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作者:余芽呀      更新:2025-09-19 11:09      字数:3312
  萧濯不知何时已经动作快速地将殷殊鹤身上的飞鱼袍服脱了个干干净净,用一双占有欲极强的手从他肩膀一直顺着抚摸到尾椎处:“不过这里跟督公常住的那间宅子相比确实还是简陋了些,今日先在这里将就一下……”
  伴随着萧濯的动作,殷殊鹤身体猛地绷紧,小腿剧烈颤抖,手臂淡青色的血管突出,呼吸也变得混乱,整个人都很潮湿。
  他跟萧濯是在三年前阴差阳错纠缠到一起的。
  后来他们每一次私底下议事最终都会议到床上。
  萧濯生得一副天潢贵胄的矜贵相,眉眼极深,俊美至极,没人知道他在床上其实是个疯子,像一头永远都无法餍足的狮子,凶狠、强势、疯狂。
  殷殊鹤从最开始的痛恨、抗拒、厌恶到后来习惯、沉沦,甚至上瘾……他早就在跟萧濯这种畸形关系中变成了一个不知羞耻的淫兽,下贱又渴望。
  可他身有隐疾尚还可以理解,殷殊鹤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身为天潢贵胄的萧濯会对他这样一个身有残缺的阉人如同中蛊一般痴缠上瘾,仿佛怎么也要不够,真是可笑。
  今日殷殊鹤确实是犯了病。
  他的病症隐秘又特殊,虽然令他恨之入骨,却也如同附骨之蛆,根本无药可解。
  平时尚且还能自抑,偏偏每逢大事发生,只要遇上心情激荡就愈发难耐。
  他厌恶任何失控,却又无法控制这种失控。
  此刻感受着萧濯粗暴又炽热的亲吻和索取,殷殊鹤肌肉紧绷,那股浑身上下似有蚂蚁爬过的痛苦煎熬之感已经像潮水一般褪去,身体也不再颤抖,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不可宣之于口的强烈渴望。
  他跟萧濯在暗地里厮混过无数回。
  他知道解了他的病症萧濯也不会停手,他会十倍百倍的浇灌他,满足他。可是此时此刻,殷殊鹤听着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剧烈雨声,看着萧濯用红色的、温热的舌尖在他皮肤上勾抹、打转,感受到到自己的心脏跟萧濯的呼吸一样起起伏伏,他却不像平时一样沉沦享受,只有满心的冷意跟鄙夷。
  冷意对萧濯。
  鄙夷对自己。
  “督公为什么不说话?一点都不专心。”
  萧濯鼻息滚烫,慢条斯理用手紧紧扣住殷殊鹤的脖子,咬住他的嘴唇低声问:“从今日戌时开始你就心事重重,督公在想什么?”
  “殿下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殷殊鹤冷笑一声。
  此刻他鬓发散乱,衣冠不整,但因为久居上位,即使是露出这样被人玩透了操熟了的样子,整个人依然透出一股久居上位的阴柔锐利来:“今日你专程把我带到这冷宫来?难道单单就是为了给我治病?”
  “啊——被发现了。”
  萧濯动作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他很快重新贴着殷殊鹤,继续缠绵悱恻地去嗅他身上的气息。
  阉人因为身体残缺,多有挥之不去的腥骚味,让人闻之恶心欲吐。但殷殊鹤却跟别人不同,他生性爱洁,格外讲究,衣服上永远熏着一股不浓不淡的沉水香,香气经年累月沁入他身体和皮肤的每一寸,揉杂成一种独属于殷殊鹤的味道,让他非常上瘾,永远也闻不够。
  他用舌头抵在他敞露出来的锁骨上,一路上滑到他耳垂,吮吸了一下那薄薄的皮肉道:“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督公的眼睛。”
  感受到殷殊鹤伴随他动作簌然浑身紧绷到说不出话来的样子,萧濯眼底没有一丝被拆穿的窘迫,嘴角反而得意地勾出一抹笑容来,从喉咙里发出低低沉沉地笑:“督公知道了多少?”
  “让我来猜一猜……”萧濯掐着殷殊鹤的胯骨,贴着他的耳朵问:“是不是因为今日收到的那封飞鸽传书?”
  早知道他就该提前把那只鸽子炖了赏给下面的奴才吃掉,也好过殷殊鹤跟他在床上的时候不专心。
  在萧濯的记忆里,从他无意中撞见殷殊鹤那个隐秘的病症后使计将人拐带到他床上至今……这还是头一回他在这人脸上看到这样冷漠的表情。
  萧濯不喜欢殷殊鹤这样看他。
  但事已至此。
  他也没想有要跟殷殊鹤绕弯子的意思。
  原因很简单,殷殊鹤这个人太聪明,也太敏锐,任何手段跟心计在他面前都显得非常幼稚。
  殷殊鹤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点火,却一言不发,阴鸷而冷漠地看着他,等着那个他已经知道的答案。
  萧濯吻过殷殊鹤汗津津的肩膀,用舌头去舔舐他的锁骨,一连串动作做完以后,才依依不舍拿起锦被给他盖上。暖黄色的烛火倒映在萧濯那双深不见底的瞳仁里,竟然显出些许让人迷惑的深情来,他看着殷殊鹤的眼睛低声说:“等我明日登基以后……督公也搬进紫宸宫来可好?”
  “我空置后宫,日日夜夜给你治病,”萧濯摩挲着殷殊鹤的腕骨,这双手不知道粘了多少人的血,但还是这么白皙好看,让人爱不释手:“我给督公当一辈子的药,保你永远都不在外人面前失控,好不好?”
  紫宸宫。
  只有当今圣上才能入住的宫殿。
  象征着大启最巅峰的权势与地位,而空置后宫,更像是一个包裹着甜蜜糖浆的巨大美梦。
  连殷殊鹤这样的铁石心肠的人都忍不住被他引诱心动。
  可前提是如果他今天没有收到那封飞鸽传书。
  殷殊鹤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他眯着眼睛望向萧濯,寒意逼人:“等你登上皇位,我该以什么身份待在紫宸宫?是做你的大内总管,还是你见不得光的脔幸宦宠?”
  “殿下,你好高明的手段。”殷殊嘴角微翘,嘲讽地笑了起来:“我竟然都不知道,我亲手带出来的锦衣卫里有那么多你埋下的钉子,更没想到你从一开始盯上皇位的那刻开始就想好了今日要一石三鸟,一劳永逸。”
  锦衣卫作冲锋在前,替他扫荡京城里那些不听话的朝臣和顽固的世家,剩下的就都是能够对萧濯唯命是从的臣下。
  这一夜他的东厂跟萧濯的敌人流了多少血?
  等明日天光大亮,萧濯坐上龙椅,再将这顶反叛的帽子扣在他跟东厂头上,反正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届时殷殊鹤权宦祸国,其罪当诛,萧濯不仅洗清了叛乱的骂名,反而平乱有功,登上皇位名正言顺。
  不仅如此,他还能顺理成章收回东厂权柄,肃清之前阉党把持朝纲的恶劣局面,从此没有后顾之忧地尽享万里江山。
  所有的阴谋与算计都在今日夜里结束,所有的光耀与权力都从明日开始,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我好奇的是,你准备拿我怎么办?”
  “身为人人得而诛之的祸乱之首,”殷殊鹤的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是午门斩首以儆效尤,还是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伴随着他这句话,亮如白昼的闪电划破长空,照亮这阴森可怖的冷宫,紧跟着“轰隆”一声一声惊雷,如同巨兽咆哮,令人胆战心惊。
  两人就在这样的氛围下对视。
  殷殊鹤眼神冰冷锐利,还藏着一点被背叛的失望跟愤怒,萧濯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收敛,眸色变得晦暗深沉,看不出来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啊。
  殷殊鹤怎么忘记了,萧濯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遗忘在冷宫中受尽折辱的不受宠皇子了。
  这些年,他亲眼看着他越爬越高,亲眼看着他在朝中助力越来越多,亲眼看着他麾下的势力越来越大……是他选错了人押错了宝,现如今落得这种下场也是活该。
  殷殊鹤深吸一口气准备起身,注意到他的动作,萧濯立刻拉住他的手,微微笑了起来。
  他用手捧着殷殊鹤的脸颊,伸出舌头滑过他的唇角,像极了深爱他的模样:“我刚才都已经说过了,我能走到今天公公居功至伟,我怎么可能杀你?”
  但萧濯对殷殊鹤的称呼已然从督公变成了公公。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萧濯用膝盖将殷殊鹤的大腿撑开,好让自己能离他更近,愈发过分地亲吻和唇齿交缠,以绝对掌控地姿态说:“……这些事情确实都是我做的,公公生气了吗?”
  萧濯用力舔弄他的唇珠,语气认真:“生气也没办法……要是把公公换成我,应该也不会允许像东厂这样的势力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吧?”
  殷殊鹤身为司礼监掌印,控制东厂多年,无孔不入的锦衣卫在他的统领下几乎渗透进大启朝每一个见不得光的地方。他掌握着所有官员的把柄,他的耳目遍布皇宫和京城,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有资格成为权势滔天,对无数人生杀予夺的权宦,让无数人对他鄙夷不屑,却又不得不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萧濯跟他那个昏聩无能却又贪恋权位的愚蠢父皇不同。
  他不可能容忍未来由他完全掌控的江山存在一个连世家都有所不及的巨大威胁。
  森严强大的锦衣卫若完全不能对他唯命是从,日后他登上皇位又该如何安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