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重生手册(快穿) 第165节
作者:余芽呀      更新:2025-09-19 11:17      字数:4064
  虽然这段时日没什么要紧的政事,殷殊鹤也不是日日上朝,但朝臣们再联系到自己从后宫中获得的消息——帝后已经分居三天。
  确认消息属实之后,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蠢蠢欲动。
  下面人怎么怎么想的萧濯不知道。
  但恰逢节礼。
  他大手一挥,直接决定在建章宫的承光楼设宴,殿内殿外一共摆了上百桌,宗亲朝臣皆在。
  为了彻底试出殷殊鹤的病症到底好了没好,这三日他们连面都没见过,就连今日大宴群臣,在朝中举足轻重且身为皇后的殷殊鹤也借由身子不适没有出席。
  萧濯惯常不耐烦应酬,但或许是因为殷殊鹤不在,今日朝臣们依礼敬酒,他虽表现得懒洋洋的,倒是来者不拒。
  于是,一杯酒接一杯酒的灌下去,不知道饮了多少杯。
  最后宴席结束的时候,他从最高位上站起身来,眼神涣散,脚步虚浮,竟是有些喝多了。
  旁边伺候的李德忠“哎呦”了一声,连忙跟旁边伺候的小内侍一起将他扶着,又支使几个小太监赶快动起来,弄醒酒汤的弄醒酒汤,打热水来的打热水。
  “公公,您说皇上醉成这样,总不能还是一个人宿在紫宸宫吧?”小太监眼珠一转,压低了声音道:“要不咱们把皇上扶到朝阳宫去?”
  李德忠瞥了这小太监一眼,一看就知道这是殷殊鹤的人。
  这是眼看着帝后分居,想趁机让他们赶快和好呢。
  “闭嘴!”李德忠骂了他一句:“皇上要去哪儿,岂是你能指手画脚的?!”
  见小太监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李德忠又哼了一声,话锋一转道:“去朝阳宫,将皇上喝醉的事向督公通报一声。”
  小太监闻言眼睛一亮,立刻应声是去了。
  李德忠做事自是比下面毛都没长齐的小太监要周全许多。
  他虽不知道皇上跟皇后为何分居,但却暗中将这几天萧濯压着火气处理政务,处处都不顺心的模样看在眼里。
  皇上既然心里憋着火,自然不能就这么将人直接送到朝阳宫去。
  万一酒醒了过来觉得自己上赶着,那他们这些奴才就是好心办了错事,火上浇油了。
  可若是皇后听说了皇上喝醉酒的消息主动过来照顾,那就不一样了。
  深藏功与名的李德忠将在其他小内侍帮助下将醉得不省人事的萧濯扶到龙床上,又吩咐小内侍在旁边伺候着,而他担心酒醉伤身,眼看着醒酒汤到现在还没送来,忙不迭又去了膳房。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就是在这个档口里出了岔子。
  李德忠是端着醒酒汤到殿外的时候碰见的殷殊鹤。
  自从萧濯立后以后,殷殊鹤身上穿着的常服也换了制式,一抹朱红愈发显得他位高权重,矜贵冷傲。
  瞧见他在夜色中拾级而上,李德忠“哎呦”了一声,连忙将醒酒汤交给别人,躬身上前给殷殊鹤行礼。
  殷殊鹤抬手扶住了李德忠。
  他清楚李德忠伺候萧濯多年,忠心耿耿,再加上他是与宸妃当年有故的老人,殷殊鹤对他惯来客气。
  殷殊鹤问:“皇上醉了?”
  “可不是呢,”李德忠点头低声道:“今日大宴,朝臣众多,皇上难免多喝了几杯,这会儿不胜酒力,已经睡过去了。”
  殷殊鹤很轻地抬了下眉毛,没说什么,只让李德忠重新拿过那碗醒酒汤跟他一起往殿内走。
  然而刚进寝殿,李德忠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因为他去膳房之前吩咐那几个守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小太监都不在了。
  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床幔,李德忠蓦地出了一背冷汗,迟疑了一下正要开口说话,殷殊鹤则神情平静地撩起眼皮绕过屏风,径直往床榻的方向走。
  听见脚步声,已经爬到床榻上那个身影明显瑟缩了一下,在慌乱之中,甚至弄出了一点声音。
  李德忠心里咯噔一声,瞬间了然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暗骂自己失了警醒,更骂那个胆大包天敢爬上龙床的蠢货。
  毕竟他身为皇上身边的大内总管,却在皇上醉酒之时让旁人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
  若是再因此导致皇上跟皇后失和——
  李德忠并没有怀疑过萧濯会对旁人动心。
  开玩笑。
  他在萧濯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萧濯对旁人像对殷殊鹤这般着迷。
  还在广平苑时萧濯就跟入了魔似的,使尽手段也要将人弄到身边,更别说现在两人彻底交心,亲密无间。
  绕是这几日帝后分居,底下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其实李德忠心里始终跟明镜似的。
  眼看着这几年萧濯对殷殊鹤的占有欲越来越重,殷殊鹤对皇上也予取予求,这两人私底下相处时的那种氛围,根本就容不下第三个人。
  现在萧濯喝醉了酒,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不长眼的东西想趁机爬上龙床,李德忠冷汗涔涔,当即就要跪下来向殷殊鹤告罪。
  听见李德忠嘴里叫“督公”,榻上那道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的黑影子已经清楚来人是谁,吓得脸色煞白,身子一软,就从龙床上滚了下来。
  对上殷殊鹤望过来的目光,这人更是害怕,连滚带爬地跪在殷殊鹤面前求督公饶命。
  因为殷殊鹤是男人,萧濯虽然下了立后诏书,却觉得皇后这个称呼怪异得很。
  是以所有人知道殷殊鹤皇后的身份,但惯常还是会称呼一声督公。
  紫宸宫灯火通明。
  因为这人从龙床上滚落下来,殷殊鹤跟李德忠都看清了他的脸。
  这人穿着一身内侍衣裳混进来,但却分明不是宫里的太监。
  应当是今日大宴随哪位王公大臣一起进来的,年纪不大,应当也就是个十八九岁的模样,虽然是个男人,但那副长相却比女人更加漂亮几分。
  即便是以殷殊鹤挑剔的目光来看,都能称得上一句不错。
  更遑论他现在惊慌失措,不住向自己磕头求饶的模样,更是能够激起旁人的保护欲,看起来相当勾人。
  只可惜。
  他想要勾引的那位正在榻上昏昏沉沉地睡着,实在不解风情。
  “求督公恕罪,求督公恕罪啊!”万万没想到今日跟皇上分居了几日的殷殊鹤会到紫宸殿来,这人又惊又怕,颤抖着声音求饶道:“草民……草民是听闻皇上喝醉了,又看皇上身边无人伺候……所以……所以才一时糊涂,求督公恕罪!”
  “放你的狗屁!”李德忠怒斥道:“皇上身边怎会无人伺候?!”
  “是真的,是真的!”这人慌乱中连声道:“草民过来的时候皇上身边确实一个人都没有,草民绝不敢欺瞒督公!”
  李德忠下意识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猛地一滞。
  毕竟方才他们进来的时候紫宸宫内殿空无一人是事实,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定然使唤不动皇上身边的内侍,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萧濯醉酒以后不耐烦旁人贴身伺候,将宫人全部摒退了。
  见那人还在磕头求饶,殷殊鹤脸色不变。
  他的目光先从榻上动也不动的萧濯扫过,然后居高临下望向眼前的人:“没猜错的话你应该祁郡王府上的?叫什么?”
  万万没想到殷殊鹤竟能一语直接道破他的来历,跪在地上的苏成衣裳直接被冷汗浸透,瑟瑟发抖,恨不得将头磕到地底下去:“我……我……草民名叫苏成,是……是祁郡王府上的乐师!”
  说是好听点是乐师,其实他不过是一个被祁郡王从南风馆里买回来的玩意儿。
  因为长相精致漂亮且清清白白,今日方才被祁郡王以献艺之名带进宫来。
  苏成早就知道祁郡王买下他的目的,原本还有些踟蹰。
  毕竟当今皇上与皇后感情甚笃的事天下皆知,殷殊鹤身为司礼监掌印,手段更是还骇人。
  直到今日进宫在承光楼献艺,他近距离看见坐在主位之上的萧濯。
  苏成几乎瞬间听见了自己心脏砰砰狂跳的声音。
  他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绝伦的男人。
  更遑论这个人还是一国之君,掌握着大启最高权力,能够对所有人生杀予夺。
  若是他当真如祁郡王所说,能够入了萧濯的眼,得了他的宠爱……
  之前苏成还对此事游移不定,可在看清萧濯那张脸的瞬间,便生出无限贪念和向往——若皇上喜欢男人,当今皇后是个阉人都可以,他未必就没有机会。
  更何况——苏成看得分明。
  今日在大殿之上献艺,皇上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不然祁郡王也不会按捺不住,铤而走险将他送到紫宸宫。
  可他万万没想到尚未事成便被突然敢来的皇后撞个正着。
  此刻窗户开着,外面有冷风灌进来,原本心头火热的苏成想到在坊间听说过的那些有关于殷殊鹤的传闻,忽然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陡然清醒过来。
  他不敢说自己想爬龙床,只一个劲儿咬着见皇上身边无人伺候的理由,希望能从殷殊鹤这里求来一条活路。
  眼看着他的头很快磕得血肉模糊,殷殊鹤方才笑了一声:“既然是来伺候皇上的,那就去把醒酒汤端过来吧。”
  苏成不知道殷殊鹤究竟是何用意,但也不敢揣度,更不敢违背,浑身哆嗦,踉跄着起身,双手颤抖从李德忠手上接过那碗醒酒汤:“督……督公。”
  殷殊鹤径直从他手上拿过了醒酒汤。
  但没再分给他一个眼神,自顾自喝了一口。
  他坐在床榻前,当着李德忠跟苏成的面,俯身凑到已经睡熟的萧濯面前,不疾不徐吻在他唇上,口对口的将醒酒汤哺给萧濯。
  李德忠在心里“哎呦”了一声,老脸一红,下意识将头低下。
  而站在原地颤抖不止的苏成则怔了一下,脸上血色尽失,再度出了一身冷汗,胆战心惊——不为别的,因为从这个角度他看得分明,方才自己爬上龙床时根本动也不动的皇上在皇后凑过去的那一瞬间便张开了嘴,配合着皇后的动作将那一口醒酒汤喝了下去。
  不仅如此。
  醉得不省人事的皇上应当是察觉到皇后的气息,在喝完了那一整碗醒酒汤后仍觉不够,迷迷糊糊箍住他的腰身,动作强势地跟殷殊鹤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从头到尾殷殊鹤都没有看他。
  但他已经意识到殷殊鹤此举的目的。
  他根本就不是在警告自己。
  甚至于——他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作威胁。
  他只是在告诉他,即使今日他没有来,自己也根本不可能成事。
  苏成越发恐惧害怕,他终于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被鬼迷了心窍,竟然信了帝后不睦的鬼话,胆敢跟殷督公抢男人,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扑通”一声再次跪下地上,颤声求饶,直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拖下去。”
  殷殊鹤终于冷下脸来:“乱棍打死。”
  “然后把尸体抬祁郡王府上,停满七天,不许人移走,也不许人收尸,”殷殊鹤微微一笑:“让他跟其他心思不纯的人都好好看看,胆敢觊觎我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下场。”
  听见这话,苏成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更加拼命地磕头求饶。