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得什么啊，丑死了，天天见不到我的时候就看我照片啊。”
  “嗯，别给删了，就一张。”
  陆灼轻哼一声，手指飞快地操作着：“瞧你可怜，给你发几张我的帅照。”
  陆灼在自己手机相册里选了几张最满意的自拍。
  有他穿着赛车服挑眉的，有阳光下仰头喝水的喉结特写，还有一张对着镜子拍的背影，腰线在衬衫下若隐若现……
  霍秦野接过手机看了几眼：“嗯，可以设成屏保吗？”
  “你的手机问我干嘛……”陆灼佯装不在意地瞥向别处，余光却紧盯着他的动作。
  “知道了。”霍秦野嘴角微扬，转身去挂毛巾。
  陆灼立刻扑向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锁屏界面赫然是陆灼那张张扬的笑脸。
  转眼两个月过去。
  到了陆灼要放长假的时候。
  他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白塔”系列的信息素安抚剂下架不再出售。
  陆灼很开心。
  他打了电话给宴语。
  宴语说花了点小钱，主要是霍知霍院长也支持下架，几方沟通后终于有了结果。
  联盟医院官方和研究院合作也推出了“阳光”系列的信息素安抚剂可以更有效地代替“白塔”系列。
  这可真是个顶好的消息。
  陆灼很开心，他给霍秦野打了电话。
  “嗯，我知道了。”霍秦野笑，“你几点到家。”
  陆灼看了一下时间：“我今天赶不回去了，李曲信说聚一下在回去，明天下午到家吧，你在家里等我。”
  “好。”
  陆灼嘴角上扬，他很期待长假，可以和霍秦野整天待在一起了。
  他回学校收拾东西。
  这时。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陆灼一看是林慕媛。
  这两个月林慕媛没有去过陆家。
  宴语也没没有邀请他们来过家里了。
  他按了接通键：“喂，林阿姨。”
  “小灼，你有空吗？晚上可以出来聊一下吗？”
  “我不在家。”
  “我知道，我在你们学校附近。”
  陆灼手指敲了敲膝盖：“阿姨，我晚上已经和朋友约好，不能过去了，你有什么事情要不然就在电话里说吧。”
  林慕媛道：“关于秦野的事情。”
  “秦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在电话里说啊，或者等我放假回去，我们再约。”
  “我给你发了一张照片，你可以先看一下。”
  第135章 陆灼的父亲
  陆灼啧了一声，照片照片怎么又是照片，怎么一个个的都爱拍照片。
  他看着林慕媛发来的照片。
  陆灼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瞳孔骤然收缩——
  照片上的霍秦野看起来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他单手将一个Omega男生按打在地上，手背青筋暴起，而那个Omega已经吓哭了，眼泪簌簌往下掉，霍秦野像是要标记他的样子。
  “你还觉得你了解霍秦野吗？”林慕媛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灼没有说话，脑袋里翻江倒海。
  “现在见吧。”
  下午四点的阳光斜斜照进玻璃窗，林慕媛端坐在咖啡厅角落，修长的手指搭在骨瓷杯沿。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白色套装，银质勺柄在咖啡杯里搅出小小的漩涡。
  “小灼。”她抬眼看向刚落座的陆灼，将一杯黑咖啡推过去，“没有加糖。”
  陆灼没碰那杯咖啡，他抬眼看林慕媛：“林阿姨，有话直说，我五点半还有局。”
  “我是你妈妈。”林慕媛的指甲在杯沿叩出轻响，“虽然陆家养大你，但血脉是改不了的，你是我的儿子。”
  “您家我可不敢去，上次的安眠药，剂量够猛啊。”
  林慕媛红唇微扬：“不是说认床吗？妈妈帮你助眠而已。”
  “呵呵，妈妈。”陆灼往后一靠，阳光在他睫毛下投出锋利的阴影，“那你赶紧把我认回去，告诉所有人我是你儿子。”
  “我会的。”林慕媛看着他，“在这之前，和霍秦野分手吧。”
  “他缠着我，分不了。”陆灼重新给自己点了杯阳光青提美式。
  “以秦野现在在医学界的名气，要是其他知道他是同性恋，你觉得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家钱都是秦野的，他本来就不缺吃喝，他当不当什么霍首席又不是他的损失。”
  陆灼不以为意：“而且你这么了解他，直接让他和我分手不就行了，他只要提了，我立刻和他断得一干二净，比你找我强。”
  林慕媛看着陆灼志得意满的样子，幽幽道：“当陆家的小少爷过得很快活吧，你应该好好谢谢我。”
  “你以为是错抱吗？”
  陆灼愣住。
  “你什么意思。”
  林慕媛笑着说：“当年，宴小姐出了车祸，我生完孩子之后替她在路边接生的。”
  “陆灼，你还能心安理得地当陆家少爷吗？”
  “因为秦野是顶级Alpha。”陆灼开口。
  “是，顶级Alpha的信息素有多珍贵，你应该清楚。”林慕媛的指尖点了点照片，“你在陆家锦衣玉食的时候，秦野在隔离室里被抽了多少管信息素，你知道吗？”
  陆灼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
  虽然心里有数，但从林慕媛嘴里说出来，陆灼的心还是忍不住地抽痛。
  “那张照片怎么回事？”
  “Alpha安抚信息素自然是在安抚Omega的时候分泌的。”
  “这样的照片和视频，我还有很多。”林慕媛慢条斯理地抿了口咖啡。
  陆灼握拳。
  “到现在你觉得你还是陆家少爷吗？还能待在陆家吗？”
  林慕媛道：“小灼，做人要知足，你和秦野不合适。”
  咖啡厅的冷气开得很足，陆灼却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盯着林慕媛优雅抿着咖啡的模样，这个生下他的女人，此刻正用最温柔的语气，往他心口捅刀。
  “为什么呢。”陆灼盯着她，“为什么这么对我。”
  林慕媛放下咖啡杯，瓷底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声。
  咖啡厅的灯光突然变得刺眼，林慕媛的声音像毒蛇般钻进耳膜：“你是强奸犯的儿子，你真正的父亲在监狱里待着呢，他强迫了三十几个Omega，那样的人才是你的父亲。”
  她红唇一张一合：“你血管里流着肮脏的血，连姓氏都是偷来的。”
  窗外开始下雨……
  “你这样的人配得上霍秦野吗？如果没有你，他才是陆家的少爷，你的快乐本来都是他的，是我让你有了一个正常的人生，陆灼知足吧。”
  “你在霍秦野面前永远都欠他的，放过他吧。”
  “你配不上他。”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也被夜色吞噬。
  手机在桌面上突兀地震动起来，刺耳的铃声划破了咖啡厅的寂静。
  对面的座位早已空无一人。
  陆灼垂下眼睛，屏幕上“李曲信”三个字在不断闪烁。
  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两秒手指划过接听键。
  “喂？”电话那头传来李曲信爽朗的声音，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觥筹交错的喧闹，“兄弟，你怎么还没到啊？大伙儿都等着呢！都快七点了！”
  “要不要我派车去接你？”
  “不用。”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我马上过来。”
  陆灼推开包厢门时。
  “哎哟！终于来了！”李曲信迎了过来，“罚酒三杯啊！大家都等你半天了！”
  陆灼没说话，只是伸手接过酒杯，一杯接一杯地灌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灼烧般的辛辣，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喝下去之后反而觉得痛快。
  李曲信只是随口一说，他真没想到陆灼就这么喝下去了。
  “别，别喝了……”
  沙发上坐着七八个人，基本上都是熟面孔。
  有顾凛温欲，沈子晋和黎辰，还有徐洛言……
  他沉默地走到温欲身边坐下，皮质沙发发出细微的凹陷声。
  温欲晃着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看着陆灼阴沉的脸，忽然轻笑一声：“怎么了？”
  “和你们家秦野闹矛盾了？”
  “没有。”陆灼的声音很淡，伸手拿过桌上的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杯。
  温欲挑了挑眉。
  这情况看着可不太对劲。
  不对劲。
  “那是怎么了？”温欲倾身，胳膊肘抵在膝盖上，声音压低了几分，“和兄弟说说。”
  陆灼摇头，喉结滚动了下：“就是想喝酒了。”
  温欲盯着他看了两秒，朝顾凛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玻璃杯再次被推回来时，倒好了半杯酒。
  温欲端起自己的杯子，在陆灼的杯沿上轻轻一碰：“行，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