什么反应,还拉长个脸,一副没消气的样子,听到晏川问,他才不甘不愿嗯一声,“嗯,他说的都对。”
好敷衍。
但白筱见司崇开口了,似乎有些诧异,看看晏川又看看司崇,突然间对着司崇挑了下眉,“你怎么变得这么没用?”
司崇表情倏地严肃了,警惕盯着白筱,好像在警告她别乱说话。
晏川则困惑不解,“什么?”
白筱看向他,勾起淡色的唇,“晏老师,我相信你,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们没什么关系。”
“……”
为什么比之前更奇怪了?
随后,白筱向司崇走近两步,爽朗一笑,轻轻依靠向司崇,“崇哥,我们好久没见了,上次接风宴你也不在,什么时候我请你吃顿饭吧,就当叙旧。”
司崇莫名地望向她,“好端端吃什么饭?”
“算是道谢了,当初要不是你教我演戏,我也许早就不做演员了……”在晏川看不见的地方,白筱冲司崇挤了挤眼。
司崇还有些莫名,不过顺着她点头,“嗯?”
晏川表情僵硬在脸上,他这才发现白筱虽然五官是清冷挂的,但笑起来别有一番妩媚的韵味,像启坛的酒一样芳香四溢。
白筱继续说,“时间就这周六晚上吧,地址么……”
她垫脚靠近司崇耳边,好像怕别人听见一样暧昧耳语,嘴唇擦过司崇脸侧,故意要勾引他似的。
晏川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司崇倒听得很清楚,但不是什么地址,不过是在继续刚刚未说完的话,“你好可怜噢,怎么这么久了都还没有追上?”
司崇偏头,只见她狡黠的笑,留下一缕香风。
这句话说完,白筱飞快远离,冲他们摆摆手,“周六不见不散哦,两位老师晚安。”
第48章 进一步
白筱身影消失不见。
司崇不用回头就能感到晏川注视的份量。
但他看过去,晏川却又避开他的眼神,空盯着墙壁,像要把墙壁盯出一个洞。
司崇抬手擦了擦白筱刚刚碰过的耳侧位置,“不好奇她跟我说了什么?”
晏川烦躁地一手捏紧小臂,“不就是见面地点吗?跟我有什么关系?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旧情复燃了,真是想不到。”最后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尾音嗤了一声,带了点嘲讽。
司崇看着晏川的侧脸,似乎意外,“你真的介意。”没用疑问句,而是用的肯定句。
“我不介意。”晏川否定。
“你不会真喜欢她吧?”司崇有些不确定地说,但很快转变了态度,“可惜人家好像对你没兴趣。你这几天的心思都白花了。”
晏川扭头,不知道司崇是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又觉得利用别人的喜欢来炫耀的司崇很混蛋,“如果对人家没有意思就不要随便招惹,招惹了就认真一点,别表现得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司崇脸色阴沉,“谁说我招惹她了?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如果不是你给出了错误暗示,她为什么要找你约会?”
“所以你觉得这是我的错?”
“没有什么错或对,我只是想让你对待别人心意的时候认真点。”晏川冷冷说,“每个人的心意都很珍贵,不确定的事,就不要胡乱承诺。”
“她的心意要认真对待,那我的心意怎么办?”司崇突然变得严肃,“这段时间我一直围着谁,想要向谁表达,你看不出吗?我哪有功夫去招惹别人?”
晏川的指尖微微抽搐,他把手指扣进掌心,然后用力攥紧手。
司崇看出他苍白面色下的不自在,“我没别的意思,但我看到你的手绳了,我没想到你会随身带着保存那么久。”
一切尽在不言中。
晏川有些惊愕地抬头看司崇,嘴唇蠕动了下,好像想质问为什么他连这个事情也知道,随后脸上浮起被打了一巴掌般的羞愤。沉默在他们中间停滞好久,晏川才找回声音:“为什么要说出来?”
司崇紧紧盯着他,“我只是想对我们坦诚一些。”
“但刚开始不是你说这样就可以的吗?得到以后就变得贪心了吗?”
司崇口拙起来。
人总是贪心不足,有了一就想二,刚开始只是想说能重新看见他就好了哪怕离很远也没关系,看见以后就想如果能跟他自然相处就好了,合作以后又想能跟他亲近一点就好了,而现在就开始想如果能重新在一起就好了。
深夜窄小的走廊,一切声音都能被放得无限大。包括心跳和呼吸。司崇不想错过晏川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希望能给自己的猜测多一点支撑,可惜男人修炼的太好,他什么都看不出。
“你可能有点误会。由始至终,你都是自由的,我没勉强过你。我们只是合作,演戏是这样,接吻也是。所以你想跟任何人在一起都跟我没有关系,同样你也没有权利左右我做什么事。”晏川慢慢抬起头,眉目间风轻云淡,什么情绪波动都没有,“手链只是放在那里很久,我都忘记了。如果这几天让你产生误会的话,我真的很抱歉。”
他佯装轻快地笑了笑,“在剧组这种密闭的生活环境里,日程单调重复,每天24小时都跟同一个人在一起,又要被演的内容洗脑,总是容易对身边的搭档产生错觉。心理学上不也分析过这种现象吗?吊桥效应,人在高压紧张的环境下,容易将这种生理反应错误地归因于对身边人的浪漫吸引或好感。等出了这个环境,你就不会再这么想了。我们上过一次当了,司崇,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