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重生手册(快穿) 第124节
作者:
余芽呀 更新:2025-09-19 11:17 字数:3866
殷殊鹤蓦地一怔。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萧濯已经松开了他,与此同时,殷殊鹤后知后觉感受到——他方才来势汹汹的病症好像也褪了下去。
第86章
从广平苑出来的时候殷殊鹤出了一身的汗,连带着神色也有片刻的复杂。
他不明白萧濯究竟想做什么。
将他按在贵妃榻上纠缠烫吻的动作是真的,将他死死箍在怀里不许动弹的模样是真的,望向他时阴沉而尖锐的眼神也是真的。
殷殊鹤从来没见过像萧濯这样喜怒无常的人。
四目相对,视线纠缠的那一刹那,他甚至有一种感觉——萧濯就像头疯极了的猛兽,时刻能撕碎他的血肉,咬断他的脖子。
可偏偏他没有。
他只粗暴地咬住了他的嘴唇,然后像恨极了一般用糙粝的舌头去舔他的脸颊。
……以至于到现在殷殊鹤都感觉萧濯的温度还停在他的唇齿跟皮肤之间,毫不留情侵袭着他的神智。
即使现在病症已经完全褪了下去,殷殊鹤依然控制不住感到头皮发麻,头晕目眩。
疯子!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人热衷于跟一个宦官做这种事!
可萧濯却尤嫌不够,最后让殷殊鹤离开的时候突然逼近了拽住他的衣领要求:“公公当值或有事的时候我不管,但你有空的时候……我让你来你就得来,记住了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萧濯始终盯着他的眼睛,带着上位者的掌控欲跟极强的侵略性。
仿佛殷殊鹤只要拒绝,他就会毫不犹豫在这里强占了他。
殷殊鹤浑身汗毛直竖,那种任人拿捏的隐恨再次升腾起来,可心中闪过一丝怒意的同时,似乎还带了点别的什么。
是什么呢?
一阵冷风迎面吹来,萧濯带给他的温度渐渐消散,殷殊鹤也慢慢冷静下来。
事已至此。他再矫情也没别的用处。
不如待明日暗中派人查探一二,看看萧濯像今日这样玩过几个太监,是像常德益那样有特殊癖好的惯犯,还是对他有别的图谋。
总归来日方长。
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想到这里,殷殊鹤不自觉抬手按上手臂上刚刚被重新包扎过的伤口。
做奴才的,哪有不受伤的?
除了犯病严重时怕被人发现迫不得已自伤己身之外,被人打板子、罚跪、掌掴都是常事,最严重的一次,他被常德益找理由发作了三十大板,近十日都下不得床。
卑贱如泥,谈何自保。
可不过是这么一道小小的血痕……却值当萧濯今日沉着脸拿出药箱亲自帮他上药,语气凶狠要他牢记该怎么忌口。
上一刻还在强迫自己,下一刻就在他面前做好人。
绕是殷殊鹤自诩心机深沉也不免有些看不透这个喜怒无常的七皇子。
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但鬼使神差的,殷殊鹤心里那股子被人强迫的恨意忽然就削减了一丁点,也只有一丁点。
或许这种出卖自己,受人钳制的关系于他而言并不是完全无益,除了可以换得殷梨平安之外,还有他那个见不得人的病症……可前提是萧濯跟他的接触仅限于此。
不知想到什么,殷殊鹤咬了咬牙,眸色蓦地一暗。
已近子时,一路走小路回到司礼监,却看到两个值夜的黄门凑在一起神色嘀嘀咕咕说些什么,看到殷殊鹤走近,他们瞬间站直了,表情有些紧张。
殷殊鹤心思不在这里,只皱着眉头随口问了一句:“慌慌张张做什么?”
“回禀公公,”其中一个小太监是殷殊鹤的心腹,他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今儿个晚上,诏狱死人了。”
“诏狱这种地方,死个把人有什么可稀奇的?”
然而小太监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变得十分古怪,犹豫了一下道:“……死的不是犯人,是狱卒。”
殷殊鹤怔了一下。
“还是四个,听说死得可惨了,连肠子都被人掏出来了,血流了一地,”想到自己偷听到的惨状,小太监浑身抖了一下,只觉得夜晚的风都变得寒凉了不少:“但尸体不知所踪,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
诏狱归锦衣卫掌管。
诏狱中的狱卒突然被杀……殷殊鹤皱了下眉头,“常公公怎么说?”
“常公公吩咐谁都不许提,要是听到谁走漏了风声,就要了谁的命。”
既然如此,想来明日常德益应该也会提及此事,殷殊鹤没有再继续深究,毕竟死的狱卒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现在面临最重要的问题是今后该如何与萧濯周旋,以及……如何在确定殷梨平安之后不动声色地扳倒常德益。
不过诏狱狱卒离奇被杀这件事倒是提醒了他。
殷殊鹤眯了下眼睛,忽然就知道该怎么在不牵连到自己的情况下杀掉常德益了。
殷殊鹤走后,广平苑依然亮着灯。
方才一直候在外面,将二人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的李德忠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额上冷汗涔涔。他万万没想到自家从来不近女色的七殿下竟然看中了一个太监!
以往他还曾经为萧濯于情欲一事颇为淡薄感到忧心,毕竟皇室子弟,哪个不是十四五岁就开始知事,身边没几个暖床体己的宫女伺候成何体统?
而且李德忠二十年前曾经受过萧濯母亲宸妃的恩德,得知自己有机会能伺候萧濯的时候是真心实意感到高兴的,因此格外心疼自家殿下曾经在冷宫中幽居十年的苦楚。
在他看来,旁的皇子公主都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偏偏萧濯在冷宫吃了十年的苦,现如今再如何奢靡享受那也当得。
可他万万没想到萧濯好不容易动了念,却看上一个没根的太监!
李德忠自然认得殷殊鹤,司礼监常德益手下最得用的宦官。
长得的确是俊秀无双,可即便如此也该掩盖不了他是个阉人的事实啊!
更何况李德忠这些年在宫中左右逢源,哪里没听过殷殊鹤的名头?他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但替常德益做了多少脏事?焉知他藏了什么祸心,万一再借此事反咬萧濯一口该如何是好?
天知道他方才在外面守着有多忧心,生怕萧濯一个冲动当即就把人给收用了。
幸好没有。
此刻终于进到内室伺候的李德忠走过来替萧濯解外袍,顿了顿还是忍不住低声劝道:“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你是天潢贵胄,千金之躯,便是不好女色,若是想要长相好的娈童,什么样的找不到呢?何必执着于一个太监……断了根的阉人难免污秽,而且他还是司礼监常德益那边的人,整日在御前伺候,这事万一要是传到皇上那里……”
萧濯挑了下眉,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传到皇帝耳朵里,他也不一定就不高兴。”
李德忠心中一惊,来不及深想,萧濯又面无表情转了话题:“况且太监怎么了?”
萧濯自己解了玉佩丢给李德忠,也不穿鞋,继续赤着脚往内室走。
上辈子李德忠伺候他多年,从宫内到宫外,一直忠心耿耿,因此萧濯也不介意跟他说几句真心话。
想到今日将殷殊鹤揽在怀里那种内心空洞得已填满,浑身血液沸腾,饥渴难耐的感觉,萧濯眯着眼睛说:“我想要他跟他是谁无关,别说他是个太监,就算他是犯人、是死囚,缺了胳膊瘸了腿……我都要定了他。”
“至于阉人污秽……”萧濯眯了下眼睛,没继续往下说。
李德忠不可能懂。
这世上没有比殷殊鹤更美的宦官。
前世他曾经点着烛火细细看过,殷殊鹤就连那处残缺之处也生得干净漂亮,让人望之生津,饥渴难耐。
唯独刀儿匠留下的那道刀疤碍眼。
萧濯每次吻过,殷殊鹤都浑身紧绷颤抖,眼角发红,像一只濒临死亡,摇摇欲坠,令人想要怜惜又想狠狠摧残的白鹤。
思之及此,萧濯突然望向李德忠问了个前世他从未想过的问题:“净身是什么感觉?”
李德忠猛地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哎呦,殿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老奴早就不记得了。”
见萧濯还是不说话,李德忠苦笑:“奴才命不好,是八岁那年净的身,当时家里揭不开锅了,只能把我送到宫里去当太监。依稀记得……那日是个大晴天,奴才喝了一碗麻叶水,然后被绑在炕上,刀儿匠一刀下去就晕了,等再醒过来……就没了根了。”
萧濯问:“疼不疼?”
没想到萧濯竟会关心这些,李德忠哑然,半晌后涩然道:“……疼是当然疼的,老奴记得自己当时恨不得死了算了,偏偏被人五花大绑,连动都动弹不了,只能硬生生扛着,幸而还是捡回了一条命,但也过了整整一个月才缓过来。”
萧濯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他不说话,李德忠叹了口气,弯腰给他倒了盏茶:“既然您想好了,那老奴就不劝了。”
左右萧濯以前在冷宫吃了太多苦,在李德忠看来,只要殿下能高兴,那这些都是小事。
只不过他犹豫了下,“但今日听这动静……殷公公应当不是那等拿身子换取前程的人,而且他毕竟不同于其他宦官,若是您真喜欢,何不将他的软肋牢牢拿在手里,免得日后他心怀不忿,再反咬一口——”
萧濯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他倒是想。
上辈子也不是没有做过。
结果呢?
想到上辈子殷殊鹤面无表情将那把匕首狠狠刺进他腹中的感觉,萧濯那张英俊的面庞有一瞬间的扭曲,又很快恢复原样。
他不是怕自己压制不住现在根基尚浅的殷殊鹤。
也不是怕逼急了殷殊鹤会跟他玉石俱焚。
连萧濯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明明打定了主意要暗卫将殷梨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用她逼迫殷殊鹤不得不乖乖听话,到最后扣着他的下巴时,到了嘴边的威胁却变成了将殷梨安置好以后剩下的事都交给殷殊鹤处理,他绝不插手半分的承诺。
“攻心而已,”萧濯很快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说法。
“强求有什么意思,”他冷声道:“我就是要他欠我的,要他心甘情愿跟我交换。”
谁让殷殊鹤前世亲手杀他。
谁让殷殊鹤杀了他之后将自己也落得那种下场。
他恨他。
他变成孤魂野鬼看着他被下诏狱不得脱身的时候恨不得掐死他。
所以重活一世,他既要折辱殷殊鹤,也要想方设法让殷殊鹤同样也喜欢上他。
让他再也舍不得离开他,更舍不得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