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霍知说：“我记得媛媛说过，她有个姐姐。”
  “姐姐？”霍秦野疑惑，刚刚调查的信息里面没有提起这个姐姐。
  “嗯，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她提过她姐姐对她很好，她上学的钱都是她姐姐给的。”
  “后来，她说她姐姐病了，她要回国了一趟，她回了国我就再也没联系上她。”
  “过了一年多，我才发现她已经回来了还怀孕了。”
  霍知苦笑，离开之前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
  林慕媛没有和他分手，却怀了别人的孩子。
  第223章 陆灼的亲生父母
  “秦野，她不是那种人，我知道她肯定有苦衷，她没有说，我也没敢问，我改变不了她受到伤害的事情，怕问了那些，只会勾起她的伤心事。我只能小心翼翼地避开，假装一切正常。”
  霍知抬手抹了把脸，肩膀微微垮下，露出了罕有的脆弱：“现在想来，是我不对。是我没有注意到她平静表面下的心态变化，没有察觉到那些痛苦正在她心里发酵、变质……如果我当时能更敏锐一点，能试着做点什么，或许……或许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林慕媛背景“干净”得诡异，加上父亲这番话，他胸腔里的焦灼和疑虑几乎要炸开。
  霍秦野独自驱车返回研究院。
  凌晨的实验室空旷而寂静，只有无菌灯冰冷的白光笼罩着一切。
  既然林慕媛这么不喜欢、甚至怨恨陆灼，当年为什么非要生下他？
  她完全有机会、有理由选择不生下这个孩子。
  霍秦野手中有陆灼和林慕媛的头发标本，或许……有什么是他遗漏的。
  第二天。
  霍秦野直接去了监狱。
  林慕媛再次看见了霍秦野心情好了不少。
  “秦野，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看起来越来越憔悴了。”
  “你姐姐知道你这么对她的孩子吗？”
  霍秦野一句废话都不想说。
  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陆灼了。
  再这么下去，他快疯了。
  刹那间，林慕媛脸上的所有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
  霍秦野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从昨天看到结果报告。
  【排除样本B为样本A的生物学母亲。】
  他心里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赌对了。
  林慕媛是替她姐姐生了这个孩子。
  是有人将胚胎放进了林慕媛的身体里。
  他身体微微前倾：“陆灼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但你不是他生物学上的母亲。难怪……你会说，他只是一样东西。”
  他盯着她骤然失魂的脸，抛出最关键的问题：
  “那个男人是谁？陆灼的生物学父亲，到底是谁？”
  林慕媛嘴唇颤抖着，却死死抿住，像一个即将决堤却又强行堵住的漏洞，不肯泄露半分。
  “你当年留下陆灼，是因为他身体里流着你姐姐一半的血。那现在呢？带走他的人，应该不是你姐姐……所以，是那个男人，对吗？”
  听到这里，林慕媛脸上那种惊恐和苍白竟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近乎扭曲的笑意。
  “秦野，你真聪明啊……”
  这才是她的儿子。
  她们只要联手肯定能有更高的成就，可他偏偏为了陆灼迷了心智。
  就像姐姐一样。
  “告诉我，他是谁，他带走陆灼想干什么！”
  林慕媛被他前所未有的失控取悦了，她微微歪头：“秦野，你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到吧？用那种方式制造出来的孩子，从胚胎起就被精准选择的孩子……他们的用处，能是什么呢？”
  她的话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骤然缠紧了霍秦野的心脏！
  那些最黑暗、最不愿触及的可能性。
  完美的器官容器、基因实验品……
  霍秦野眼底的血色几乎要弥漫出来：“告诉我。”
  “告诉你？哼，这，是你们自找的。”
  林慕媛想到了陆灼的脸，如果他模样像姐姐，她或许不会讨厌他。
  可他偏偏像那个人。
  偏偏要和自己作对。
  “秦野，你看，你没了妈妈做什么都不行了吧，如果你求我……我可以……”
  霍秦野看向林慕媛，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身体重新挺直。
  霍秦野极轻地笑了一下，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令人胆寒的讥诮。
  “林慕媛，你搞错了几件事。”
  “第一，不是我求你。是你在求我。”
  “第二，你们？不，是你，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第三，你以为你赢了？”
  “没有，你没有赢，你姐姐对你那么好，供你上学，出国留学的费用很贵吧，结果你呢，就算再不喜欢陆灼，可他身体里毕竟流着你姐姐的血，你把他当成一个可以随意处置的东西，就让那个毁掉她的男人带陆灼，让那个人伤害你姐姐一样，伤害陆灼？”
  “你姐姐要是知道了，你觉得她开心吗？这是她希望吗？这就是她一手养大的妹妹做出来的事情。”
  这句话像最毒的针，狠狠扎进林慕媛最深的脓疮。
  她猛地抽搐了一下，脸色瞬间灰败。
  霍秦野不给喘息的机会，继续冰冷地陈述，如同宣读判决：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我现在走出这里，就绝对不会再回来，你有两种选择。”
  “一，我动用所有资源，去找那个男人。无论他是谁，我会让他付出代价，我也绝对能找出来，只是可能会多费点时间，至于你？你会烂在这个监狱里，带着你姐姐怨恨和鄙视，直到死。”
  “二。”他顿了顿，“告诉我他是谁，目的可能是什么。作为交换……”
  霍秦野的目光扫过她颤抖的身躯，语气带着一丝施舍：
  “我可以让你以精神病的名义，离开监狱，换一个舒适点的疗养院度过余生。”
  “选一个。”
  “我给你三十秒。”
  这不是哀求，是最后通牒。
  霍秦野说完，身体向后靠去。
  “二十九……”
  “二十八……”
  每一秒的沉默，都像重锤砸在林慕媛紧绷的神经上。
  陆灼本来就该死的。
  姐姐不会怪她的。
  姐姐才不会怪她的。
  姐姐都死了，陆灼一点用都没有了。
  “十五……”
  “十四……”
  终于——
  在倒计时即将归零的刹那，林慕媛像是被彻底抽干了所有力气，肩膀猛地垮塌下去。
  她抬起头，眼底是一片混乱后的死寂，嘴唇颤抖着：
  “……叶占霆……”
  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这个充满压迫感的名字。
  “叶占霆。”
  说出这个名字后。
  林慕媛眼神中闪过恨意。
  她停顿了好一会才接着说了下去。
  “他带走陆灼……还能为了什么……叶家有遗传病，是到了该使用的时候了。”
  第224章 林慕媛的过去
  话音落下，她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仿佛最后一点支撑她的东西也随着这个名字的出口而消散了。
  当陆灼直播说自己是她儿子的时候。
  她知道叶占霆一定会得到消息的。
  陆灼的眉眼……太像他了。
  冰凉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
  林慕媛猛地用手捂住脸，试图挡住这突如其来的崩溃，肩膀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
  隔了整整二十多年。
  再度提起这个名字。
  依旧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瞬间扼住了她的咽喉，将她拖回那片无法呼吸的、冰冷的黑暗深渊。
  那种刻入骨髓的恐惧与绝望，从未因时间而有半分消减。
  还有……她的姐姐。
  她想姐姐了。
  她和姐姐林慕青，两个Omega，从小就像风雨中依偎的幼草，除了彼此，一无所有。
  姐姐林慕青，是世上最傻也最好的姐姐。
  她没读多少书，很早就在外打工，把读书的机会都让给了自己。
  “我们媛媛聪明，比姐姐厉害多了，一定能考上最好的大学。”林慕青总是摸着她的头这样说。
  她确实考上了，成绩优异得足以触碰那遥不可及的梦想。
  Z国的顶尖医科大。
  那是她能想到的、逃离泥潭最光明的路。
  可她不敢说，那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像一道天堑，横亘在梦想面前。
  直到姐姐发现了她藏在抽屉最底层的、被摩挲得起了毛边的学校海报。
  几天后，姐姐将厚厚一沓钱塞进她手里，语气轻快得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去吧！姐打听过了，这Z国的医科大是最好的！你去了就好好读，别惦记家里！姐姐会给你按时打钱的！”
  她没问钱是哪里来的，姐姐只说是走了运，接了个“大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